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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永恒的魅力
   油画《亚卡得亚牧人》长久地留在印象中的是,笼罩着一种神秘气氛的墓地与几个生机的牧羊人的对照,打着赤脚的牧羊人的朴素衣衫,与他们壮美典雅的体魄、高贵气质的对照,死亡的阴影与青春爱情的丰多姿的对照,那样强烈,那样使人难以忘怀。

 画面上的牧羊人仿佛是演员,他们的演出为什么这样打动人?这与他们探讨的问题密不可分。亚卡得亚是传说中的乐土,它究竟是何等世外桃源?这是虚笔,也许从明丽的蓝天白云的背景象征得出,但这块位于中心的坟茔、硕大的墓志铭吸引了画面上牧人们的视线,也吸引了观众的视线。“即使在亚卡得亚,也有我”这是死神骄傲的预言,死亡的光顾不会绕过任何地区、任何人。画面上,跪着专注地辨认铭文的那位大胡子将身影清晰地印在中心位置,似乎是死亡阴影的暗喻,人们躲不开它的笼罩。

 画家似乎要画出一种牧歌式的悲凉情调。

 铭文和阴影占据了中心,大胡子还对它有点专注,有点顶礼,然而另外三人却像听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故事,手臂搭在墓顶上的年轻人,虽然在听,却有点漫不经心,另一个穿红衣服牧人的虽然将墓志铭指手划脚读出来,却显然并不乎它说什么,只是要将话说给那位女神一样的女孩子,头戴花冠的女孩子将手臂抚在他肩头,是一种美与爱的抚慰,从女孩子低颔含笑的神态看来,他们对这种死神狂妄的预言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青春和爱情,是人最自信与最富于生命活力的燃料,死亡当然只能变成单薄的影子远远窥视。

 将这一组人物与这样富于哲理的的墓志铭发生着关系,总是让人想入非非,就像设置了一座宫,一座“叉小径的花园”这里有人对死亡的惘,比如那个络腮胡子牧人的表情;这里也有人对死亡的惑,也许是画家与观众面对这样的组合形成的惑,于是画家普桑像博尔赫斯一样造了宫,作为对死神所进行的幻想营造。

 就像设计《死论》、《死亡文化》这样的书用墨黑色的封面一样,死神板着面孔,用阴冷的声调对人说着真像:“无论你到什么地方,我要抹掉你。”人对死神说“我发誓要挫败你的恫吓。”死神的面目被人抹掉了,它以墓志铭的替身出现。而漾溢着爱情的青春面孔,舌尖轻轻一笑,就已经挫败了那个阴影。当然,这个漫不经心与浮华与浅薄并不相容,所以普桑选择了几个具有神一样气宇的人来做这种高度概括,至于牧羊,这种职业本身的质朴、对人生的直接,使他们对死亡的哲学思索化繁为简,有了一种非经院式的、更生活化的答案,这就是生命力本身的答案。

 普桑笔下,死神被让位于美的色彩,美的轮廓。“死亡与其说是毁灭生命,不如说是给生命带来了意义。”[沃克语]死亡的不可避免,死亡的不可体验,都使生命显得弥足珍贵,所以,这幅画上的那些健壮的臂膀,那只抚慰的手掌,那面温暖的微笑,才更加打动人,这幅将生活的美丽与死亡的不可避免放置一起也许就更强调出了生命的美好。

 还有一幅相反的构思,马丁.弗兰克的摄影作品《老妪与女》,一位黑衣银发的老妇人凝目于一幅超现实主义女油画,那位将自然之美体现得优雅绝伦的少女自信地朝着老妇人走来,朝着画框外走去,因为有着画框,我们才能感到她的蓬自信,老妇人的背影无法限制生命青春活力的直面,反倒让她更加神圣。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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