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五节 奸佞
这样担忧备至的模样,我倒是颇觉好笑,总认为她天。“好啦,这么早担心做什么?这不是还没有怀上吗?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接着,
不住感叹一声:“再说了,就看皇上那身体状况,能不能让我有这个机会都难说呢,我也不过是盼望盼望罢了。”
阿看我都这么说了,也不便继续啰嗦,只好沉默不语了。
然而我心中的念头却不可遏制地愈发强烈起来,希望并不是完全没有的,说不定让多尔衮好好调理调理,还真能成了呢。
于是,我欠其身来:“这样吧,趁着还有一点点时间,去把老陈找来吧…注意,这件事儿别声张,免得有些人又要疑神疑鬼了。”
“是,奴婢明白。”
没多久,陈医士就来了。自从多尔衮迁都燕京之后,他正式地入宫任职,还当了个太医院的院判,现在也是个四品顶戴了。多尔衮说话算话,刚回燕京就赏赐了他一套不错的宅子,还有仆人若干,田地若干;上个月时,我还赏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女给他当小妾,这下子,这位为我立下数次汗马功劳的郎中算是真正过起幸福生活了。
替我诊脉过后,他谨慎地回答道:“娘娘,从您的脉像上看来,体内的余毒早已清除干净,再无大碍了,然而若要是准备妊娠,却不是最适宜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现在要么不容易有孕。要么就容易坐胎不稳,甚至滑胎?”我听后有点失望,因为自己身体上地很多潜在疾病,在没有发作之前,是感觉不出来的,所以我必须信任医者之言。
陈医士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并没有那么严重,如果皇上龙体甚佳的话。娘娘若想有孕还是不难的。因为娘娘的身子。较一般妇人更容易受孕。只不过娘娘经过上次一场大病。体质受损,元气伤得很厉害,若是妊娠之时,必然要比一般人辛苦许多,而且必须小心保胎。除此之外,倒也并无大碍。”
我这下放心了许多“辛苦一点也无所谓。我又不是没有吃过苦,毕竟再有一个孩子,是我和皇上许久以来的愿望,这点苦头都不能吃怎么行?这样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算算再过三五
就是最容易受孕之期,所以…咳…”说到这里我觉得有点难为情,不过犹豫之后还是开口了。毕竟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妨碍的。“你一直负责皇上地脉案,照你看来,皇上这段时间地身子。究竟如何,能不能…”
陈医士想了想,面有难
“这个…臣也不敢保证。虽然皇上这两个月来龙体康健,精力也比去年好很多,然而要说是可以令娘娘轻易受孕,却是很难。毕竟皇上先天不足,崇德七年之后,因为战事劳顿,精力大损,却始终没有好生休养,一直到现在也难以恢复;尤其是全揽朝政以后,劳倦思虑,
耗损,气血不足,导致脏腑失调,肾元偏虚…”
我越听越是烦心,我原本虽然知道多尔衮身体不佳,却想不到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健康地他居然有这么多琐碎的隐疾,虽然不是什么大的病症,然而长期下去也足够磨人的了。也难怪很多人都说,皇上自从去年秋天之后,脾气就越来越不好,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好说话了,我还一直以为是官升脾气长,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大概是长期的神经衰弱,让好脾气的人
不住失去耐心了。
偏生这家伙还喜欢在他人面前表现强势,不肯
出半点虚弱和不豫来。长时间的压抑和伪装,再正常地人也会偶尔神经兮兮,或是脾气暴戾了。
“你是眼下大清最好的名医了,如果你都没有办法让皇上彻底好起来,那么我还有什么希望呢?”我颇为黯然地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的龙体尽快好一些,能够让我有那么点受孕的机会?”
陈医士琢磨了片刻,这次脸色看起来倒也没有先前那么为难“这个娘娘不必太过忧虑,微臣近些日子来翻阅医书,试验草药,倒也颇有一些心得。所以微臣会尽快准备好相应的药方,给皇上调理龙体,以便尽快实现娘娘的愿望。”
“哦,若能这样,自是最好。”我很是满意,听他这么说来,多尔还没有严重到患上不育症的地步,况且他今年不过三十三岁,正值
秋鼎盛,所以并不是没有办法。心中虽然很是高兴,但是也不忘嘱咐一句:“那好,你去准备吧。不过这事儿最好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免得又有人
嚼舌头。”
“是,微臣明白。”
“另外,你不要急于求成,在药方里开许多虎狼之药,万一吃出其他地毛病来,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不但是你,连我都罪过不轻。”我听说过不少例子,说是壮
药不能
吃,有些人身体虚不胜补,反受其累。多尔身份贵重,一旦出了这种纰漏,虽然他不会怎么责备我,但是我却因此而成为被人攻击地靶子了。
等陈医士走后,我准备起身去仁智殿。由于刚才一直躺在椅子上,所以
皱了一身丝绸衣衫,于是阿只得替我重新更换。在换衣服时,她又忍不住提出一个疑问:“主子,您这次若能受孕,当然再好不过,但是娠之时,要格外提防那些无
小人的谋害啊!”“这个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她们得逞的。”我沉声说道“眼下虽然危险潜伏,很多人都看我不顺眼,想要找机会谋害我,但是比起当年来又如何?我怀着大阿哥和长公主地时候,当时地大福晋。甚至连宫里的庄妃,都在利用各种阴险手段来谋害我腹中胎儿,还不是被我一一化解,让她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后宫里这些个女人们,饶是机变百出,还能
诈过当年的庄妃?”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谋害我,究竟有多大的收益。毕竟眼下唯一的皇子就是我所出。她们就算成功地弄掉了我的第二个孩子。也照样没有办法令储君地人选彻底空缺。当然。她们也许会去谋害东青,但是这个难度太高了点,东青能够健康安全地长这么大,与多尔衮地严密保护不无关系,她们当初没能得手,现在就更不可能得手了。
然而,却有一种可能。是极其骇人地:有些堕胎药,会导致孕妇在
产的同时发生血崩,不治身亡的。在这个年代,再好的医生也很难解决这个问题,万一…想到这里,我不
悚然。
头过午,阳光从乌云中
耀出来,给室内增添了许多光明。对着更衣镜。我衣领间的绣花小围巾。突然心中有了主意。于是,我的脸上
出了阴冷的笑容“呵呵。不管她们是否会真地出手,我都有办法借着这次机会取得更大的胜利,甚至可以将她们一举铲除,不留后患!”
“主子英明。”见到我如此
有成竹,阿知道提醒有了作用,我已经准备先发制人了,所以放下心来。
我本来已经到了仁智殿的门口,正准备进去,却忽然想到,关于后宫重新安排侍寝的规则,我必须要向多尔衮去汇报一下,这类事情虽属后宫,却不能不征求他的同意才能施行。于是,我对抗抬肩舆的太监们吩咐道:“不停这儿了,改去武英殿!”
“嗻!”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倒是颇为齐整。
由于我和多尔衮在私下底时几乎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往来自由而随便,所以内廷的太监和侍卫们都十分清楚,当我进入武英殿之时,没有任何人赶去给多尔衮通报,而是全部恭恭敬敬地行礼
驾。
进了大殿左转,又穿过一个小厅,再一道门内,就是多尔衮平
里接见大臣和处置政务地东暖阁了。虽然两扇房门正敞开着,然而湖绸地门帘却并没有打起来,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我知道此时多尔衮在里面又不知道和哪些大臣说话呢,所以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小厅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
奇怪地是,里面并不是平平和和地问话和回话声,而是实实在在的独角戏,多尔衮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个调子,显然正在严厉地训斥着什么人,而那人只能诚惶诚恐地唯唯诺诺,不敢有一句解释和狡辩。
平
里侍奉多尔衮的小太监轻手轻脚地上来给我送茶。我接过茶杯,却没有立即饮用,而是端在手上,轻声向小太监询问道:“皇上下朝多久了?在里面训斥什么人呢?”
他朝门口那边望了望,然后小声回答:“回娘娘的话,皇上下朝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看起来似乎脾气不怎么顺,现在训斥的是谁奴才倒也不清楚。只不过在这位大人之前,皇上刚刚回暖阁,就把工部尚书星讷大人给召了进去,训斥了半天,把尚书大人骂得溜溜地逃出来,奴才看到他满头都是汗,差点连官服都
透了。”
我知道星讷本属正蓝旗,在多尔衮登基之前一直没有主动前来阿附,所以绝对算不上多尔衮的心腹,多尔衮给他脸色看也是必然的。只是不明白他犯了什么大不了的罪过,多尔衮要真是看他不顺眼大可以因此而革职,也用不着大动肝火地在这边丝毫不留面子地骂上大半天不是?
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中,多尔衮在顺治二年之后,
情就渐渐失去了宽和,很多大臣看到他都吓得不行,甚至连王公贵族们想要向他汇报什么事情,也只敢等候在他出门必经的路上,趁着他路过的功夫抓紧时间说上几句,然后迅速开溜。莫非,这个变化已经从现在开始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
不住担忧起来。
小太监退去之后,我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多尔衮这次虽然不算叱责,但是也带着很明显的怒气“…你也是久读圣贤之书的人,居然连这样献媚邀宠的龌龊法子都想得出来,真是丢尽了你们前明降臣的脸!你要真是一门心思忠心于朕,也定然不会陷朕于无
不义之名!”
那大臣的声音已经颤抖了,甚至能听到在地砖上叩头的声音。“皇上教训得极是,臣有罪,臣有罪,还请皇上处置…”
我忽然很无聊地想到,下次再去东暖阁,瞅个没人的时候好好研究研究炕前的地砖,看看究竟有没有中空的。记得在影视小说里,都说是那些侍奉皇上太后的太监们有个生财的法子,就是把地砖弄空一两块,这样叩起头来时,不用费劲儿就可以嘭嘭作响,让皇帝听起来认为这头叩得实诚,心里面舒坦。若是哪些官员不识相不懂玄机,不肯给他们使银子的话,那么哪怕是磕破了脑袋,也收效甚微。不知道眼下这武英殿的地砖,是不是真有这类玄机。
等自己不觉失笑时,里面的训斥声平息了点。多尔衮略微放缓了语气,说道:“那些明朝旧
的勋臣贵戚,当
和现在大清的王公贵族们有什么区别?和没有登基前的朕有什么区别?你想想,把朕的
子女儿送给别人当奴婢侍妾也可以吗?”
“臣不敢,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哪!”
“知道就好!”多尔衮悻悻道“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把那些个女子遣散回家,或者另寻好人家的子弟,把她们嫁了,听见了没有?”
“臣遵旨,臣这就回去办,这就回去办…”
“别在朕面前继续惹朕眼烦了,你退下吧!”多尔衮的声音中透着很明显的不耐烦。
一连串的告退声后,门帘掀起,一个个子不高,相貌猥琐的大臣哆哆嗦嗦地退了出来,一脸惶恐之
。他正准备朝大门走,却猛不丁地看我坐在这里,吓了一跳。大概以前见过我,或者是认出了我的服
,所以很快明白了我的身份,连忙给我跪地叩首,恭敬地请安。
我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倒也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听多尔衮刚才训斥他的内容,可以大概地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不知廉
的家伙,为了给新朝的主子献媚,居然把那些故明勋臣贵戚所留下来的女儿或者年轻貌美的
妾们挑选出来,准备进奉给多尔衮当侍妾,却不料马
拍到了马腿上,闹了个灰头土脸。幸亏是个汉臣,多尔衮还按照惯例给他留了点颜面;若是满臣,恐怕早就一顿臭骂,喝令滚蛋呢。
这个家伙消息显然很是灵通,否则怎么会在我遣散大部分宫女之后没几天,就忙不迭地给多尔衮送女人来了呢?其手法和动机都很是卑劣,也难怪本
正直的多尔衮不
于他的为人,连我都很讨厌这类无
小人呢。
正反感的当,却听到他按照惯例自报职位姓名:“臣礼部侍郎孙之獬…”
我的脑子忽然一个
灵,没听错吧?这么巧,居然遇到清初最臭名昭著的无
汉
,他就是那个一道奏疏引发全国剃发的跳梁小丑孙之獬?
嘴巴里的茶水差点
了出来“什么,你叫孙之獬?!”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五节
佞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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