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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生活镜像:追寻旧梦
 题记:缘于人生阅历的感悟与觉悟,构成文字意义上的心灵符号,即本我的语言和文字,即是观念、信仰的文化结构,亦是大慈大悲的情感镜像。唯有文字意义上的诉说,才能描摹和勾画为一个永恒与无限的人类精神世界。

 唯有艺术,可以被无限地创造,美的瞬间可以被凝固。天光云影不可能时时出现,看不到魔幻的作品依旧精彩。一件精心制作的器物,可以被搬走,桌前可以空无一物,唯有思想不能被“搬走”或“格式化”于是,任何与无限、永恒相关的作品都可以再造,因了思想的自由无限,再造即创造,这就决定了世上没有两件完全一样且不差分毫的手工制品,原创、唯一、独具的艺术生命,也许正是手工艺术的魅力所在。于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就不会有结局。

 一对老友,沐浴在周末温暖的阳光下,鼓捣着一推竹板,竟也能获得心灵的安宁和他人无法体悟的快乐。无疑,我们是在重温旧梦,将儿时因条件所限无法实现的喜好变为可以把玩的器物,人生在世,唯有植在童年记忆中的梦想是最为绵长的,可谓旧梦不去。虽然制作时难免惊扰四邻,好在邻居们都很宽容,偶遇楼下,也是善意地“骂”上几句了事,总体来说,科教城的人们还是很包容的,真得感谢他们给了我这么长久的容忍和理解。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到海不复回。”诗人李白满怀情,描绘黄河源远长,奔不息的诗句,成为千古不朽的言说。黄河奇石,遍及黄河两岸,绵延数千公里,虽因质地坚硬,石质砾,不易雕琢而难登书画家的牍案墨几,但以形态奇异、纹路变幻无常而凸显天工造物之神奇,成为人们收藏、鉴赏和把玩的天赐之物。

 自在物的属是与自然与环境互为表里的自生自灭。借助工具,制作生活所需的各种器物,是促使人类进步的原动力,在提高劳作效率的同时,也在不断地丰富着人类的自我智慧。纵观人类发展史,实为一部人类创造和驾御工具的文明演进史。

 任何自在物,当其以自然形态存在时,充其量不过是自然物的自在、自生和自灭形式。所有自在物,唯有经过人的策划和制作,被意念和意志所加持,被赋予人的思想、情感和理念的意义时,这些自在物从此便迸发出充满人类精神生命永恒与无限的灿烂光芒。

 一块石料,埋没在江河之滨,历经千万年,不过是一块自然属的石料。一旦受到人的眷顾又经琢磨、雕刻上文字或图案或符号时,便有了人类文化意义上的涵义和情韵在其中,成为思想的无限与器物的永恒双重意义上的人类文化之载体,这种源自人类心念、理念、意念的加持或护持,是对一切自在物的升华和重构。

 我们生活的星球,是以无量的自在物构成的一颗星球,人类得以栖息并安居其中,也是因了人类同样具有的自在属,任何自在物的存在,无不以时空永恒的同构方式在大千世界中涣漫延续下来。聪明的动物也会利用工具,例如黑猩猩、狐狸和乌鸦等等,与人类的本质区别在于,动物仅仅是利用自在物来足自身基本的生存需要。热带丛林中的黑猩猩围猎猴子,荒原沙狐以假声引,乌鸦叼石块饮水等等的行为,不过是利用“一物降一物”的自然法则,达到果腹之目的,这正是物种进化意义上适者生存式的自趋选择。

 人是万物之灵长。这句古语包含了多重涵义。其意义的延伸,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得以不断地丰富,智慧的人,首先是思想的人,而思想的本质,在于理性的审视和考量,从中悟出世间万物内在的关联,进而从自在物的关联属中,解悟和建构人类自我的理性思维体系,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区别所在。对于自在物的认知、理解和升华,伴随着人类走过了漫长的发展历程。

 今天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一切自在之物,也许存在了数千万年,其悠远的历史一定是跨越了我们人类有限且短暂的历史境域。所谓“物是人非”正是对有限生命和永恒万物的终极解蔽和诠释,既如此“物是人非”的言说,也就同万物一样具有了精神意义上的永恒蕴意。何谓文化,在一个特定的语境下,文化则是人类对赖以生存的大千世界包罗万象的思想诠释和理性重构。文化的现实形态是一个种族、国家乃至民族的集体无意识,文化既是形而上的理性构造,也是形而下的万缕情思。

 一块竹板是自在的素材,既可以当作引火的燃料将其化为灰烬,也可以弃之一隅任其腐朽。如若将其稍作加工,制作成一件放置墨盒与墨碇的台几并摆放在书案之上,作为文房雅器与墨客们相伴,真可谓化腐朽为神奇了!

 同事“十。一”回故乡甘南,返校后馈赠我一块藏民们经常食用的烤馕。脆黄的表皮,松软的内瓤,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味。联想到城市粮店里那些参合了大量增白剂的面粉,虽然惨白如雪,但却食之无味。层出不穷的食品安全事件,说明当代中国人传统道德精神的沦丧和商业文明意识的缺失,已经直接侵蚀和危害到人们最基本的生活层面中。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每当周末制作烤馕时,从伙房里飘散出来,弥漫在故乡四合院里的烤馕香味,即便在衣食无忧的今天回想起来,依旧驻留在遥远飘渺但却回味无穷的童年梦乡里…

 小时候,家里每逢周末,都要做烤馕,由于粮食短缺,烤馕是在少量白面中添加了豆面、荞面、莜麦面、糜面的杂面烤馕,专供早出晚归为生产队牧羊的大伯食用。对烤馕的看管很严密,锁在一个厚重的橱柜里,一把钥匙自己掌管,早晚不离身。家里的孩子们于周末新馕烤出来时,偶尔分到一块剩余的旧馕,就如同过大年一般天喜地。在那些食不果腹的苦难岁月里,的权威是不可冒犯的。虽然十多个孩子都是亲孙子,但偏心眼,宠爱的孙子总是分给大块,看不顺眼的分给小块。天长久,这样的偏袒给受冷遇的孙子造成的心理伤害是很深的,人心之不公和冷眼厉,如刀斧般刻划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令人终生难忘。

 每逢周六晚上,我们几个大点的男孩,就盼着大伯第二天另外有事,顾不上去牧羊,好从我们中间指定两个去替他牧羊。第二天一大早,便会照章办事,打开橱柜,分给我们每人一个馕,一壶水,打发我们上山牧羊。

 着初升的朝阳,背着烤馕和水,抡着牧羊鞭,赶着圈了一夜,同样饥肠辘辘的羊群,奔向七八里外的大山。只有进到山里,羊群才会安静下来,专心吃草而不窜,我们也就可以席地而坐,享用一顿难得的美餐了。每人一个馕,便可保证一整天的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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