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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成全我对深爱的向往
   究竟我们有多少情感遗忘在路上,究竟我们有多少心绪丢弃于时光…

 一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生长于贵族世家的女孩子对于闺阁生活都有过这样的诠释:纵然锦衣玉食,奈何身不由己。

 爷爷乃当世名将,盛世大唐,谁人不知饶世勇将中的瓦面金装双锏乃胡公秦叔宝、十三节水磨鞭当属鄂公尉迟敬德。自与大唐官府的程知节一道降唐后,爷爷便跟随当今圣上开疆辟土立下累累战功,荣登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马槊英雄勇武绝伦的爷爷自然是我们秦氏家族的图腾式的存在,言论决策,底下氏族子孙无人敢违。

 而家族的几个嫡系子孙中,爷爷最疼的也是我这个么孙女。我的名字秦婧衣是爷爷特意改的,婧字寓意女子有才,可以说从小到大,我几乎是坐在爷爷的膝头上听他年轻时那些征战往事长大的,但爷爷的宠溺并没有改变我,应该说是氏族女子向来都无法避免的宿命:家族联姻。

 尉迟舒河正是爷爷亲手指名的孙婿。

 “婧儿,我想你已经清楚,身为我们这样官宦之家,不可能随便自主地缔结姻缘,摆在你面前道路,无非两条:入主宫廷,或者择选门当户对的人家,以姻亲让家族地位更加巩固。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女,爷爷不忍心看你成为家族利益下的牺牲品,所以你的婚姻也是最让我费心犹豫的,舒河的爷爷是我的老战友,他又是我在军营里一步步看他着成长起来的,诚恳谨慎,品行情都无可挑剔,远胜膏粱纨绔,如果是他成为你的归宿,定能保你此生安乐无虞。”

 婚礼前,爷爷的语气笃定无比,好象从不知道,安乐无虞是当事人才能发出的感叹。

 当然,尉迟舒河也不是不好,相貌英华俊朗,处事正直稳妥,少年时期离家从军,颇有战功,已升至襄武将军,可谓是前途无量,这样的男人,大概没有人会认为他不是个良人佳婿,可就像那句话说的,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我不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之辈,何尝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这一生只能嫁一次的婚姻,如果只是一场政治利益的结合,难免若有所失,如同绝大部分女人感叹的那样,婚姻里少了爱情,总归让人觉得遗憾。

 我和他的相处,连贴身的侍俾翠都称赞为现世贵族夫相敬如宾的活版教材,但任何一个经历过的人都明白,所谓的相敬如宾约等于如冰,因为形成不了亲密,所以只能以礼相待地客气,没有人知道,成婚整整三年,我和尉迟舒河尚未圆房。

 这让翘首以盼的爷爷困惑难解,待知晓一切后,理所当然地大为光火。

 “婧儿,你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女儿家的闺房之内竟以兵刃列阵,你所学的纵横兵法就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夫婿的吗?”

 桌上青花黄陶茶具被扫碎在地,爷爷满脸震怒外加不可置信:“男人都是久不见莲花,便觉得牡丹美,难怪市井传闻舒河冷落娇,和第一楼的名许画碧往来甚密,甚至为其赎身,移居外宅,我本来对此还嗤之以鼻,舒河为人重情厚义,没有道理会这么出格,没想到问题的源头竟是出自你这里!”

 爷爷的质问让我无言以对,或许现实就是这样,你不正常的生活,他们绝对不会饶恕你,你正常地生活,他们又如此地漠视你。舒河的许画碧的流言在京中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和她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实意,从不在我介意的范围内,或许寡情少爱的好处就在这里,走不进你心底的人,谈不上得到,更无所谓失去。

 见我无动于衷,爷爷继续问:“舒河究竟有哪点不好,非得令你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现在已为人妇为人,延承香火就是你的本分,处在我们这境地,一定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资本在哪里,今你青春娇美,可以不以为然,可他衰爱弛,你靠什么来维系在尉迟府的地位?!舒河虽然不动声,可不等于他不认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这些你从小学到大,难道还要我这当爷爷的来提醒你吗?”说到这里,爷爷的神色顿起犹疑:“莫非你到现在,还在对楚源耿耿于怀!?”

 这个名字如同荆鞭,鞭风过处,处处伤痕,我急忙偏头敛首,借以掩盖眼眶的疼痛和泪意,但这一切早被爷爷收入眼中,他的面色瞬间浮起后悔愧疚,连方才咄咄人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放了软:

 “你和舒河的婚事,虽是我一力促成,但它也是皇上亲口指婚,在那种情况下…谁都迫不得已,我知道楚林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还有你的人生要走,总不能把大好的年华以及后半生都作为陪葬搭了进去,所谓有情皆孽,无人不冤,概莫如是。舒河对你的关怀备至,相信你心知肚明,身为一个人家的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爷爷劝你别再这么漫不经心,把心收到家庭里才是正事。”

 从爷爷的书房里缓步而出,才行数步,便从拐角处看到舒河正斜靠在水榭鎏彩雕花的窗栏上倚窗眺望,目光专注,仿佛从未察觉到我,直到我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刹那,才听到一声低唤:

 “婧衣,”

 我停住脚步,他此时也回过头来,面容水波不兴,不辩喜怒,星眸眼角却了几分无奈:

 “你恨过我吗?”

 这声问句没头没尾,但我们都知道它所指为何,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我有没有回答他,当我们没有得到正确答案时,是因为我们问错了问题。想到这里,我轻轻一叹,又快速将它放入风里,声音如此细微,他不会听见的。

 可我的耳旁也传来一叹,是他的,冥冥难堪,异样苦涩。

 二

 香江人去叹无依,此意向谁表?当年才年仅十五的我,心头充斥着太多的烟雨杏花,江南山水,并不喜欢远在漠北,漫天黄沙的宣城。

 这样一座终年裹在风沙里的边城,固然有长河落圆的磅礴大气,却远不及齐州历城的温暖濡,好加在宣城虽地处边,与周边胡人却有经济贸易往来,城中马术之风尤甚。

 我虽略懂驾驭,可这马上之术却不甚湛,将门女子若不懂得兵马岂不羞煞本家,于是央着爷爷荐一个营中精通马术的来教我,那个人,就是楚源。

 我和他的相处,一开始并不融洽,楚源从小在市井街头混大,有读了些书,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达官显贵,何况我还是个女孩子,学马术不是执笔画描,初学那会,落马跌倒是家常便饭,他嫌我既娇气又爱哭,若不是有爷爷这层身份着,估计他老早就嚷着不干了。

 我的个性素来要强且不愿示弱于人,但说也奇怪,每当瞥及那人一脸嘲弄地看着自己的混身狼狈,满腹委屈发作不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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