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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赤橙黄绿紫各种水果摊上,那个头不大,红、光溜溜、脆生生、香甜甜的红是我的最爱。

 对的钟爱,从枣树发芽就开始了。其他的果树已经枝繁叶茂时,枣树才拱出一顶点新绿,在布满皱纹的树枝上,远观是发现不了的,只有近看才能看到那星星点点的绿缀满枝头。等到树叶如扇柄似的一支支长满枝干,新叶浓密如盖,黄的枣花才细纷纷地开了,镶嵌在对称的叶柄上。单看枣花有些细碎,不显眼,人们不大注意枣花,是因为远远看去显叶不显花,显绿不显黄,黄也是绿中黄。而近观枣树就繁华似景了。枣花的美单纯、朴素。枣花的香,才是真正的醇厚绵香啊!这时,无论远观还是近看,整个枣园已经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与袅袅炊烟相伴,点缀着乡村田野,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等到枣花将树底染黄时,枣叶间翠绿的小枣就爬满了枝头。孩子们便一天天盼着枣快点长大。终于等到青枣放白了,淘气的男孩就偷偷地上树摘了回来,用碗或小盆把青枣倒扣在灶台上,捂上一个晚上,清早起迫不及待地接开碗,那泛白了的枣已经变成了红红的、软软的、热气腾腾的焐枣了。孩子们哪个乐啊,一人抓一把赶紧慰劳一张馋猫似的嘴,然后蹦蹦跳跳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上下学的路上,总会习惯性地仰头看看枣树,观察枣的生长过程和颜色的变化。从油绿、翠绿、淡绿、放白、红白相间,直到红透了,一天天盼着枣能早点红了,就可以尽情地享用了。过了白后,枣就从眼眼(乡言)上红了,我们称之为红眼眼枣。再过几天枣的半边脸也红了,红白相间的枣镶嵌在绿叶间,经太阳光一照,忽闪忽闪亮晶晶,煞是可爱。等到枣全部红了时,那鲜红的果,无论树梢还是枝桠,都有它小巧的身影,秋风一吹,随着树叶沙沙作响,那红果在枝头随风起舞,婀娜多姿,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从枣快成的时候,怕枣失落,就开始看枣了。这时,放学的孩子搬一只小板凳,捧一本心爱的书,在硕大的树冠下,一边看枣,一边清凉散快的乘凉,一边跟随书中的故事情节或喜或悲、或嘻或闹、或说或笑…要好的伙伴发现后,就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悄悄的从后面蒙上读书人的眼睛,让对方猜猜我是谁。等搬开手掌发现猜错了时,又少不得一阵追跑嬉戏打闹。在枣园里有多少孩子度过了自己快乐的童年。枣林里的树下,还是街坊邻居吃饭聚会的地方,每到饭时,大人小孩都端着碗在此边聊天边吃饭,谁家的饭香,谁家的菜好,谁的碗里有几只土豆几面条都清清楚楚,青梅竹马的感情也是在这点点滴滴的细碎小事中培养出来的。这时就盼着打枣了。

 打枣时,最高兴的要数拣枣了。身手矫健的小伙子,三八两下蹭蹭蹭就爬上了树,双手紧握树干,前后使劲摇晃树枝,那红色的精灵便冰雹似的泼拉拉落了一地,从空中坠下时犹如天降的红果,树下拾枣的人在惊喜的同时又惊叫着,咂了我的头了…而树上的人才不管呢,故意打上几杆,或用脚踹上几下,又一阵雨似的落下一层红枣。这时打枣的人乘休息的功夫,挑一个满个大水多甜甜的枣得意地放在嘴里,慢慢品尝,还美滋滋的靠在树叉上晒着太阳,好不爽快。拣枣的人挑厚的水灵的尽情的吃着说着。草丛中、山坡上、农田里到处都是红色的枣。有圆的长的大的小的;有两头尖肚儿圆的黄河瓣枣,有不长核的木心红枣,有早的团枣,还有圆圆的翠枣。拣枣的人们即便被圪针刺破了手和胳膊也毫无察觉,大家已经被丰收的喜悦感染着。东家的孩子考上什么学校了,西家的孩子离家出走了,村里的变化,家长里短,叽叽喳喳,谈笑声不绝于耳,回想起那个乐劲,笑容仍然会绽放在脸上。

 收了枣后,首要的任务是挑出没有伤着的枣来糟酒枣。把一个个新鲜光的枣过酒后,装入瓶或装入罐,封严口子,等过年过节时开封,满屋子的酒香飘溢开来,用这水的酒枣招待客人,是哪个年代的特有产物吧。

 剩余的枣就铺在房顶,卧阳台等平展的地方进行凉晒,远远看去,屋顶上的红枣象红色的地毯,那么鲜还散发着清香。

 枣有丰富的营养,这是大家共所周知的。而记忆中的枣还有充饥的作用。七、八十年代,秋收季节下地干活的人们,在口袋里装些枣,饥饿时就是上好的干粮。而现代人吃枣,已经不为充饥了。

 但无论什么时候,枣都是我的最爱。以至到梦里,还经常梦到那可爱的红精灵。迷糊湖的梦里,好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到处拣枣,有的枣在草丛里静静地卧着,有的枣在土豆秧底下深深的藏着,有的枣高高的挂在枝头,树叶已经落光,它身穿大红袍,着身板,昂着头,俊俏地站在树梢,任凭风吹雨打,依然守侯着母亲不肯离去。枯黑的树枝上挂满红彤彤的枣,又是一番景。一处又一处惊喜地发现可人的红枣,一颗又一颗地捡拾起来,揽入怀抱…

 多少年了,由于空气的污染,家乡的枣树已经很少挂果,虽然市场上枣的品种繁多,但记忆中还是家乡的枣甜!  

 2006年10月12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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