夜半惊魂
这天夜里,我沉沉地躺在
上。突然,一阵吵闹声扰
了我的睡梦,似醒非醒间,一声声骂声、唱声、叫声混杂着震动了我的耳膜。隐约中,我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荒凉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旁边
子的体温依稀传触碰着我的肌肤,我慢慢盯开双眼,朦胧中竟对眼前的环境感到陌生起来,我竟忘记了我身处何地。
正思索着,耳旁再一次传来忽高忽低地吵闹声,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我不由地神情紧张起来,脑子里立刻幻想出一个在黑暗中
着血水轰然倒下的人,但这样的猜想只在心头一滑,我马上就强迫自己用眼前的画面把它替代掉了。从淡淡的光影里,我看清了头上光光的房顶,再看四周,全是混凝土墙壁,这是哪儿?我稍微定了定神,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颤抖的问话,哪儿响?我这才发现
子也已醒来,正有些惊慌地扭头看着我,我一拍脑门,才想起我们正在刚买的新房里,因为没得来及装修,四周还是
坯。因为我的沉默,
和我同样疑惑的眼神对望在了一起,这时我的耳旁又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它们在我的耳孔里不断变幻着,我依稀分辨出几句歌声,几句细语声和一些风声,在这些声响中,我似乎看到唱着怨曲的白衣女子此刻就站在门前的楼道里,一袭白裙在夜风里飘
着,煞白的脸上淌着血水…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转身把
紧紧地抱在怀里,顺便拉着被里往身上紧了紧。没想到,
子却一把推开我,似有怒气地跳下
,轻骂道:“谁家呀?这是!半夜三更不睡觉,折腾什么呢?”说完又来拉我,似要出去寻仇一般,我正不知所措,被
这么一咋,竟也感觉像是谁家放音乐、唱歌了,便一骨碌翻起身,三下两下穿了衣服大步跨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应声而亮。
忽高忽低的歌声仍在楼道里隐隐地飘散,我借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一眼瞅在对面邻居家的防盗门上,那上面靠近门顶的一块薄薄的塑料不知何时被扯了下来,此刻正在夜风里一声紧似一声地呼啦作响,
摇了摇我的手臂,又指了指那道门,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去确定一下声音的来处,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门前,轻轻地把身子贴了上去,那声音更加清晰了。
我回头向
点了点头,正要抬手敲门,忽然想起上次收物业费时,管理员曾对我说过,这个房子还没有卖出去,而且过后我也一直没见过有人来装修。不
浑身一抖,一股凉气从心底窜上脑门“鬼屋”两个字顿时顶在了喉间,我的身子也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正惊惶失措,眼前又出现了一桩怪事,那个崭新的防盗门门锁里直直地
着一把钥匙,钥匙把上的一
红色细丝线在阴冷的空气中扭动着、飘摆着,像一个面目狰狞、披头散发的女鬼在向我招手。我颤抖着腿肚子,一动不动地立在了那里,脑门上泌着细汗,我似乎看到了刚才在楼道里唱歌的怨妇此时就站在这扇门的后面,正隔着门板朝我
出恐怖的笑容,我大声地咳嗽了一下,想要以此来延续声控灯照明的时间,此时的我太怕黑暗了!
子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但她肯定也看到了那把钥匙,因为我听到她奇怪地说了声:“这家怎么把钥匙拉门上了?”接着便从我身旁伸出手去,用食指和姆指捏紧了那把钥匙,转动了门锁,在我的惊恐下,猛地拉开了门。
那个妇人很明显没有站在门口,但满屋刺鼻的霉味还是把我撞击的打了一个趔趄,随后又冲上来一股嗖嗖的冷风,而刚才听到的歌声此时已经变得既清晰又嘶哑起来。说它清晰,是因为比我们刚才在自己房里听得真切,说它嘶哑,是因为我们听出来这个歌声是从一个即将没电的录音机里传出来的。这一发现多少给我壮了壮胆,我于是壮着胆子抬起右手扶了门框,用浸着细汗的手左紧紧地拉了拉身后的
,又稳了稳了扑扑跳动
脯,借着楼道里照进去的光线,向里面探了探头,听着让人感到有些凄惨的歌声里,一件衣服、一只鞋子和几个易拉罐正零
地躺在门口的光亮里。我没敢往里迈步,再一次伸出脖子向里探着,窗外的光影下,一支玻璃茶几反
出一道光亮,打在了天花板上,房子的四周像是山
一样,有许多突出不凹进去的黑影,我怀疑自己进了另一个世界,我顺着茶几往下看去,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两片白色的光晕在那里隐隐约约存在着。我下意识地把
往身后轻轻地掖了掖,挪动着脚步又向里走了走,渐渐地那两个白晕扩大成了两团黑影,我费力地眯起双眼,那两团黑影竟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啊!是人!是两个一动不动的人!他们穿着淡
的体恤,身形奇异地爬在那里,臃肿难看的身躯像一阵冰冷的
穿过的我全身…
我浑身不由得全抖动了起来,四肢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眼前莫名地眩晕起来,昏昏沉沉中,我吃力地想要转身跑开,却怎么也挪不动我的双脚,眼前的房子变得越来越高,最后听到
的一声尖叫,眼前便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先是听到耳旁响起
叫我的名字,接着是她依稀晃动的身影,于是我睁开眼,不知何时亮起的灯光里,已经来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人,有穿白褂的,有穿制服的,像是一些医生和警察,他们摆弄着
七八糟的仪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的思维渐渐地清晰起来,刚才的一切又重回到我的眼前,这里发生了凶案,我这样想着,但是因为有了这么多人的存在,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恐惧,我试着动了动腿,感觉整个身子似乎又都有了劲,晃动着站起来时,看见前面的很多人都围在那两个男人的周围不时往他们身上注
着什么,我的耳旁是沉沉地
息声,我抬着看去,两个穿着高贵的中年妇女正在我的旁边板着面孔肃立着,我的
子扶着我,脸色有些发白。
房间里的人都在忙碌着,我想尽快离开这里,正要转身,突然听到有人在问:“是谁发现了他们?”接着看见一个穿蓝色警服的年轻人就向我看了看,又用手一指,把一个老点的男人引了过来,他的手里正捏着一把钥匙,口
一动,一串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怎么会有这个家的钥匙?”我想了想,抚了抚依旧起伏不定的
口,说:“我就住在对面,半夜起来看见这面的门半开着,钥匙就
在门孔里,出于好奇,就拉开了门!”警察听了又问,你半夜起来干什么?我突然想起刚才我和
一起走出去,是因为听到了楼道里的怪声,想到这,又看看房间里躺着的两个人,身子又一次抖动起来,等我稍稍定了定神后,才跟他说了原因,他怏怏地转过身不再看我。
我真得准备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可就在我临转身的一刹那,我的余光里又出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正抖动了他的一条胳膊想要抬起来,啊!天哪!我用力
了
眼睛,再一次看过去,没错!那男人真的动起来了,不仅手在动,连头也在动!
我大叫了一声,却因为过于紧张没能把声音送出喉咙,只有大张的嘴巴僵在了脸上,我继续费尽全身地力气抬起胳膊,想把看到的情形指给在场的人,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在注意我,就连那个男人旁边的白褂子也居然无动于衷,我彻底崩溃了,全身又一次死死地贴在了墙上。恍惚中,我看见那男人竟晃晃悠悠地抬起了头,胳膊和腿也摆动了开来。
我硬撑着双眼满是恐惧地盯着他抬起的脸,却看见他也正用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我,天哪!我再也支撑不住我的腿双了,整个身子软软地松了下来,眼前被一团黑雾笼罩的同时,房间里的一切再一次天眩地转起来,我闭了眼,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早上,我从一份报纸上看到这样一篇报道,全文如下:“某月某
,某市一个房产大享与其副手醉酒后回到所卖楼盘临时库房过夜,并不顾夜深打开音乐取乐后醉倒,不想扰邻误入,以为发生凶案并报警。接警后经警方确认并由医务人员采取醒酒措施,两人才逐渐苏醒,后被家属带回。另记,报案邻居曾两次被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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