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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得为得?何失为失?
 手机响了,拿起电话一看竟是明子的号码,除了有种意外,心底冒然有种凄凄的感觉,因为今天是八月十五。第一句话明子并不是祝我节日快乐,却是叫我猜他现在哪儿?你我距离五百多公里,各居海洋一岸,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你不在家伴你的子还有你的儿子,你会去哪?他这一问,我知道他不会在家里,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回答说不知道。

 他说因为出差,现在住在我前不久去玩的那个渡假村,大伙都出去了,就他单独一人坐在阳台上看着皓洁明亮从海边冉冉升起,他哭了,无声地哭,任随泪水盈眶而出,洗涤心中的痛,他说现在的感觉不仅仅只是痛,悲、凉、凄、怜百感织,他说这感觉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也是因为我,而这一次也是因为我。

 我把灯关掉,拿着手机,仁立窗前,外面下着细雨,细得像线,听不到落地的声音,抬头眺望灰暗高空,月亮躲在九霄重云,朦胧中可依稀可见调凌的树枝在微风中轻摆。我静静得听明子说,他说第一次痛是在我拒绝他的时候,他说从那一刻开始,他知道自己整个人生的情感世界里将是一片苍白,现在的生活很是应验他当初的预言。他说这也是他第二流泪,第一次在我拒绝他的那天晚上哭了,但记不清有多少个早晨醒来枕头是的,他说这种感觉一直压抑得好辛苦,今天晚上他一直在拨我电话,前十九次每次都没有勇气按下最后一位号码,说是怕我笑他,笑他三十的男人还要哭鼻子。

 突然间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我问他:“明子你在怎么了?”他说:“我在点烟。”“可你从不抽烟。”“今晚我特地买了一包,活到三十第一次买烟。”我无需也不要再问为什么。明子说,他现在好像闻到我留在渡假村的气息,还特地搬了张凳子放在他的对面,感觉我就坐在凳子上,他说此刻他正望着我笑,是凄凉的笑,笑意里更多蕴含着一直深藏不,无处诉说的孤独与寂寞。

 明子重重得了口烟,感觉他吐的不是烟雾,而是沉淀心底的无奈与空虚。明子说他看见我现在坐在凳子上对着他笑,可读不懂我的笑容,是否包含得太多?还是什么也没有?既熟悉却又很陌生,很飘渺的感觉,申手想摸摸我的头发,可抓到的却是一把空气,明子说:“草儿,你就像那空气,时刻笼罩着我,可又看不见摸不着,八年了,每一天我都在这样感觉中过日子。”

 明子说那烟雾特像他的感觉,享受瞬间美丽的缭绕过后,转眼间又要承受寂寞的袭击,他说有时感觉自己很“富有”有时感觉又很“贫穷”“富有”的是这份感觉让他的灵魂领域不贫瘠“贫穷”的是真实生活中他除了一副空旷的身躯,行尸走外,一无所有,他说老天爷对他好不公平,他苦苦的执着与追求,换来的却是一场空空的心梦。明子说他过得好幸福也好痛苦,幸福的是他心中还有梦,苦的是今生无法实现他的梦,他说有时他真想抛开这个梦,或许会过得轻松,可越是想抛开越是紧紧的纠住他的心,这梦像个魔,他也着了魔,那魔就是笼罩着他的那团空气,我的影子。

 草儿,八年了,没见过面,可又天天看见你,像是沙漠中一粒沙,任随岁月中的狂风骤雨吹打,不管流逝到何方,只要张开眼睛看到还是那粒沙子,有时分不清我是沙漠还是那粒沙,还是你是沙漠?也许你就是那座沙漠里那美丽的海市蜃楼,我只能透过镜子来欣赏,有时我想其实我应该知足了,人生几何,只要日子中有点点光,有足够的力量照亮镜子,我又可欣赏沙漠,还有那座美丽的海市蜃楼。

 草儿,我是否要感谢你对我的拒绝?以一生的无奈与空虚换取如此美梦,记得当初我告诉你,没有你我会很痛苦,而你说生活中当你享受多少幸福,同时也要承爱多少痛苦,那年你才二十岁,那时我真的不懂得,可现在我全然译解,因为白天、夜晚各有十二小时,是否冥冥中造物主早就下了定律?你还告诉我作为人就要懂得痛,这样才懂得怎么享受快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道理或是歪理,但现在我的心分为二半,一半装着的是痛,另一半写满了快乐。

 草儿,有时我在想,为什么芸芸众生的人海里,我为什么偏偏遇见你?是老天对我的恩赐还是惩罚?也许那时只是擦肩而过,没有那回首一眸,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我,将跨出半步的脚步收回,转身而去追逐你的背影,就这么一刹那,我采撷的是棵苦甜树的苗子,苗子随着我成长的岁已成树,结的果有苦也有甜,运气好时可摘到甜的。有时我真的想知道哪一个果子是甜的,这样我就不会摘到苦的,你能告诉我吗?因为这棵树上结的是什么果,只有你懂。草儿,要是一切重来,我还会收回跨出半步的脚步,转身而去追随你的影…

 嘟嘟…电话断了,我想是明子手机没电了,我依然仁立窗前,凝望着高挂在空中如玉盘的月亮,淡淡的黄像即将燃烧的火焰,道不出心中有何感受,只觉自己像飘泊在汪洋中的朽木,而明子的一翻话像是巨涛骇,撞击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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