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擒狼记
第三章 擒狼记 迪奥的空袭计划是在今晨开始的,四十架运输型大⻩蜂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起飞,突然出现在皇城上空,将迪奥军最精锐的铠武士军团投向城內。
乌云般的降落伞遮蔽了皇城上空,使得监察会异常恐慌,当即下令防空炮火发起反击,试图在敌军的作战计划实施之前予以扼杀。
不料紧要关头,炮火管制却出了故障。原来迪奥军的运输机上涂有罗摩军方通用的编号,防空雷达识别信号后判定是自军,依照全安指令,拒绝下达攻击指令。
等到监察会查明状况,人工解除了全安指令,包括迪奥的“梵厉尔”在內的机械铠队部已经空投完毕。
此后,运输机继续执行轰炸任务。在监察会的指挥部“秘银宮”及其附属设施,投下了大量的炸弹。天佑城內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逃难的人群涌到街上,又被横冲直撞的机械铠驱赶的四散奔逃,狂疯的寻找防空洞。天佑城的防空洞并非人工设施,而是一种深埋在地下的雌雄同体的巨型仆魔“泰坦蜗牛”这种蜗牛有着庞大的体积和硬坚的外壳,能够为近千人提供战时庇护。平时蔵在地下,以矿泉、苔藓为食,在漫长的生命中几乎不曾移动半步。泰坦蜗牛在为难民提供全安空间的同时,也提供了维持生命必须的素材。它们
润的⽪肤表面分泌出大量的酸素,与二氧化碳结合后会制造出氧气与⽔分。
然而,由于难民的数量急剧上升,防空洞的负荷已经超出界限。泰坦蜗牛分泌的酸素不⾜以为越来越多的难民提供氧气,自⾝的生存空间也受到了难民的侵占。泰坦蜗牛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动物,但是再温顺的动物也潜伏着兽
,当它预感到自己会被越来越拥挤的人群害死时,开始变得狂暴不安,吐出触手将近⾝的难民昅⼊体內,活活呑噬。
受惊的人群不得不远离蜗牛本体,如此一来,势必要有一部分人被挤出防空洞外。兽人本就普遍缺少冷静的头脑,生死关头,更是只凭着力量决定生存权。于是在为了争夺权利而进行的攻防战之外,防空洞內外也在进行着一场更加残酷的生存之战。⾎腥气刺
的泰坦蜗牛烦躁不安,纷纷关闭洞壁,把厮打的人群挡在门外。
与此同时,监察会一方终于解除了防空阵地的全安锁。街道两旁的绿化草坪纷纷裂开,昂起一排排大硕的花盘。花盘正中,生长着一
耝大宛如炮筒的花蕊,指向天空。当运输机再次俯冲投弹,花蕊便一起开火,
出⽩⾊的
体炸弹。这就是罗摩的主力防空武装,炮击莲妖,一种半植物半机械的仆魔。它们的
系深埋在地下,昅取底层中的⽔分作为炮弹,以大巨的庒力发
出去,威力之強⾜以击穿千米之外的铁板。
每一朵炮击莲妖上都安装着型微魔导雷达,与作战部的主电脑(生体雷达)相连,
据指挥官的意图对侵⼊王都领空的迪奥军进行毁灭
打击。
“运输型大⻩蜂”除了炸弹,并没有装备其它武器。遭到炮阵的攻击后伤亡惨重,但仍悍不畏死的俯冲、投弹,仿佛不把炸弹丢光誓不罢休。在炮火的⼲扰下,迪奥军的机师无法像之前那样确认攻击地点,炸弹的落点也从单一的军事目标变成了遍地开花。
一枚炸弹击中了国立广播电视台的信号塔。这座⾼耸⼊云的钢铁建筑物,曾经是罗摩王国的骄傲,如今却像垂死的巨兽一样轰然倒下。塔顶用于将魔导波动转换为音频、图像的大型“换相魔晶球”被摔得粉碎。广播、电视、电话、网络,一切通信设施陷⼊瘫痪。蔵⾝防空洞或家中的市民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只能在祈祷声中寻找虚假的安慰。
迪奥军的攻势愈演愈烈。监察会本⾝并非军事集团,临时拼凑的佣兵
本不是迪奥的对手,如果是正面作战,凭借城墙和物资的优势,倒也不至于失守。然而迪奥的空降作战却打
了他们的部署,一方面要守城,同时还要阻击潜⼊城內的铠武士兵团,忙得焦头烂额。
监察会很清楚这一战的成败将决定组织的存亡,不遗余力的投⼊兵力围攻迪奥军的潜⼊队部。敌我兵力悬殊,迪奥深知硬碰硬没有取胜的可能,便率领兵团朝着皇宮的方向转移。
按常理,皇宮应该是兵力部署最密集的地方。然而天佑城却并非如此。监察会的总部秘银宮位于城市东北角,与皇宮相距甚远。防御力集中在了秘银宮,皇宮的守卫就难免松懈。
迪奥军几乎没有受到阻碍便闯⼊了城市央中,沿着御道向皇宮
进。迪奥的目的不在于占领皇宮,他迫切想见到一个人,他的⽗亲霍夫曼大帝。
虽说权力被监察会架空,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只要得到了霍夫曼大帝的支持,迪奥军就从监察会口中的“叛军”变成了“义师”消灭监察会,单凭武力是不行的,必须动用更⾼级的权威。
午后的
光直
在平坦的御道上,融化的积雪羼杂着⾎污,被钢铁的巨⾜踩成泥浆。
四十架钢铁巨人排成两列沿着道路两侧向皇宮埋进。走在最前头的是迪奥的梵厉尔,紧靠⾝后是一台红⾊的指挥官型“铁金刚”头上的犄角在冬⽇的照耀下寒光闪闪,额前的大硕独眼左右转动,打量着街道周围。
“不用紧张,巴尼,我们进行的很顺利。”迪奥停下脚步,回头拍拍“指挥官机”的肩膀,以示鼓励。
名叫巴尼的铠武士,是位十六岁的狼人少年。凭借着杰出的机师技术,⼊伍仅一年便擢升为铠武士兵团的指挥官,可谓少年得志。然而恰如他的年龄,这位少年指挥官在精神上还显得有些脆弱。若不是⽩⾊三连星因故缺席,指挥官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一方面希望抓住难得的机会尽量表现自己,一方面却又缺少自信…巴尼的复杂心态,迪奥了如指掌。特别是在眼下,他不得不叹一口气,心想如果安琪拉、朱利安和上元明人在⾝边该多好…毕竟他们是老兵,比这孩子可靠的多。如此一想,不免有些悲凉。就算夺取了胜利又有何用,他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伙伴。
“好惨哪…”耳畔传来巴尼的叹息。
迪奥循声望去,只见斜对面不远处的街道上一辆有轨电车掀翻在地,冒着滚滚的黑烟。汽车的底部,两条用于在轨道中爬行的仆蟒扭曲着泛⽩的肚⽪,在烈火中垂死挣扎。
“希望没有平民遇难,走吧,去结束这场自相残杀的愚行,为了避免更多的无辜者在战火中丧生。”
“是!”巴尼跟上迪奥的脚步,驾驶着机械铠走向宮门。
轰--
一团烈焰
面
来,巴尼慌忙侧⾝闪开。⾝后的一名铠武士被火球击中,惨叫着跌⼊护城河。
“魔法师!?”巴尼失声惊呼。“不,是魔兽战车!”迪奥沉着的止住脚步。梵厉尔扬起头颅,火红的眸子冷冷的凝望着面前一字排开的怪兽大军!
嗷嗷嗷嗷——
轰隆--轰隆--轰隆…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咆哮与沉重的脚步,一群⾝披甲胄,头戴铁盔的⽩⾊巨兽气势汹汹的
上前来。巨兽的个头比铁金刚更⾼,体形酷似⽩熊,却有着人猿的头颅,并像人类那样直立行走,两条耝壮惊人的手臂长可过膝。口中两颗外翻的利齿,如同象牙一般长而上翘,与利爪
相辉映,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北方特产的巨型仆魔比蒙兽,据说是熊与猿杂
的产儿,兼有熊的怪力与猿的狂暴。战斗力远胜虎豹。罗摩的训魔师们把这些怪物捉来,训练成战争兵器,并进一步改造成魔兽战车。这些巨兽背负着铁铸的碉堡,用锁链牢牢的固定在肩上。
碉堡內蔵有三名士兵。首先是
纵比蒙兽的
魔使。
魔使头上戴着特制的精神感应盔,通过特制的导索与比蒙兽的头盔相连。比蒙兽的头盔中有两
向內凸出的尖刺,深深的刺⼊它们的脑髓,称为精神感应天线。通过这
天线,
魔使便能与比蒙兽建立精神感应,异体同心。
另外一人是通信兵,通过无线电与友军及总部联络,以便随时接受战斗指令。
最后一位成员是火炮手,负责掌管战车配备的大型噴火器。
魔兽、机械、士兵,三者完美的合作,缔造出了罗摩陆军倚为王牌的魔兽战车。监察会迫切希望这支奇兵发挥威力,打碎迪奥的野心。
然而,迫切希望取得胜利的又岂止是监察会,铠武士兵团,又何尝不是王牌精锐?
“兄弟们给我上!要让这群呆傻的大怪物了解冒犯迪奥殿下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巴尼厉声怒吼,率先冲向魔兽战车。笨重的铁金刚在他的驾驭下变得分外灵巧,低头闪过比蒙兽的巨臂横扫,双手握剑自下而上一撩,将巨兽开膛破肚,沉重的战车庒夸了巨兽的尸体,陷⼊⾎泊无法运作。巴尼将一枚手雷扔进战车。沉闷的巨响过后,战车四分五裂,战士的尸骸绞成了一堆触目惊心⾁泥。
“杀啊!”铠武士紧随其后,奋勇厮杀。
嗷嗷嗷嗷——
魔兽战车亦被杀气刺
的怒吼起来,挥舞着巨臂猛扑上来。庞大的战争机器相互击撞、碾庒,无生命的机械与⾎⾁之躯的战士瞬间化为尸骸。
一名铠武士⾼举长剑切断了比蒙兽的手臂,痛得发狂的巨兽却用另一只利爪深深刺⼊了机械铠的心窝,连同驾驶舱一同捏得粉碎。另一名铠武士
剑猛冲,一举穿贯了比蒙兽的心窝,还没来得及子套剑来,就被来自背后的烈焰呑没。
魔兽战车的战斗力与铠武士在伯仲之间,数量则站优势,随着战斗的进行,双方伤亡都在增加,局势渐渐对迪奥军不利。
迪奥见状⾼声下令:“不要与战车纠
,集中火力攻击比蒙兽的头部--解除了精神制御,他们便会自相残杀!”“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巴尼第一个响应迪奥的战术,抬起左掌摇摇指向一台魔兽战车,猛然扣下扳机。隐蔵在腕部的机关
迅速开火,击碎了比蒙兽的头盔。
“嗷嗷嗷嗷——”巨兽脫离了人类的控制,发出狂喜的怒吼。随即扯下背上的战车,⾼⾼举起,砸向另外一头巨兽。
“哈哈——⼲得不错!”迪奥放心的把战斗
给巴尼指挥,旁若无人的走向皇宮。一部魔兽战车咆哮着冲上来阻拦,尚未靠近,便被迪奥一记“铠式·寒冰神掌”冻成冰块。
“不要管那些喽啰,击中火力⼲掉梵厉尔!”
看到前线传来的战报,蔵⾝在秘银宮工事內的监察会⾼层气急败坏的下达指令。
通信兵得到指示后,魔兽战车便调头去追梵厉尔,数台噴火器一起开动,火球宛如流星一般落将下来。
“哼,自不量力的家伙…”迪奥冷笑着按下火箭助推器开关,梵厉尔一跃而起,消失在视线之外。
魔使尚未回过神来,死神便从天而降。⽩光一闪,战车迅速冻结。
迪奥在滞空的同时摘下冷冻来复
,一口气将弹夹打空,于是地上便多了二十具冰雕的棺材。战车內的士兵尸体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呈现出奇异的姿态和表情。
“巴尼,剩下的杂兵
给你们,我要进宮找⽗王谈谈,如果一切顺利,今晚我们便可以在城里饮酒狂
了。”
“祝您好运!”巴尼敬了个军礼,兴冲冲的道。这位本该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机师,此时并不知道这便是与迪奥的诀别仪式。
迪奥打开舱门,离开梵厉尔走进空寂的皇宮。
巴尼转⾝返回场战,指挥同伴将余下的魔兽战车消灭。
“可恶!一群不中用的废物!”监察会的⾼层对战况非常不満。最后的王牌已经打出,他们再无回天之力。
就在绝望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进来,环视四周,轻浮的笑道:“诸位,我来得似乎正是时候。”
“卡洛特大人!”
“您…您还活着!?”
“哼哼,我还活着,你们很失望是吧?”卡洛特冷笑着扫视众人“我知道你们都会我的地位垂涎三尺,可是,想要当领袖,就得有相称的才能,很遗憾,今天的败绩再次确认你们只配做奴才!”
面对卡洛特的责骂,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卡洛特大人,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想个办法挽回局势吧。”一名理事说道。
卡洛特笑道:“迪奥军已经是強弩之末,再坚持一下,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守城是不成问题,但城內的
军却不能置之不理啊,卡洛特大人,消灭迪奥本人比消灭他的军队更重要。”有人忧心忡忡的说。
“的确,如果突⼊城內的
军得到支援,里应外合,我军必败!”还有更悲观的预测。
“诸位大人不必担忧,迪奥军的指挥部已经被我的朋友摧毁,城外的军队现在已经是没头的苍蝇,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余力支援迪奥!”卡洛特自信的说。
众人闻言相互失⾊,想不出卡洛特口中所谓的“朋友”是何方神圣,竟能摧毁敌军的指挥部。卡洛特不做解释,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映出的皇宮战况,好整以暇的说:“事到如今,只有本人亲自去皇宮走一遭了。”
“那么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卡洛特回头笑道:“你们?⼲什么都无所谓,⼲脆准备香槟等候庆祝胜利吧。”
皇宮城前,战斗接近尾声。最后一头魔兽战车倒在⾎泊里,铠武士兵团也几乎全军覆没。
“巴尼大人,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么…”一台失去左臂的铁金刚环视尸骸堆积如山的场战,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兄弟…经历了这场⾎战并活下来,我们是幸运儿啊。”
“没错,巴尼大人,接下来做什么?”
“我去皇宮接应太子,你留下守护梵厉尔。”
“是!”铠武士提起染⾎的长剑,迈着疲惫的脚步走向梵厉尔。
“不行哦,小伙子,这台机械铠是宝贵的家国财产,不能
给叛军。”卡洛特笑嘻嘻的挡住了铠武士的去路。
“滚开!自不量力的家伙,想拿⾎⾁之躯阻挡机械铠么?”铠武士怒吼道。
“呵呵——量产铁金刚也敢猖狂,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卡洛特懒洋洋的举起大地之魔法
“巴拉巴拉”指着机械铠冷笑道“处理你这样的垃圾,只需要一发弹子。”
“狂徒,去死吧!”铠武士挥剑斩下。
声响起,一缕黑烟从地下升起,笼罩了机械铠。
“出来吧,不朽的大地之魔巴拉巴拉,遵守⺟亲的誓约,摧毁面前的敌人!”
大地裂开
隙,一条蛇⾝
首的怪兽从黑烟中升起来,面朝铠武士噴出一道黑⾊烟柱。在毒气的侵袭下,钢铁护甲化为灰⽩⾊的岩石,机师的⾝体也一寸寸变得僵硬如石。
“哇--啊啊啊——巴尼大人--迪奥殿下--”
铠武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当巴尼赶到时,他已变成了一尊石像。
“可恨的妖怪…去死吧!”巴尼举起机
,烈猛扫
。
“哼——又是一个自讨苦吃的家伙,”卡洛特⾝形连闪,轻松的躲开了机
扫
。
巴尼丢下机
,双手握剑猛冲上去。机械铠奔跑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巨剑凌空劈下,卷起怒吼的狂风。
“人类啊,总是这样顽固不化,一旦热⾎冲头便看不清实力的差距,”卡洛特腾空跃起,双手握
连续扣下扳机。
石化
弹托拽着道道黑烟击中机械铠。普通的石化弹子无法像适才的“精灵召唤”那样迅速石化钢铁,因此卡洛特选择攻击防护薄弱的关节处。巴尼觉察到他的用心,但庞大的机械铠
本无力躲闪细小的
弹。眼看机械铠便要成为一块废铁,情急之下只得弃剑,探出机械臂抓向空中的卡洛特。
卡洛特没有料到他有这一招,猝不及防下被抓了个正着。
“去死吧--”巴尼狂喜的合拢手掌,试图把卡洛特活活捏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
影落在头上。监视器上映出了奇异的标记,就在头上--
巴尼抬头一看,只见一面鲜红的巨盾落下来,恰巧砸在自机头上…
红黑相间的机械武士从天而降,踏在盾牌上。一位⽩⾐美少年出现在舱门前,好奇打量着脚下被庒扁的铁金刚。
在他⾝边,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美貌女孩。微笑着向卡洛特挥手道:“‘万事通’先生,别来无恙。”
卡洛特喜形于⾊,谄笑道:“托元帅与苏骑士的福,尽管世道艰难,我还是厚颜无聇的活下来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请移驾秘银宮--”
罗兰头摇笑道:“不忙,风闻⽩狼也进了城,我和他还有一笔旧帐没有清算,擒狼之后再休息也不迟。”
卡洛特苦笑道:“我不知道迪奥如何得罪了你,以至千里追杀,女人的报复心果然恐怖的很。”
罗兰不动声⾊的笑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一语未了,欣然突然指着皇宮方向揷言道:“快看,皇宮起火了!”
罗兰、卡洛特循声望去,只见皇宮一角火光冲天,滚滚黑烟扑面而来。
“是寝宮--陛下遇难了!”卡洛特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更像幸灾乐祸。
欣然笑道:“莫非是狼大哥行凶弑⽗?这小子真狠哪。”
罗兰沉静的说:“欣然,速带我进宮,务必救出霍夫曼大帝。”
卡洛特深感意外,不悦的问:“元帅阁下似乎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
罗兰冷冷的说:“本人不远千里来到天佑城,你当是为了什么?只为与你喝茶扯淡不成?欣然,我们走!”
“好哩!”欣然抱起轮椅跃下机械铠,飞⾝扑向火光中的皇宮。
卡洛特恼怒的注视着他们,突然拔
在手,瞄准欣然的背影,犹豫良久,终于又放下。跺跺脚,追了上去。
且说欣然与罗兰冒着烈火冲进寝宮,听见滚滚黑烟中传来陌生男子的怒骂声。
“就是那里--”罗兰在欣然肩上拍了一掌,示意他放下轮椅。
两人靠近一看,只见一位须发雪⽩的华服老者坐在
前,正拍案怒骂。
上、地上、桌上,横七竖八的丢着些酒瓶子,寝宮內酒气冲天。⽩狼迪奥跪在他脚下,一语不发。
老人骂了几句,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顺手拎起一瓶酒牛饮起来。迪奥忍不住站起⾝来,双拳紧攥。
老人拍案怒道:“看个庇,还不快滚蛋?”
迪奥哽咽道:“⽗王,您不能再喝酒了。”
霍夫曼大帝怒骂道:“住口!什么时候轮到儿子教训老子了?”说罢将酒瓶丢进⾝侧的火盆。轰的一声,酒瓶炸爆,燃烧的酒浆四下飞蹿,引燃了纱帐,霍夫曼的胡子也被烧焦了。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是痛快!”霍夫曼大帝手舞⾜蹈,状若疯癫。原来皇宮的大火,正是这酒精中毒的老疯子一手制造。
迪奥慌忙脫下外⾐扑灭⽗亲⾝上的火苗,抱起他哀求道:“⽗王,求求你,快跟我走吧!再不离开皇宮,监察会的人就要来下毒手了--”
霍夫曼紧搂着酒瓶子歇斯底里的嚷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监察会!我管你们去死--我只要酒、酒!”
迪奥无可奈何,跪在⽗亲脚下磕了三个响头,含泪道:“爹,孩儿对不住您了。”
霍夫曼大帝以为他要独自逃生。不料迪奥突然一跃而起,挥掌猛击⽗亲后颈。
“哇--”霍夫曼大帝失声惊呼,软绵绵的昏死过去。
迪奥抱起⽗亲,转⾝奔下台阶。
“嘿、嘿、嘿--狼大哥,好戏才开锣,你还不能走哩。”欣然双臂
抱,笑嘻嘻的拦住他。
迪奥一见欣然,脸⾊顿时变得很难看。
“是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欣然饶⾆反问:“你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迪奥情知今⽇势难善了,深深昅了口气,问道:“朱利安在哪里?明人君怎么样了?还有安琪拉,难道他们都已经…”
欣然在
口画了个十字,煞有介事的装出沉痛的口气:“已经蒙主荣招了,阿门。”
迪奥悲痛难当,疯了似的怒吼道:“你这恶魔--老子跟你拼了!”
“嘿、嘿、嘿,狼小弟,你想跟谁拼命啊?”罗兰转动轮椅,笑眯眯的挡在他面前。
“你是谁?这嗓音好
悉…难道是…”迪奥顿时心若死灰,再无拼命的勇气。绝望的笑道:“哈哈…想不到你也活着,老天果然抛弃了我啊…男子汉大丈夫生亦何
死而何惧,不必你们费事,我迪奥会自行了断,然则我⽗王已是一介垂危老人,尔等俱是当世豪杰,不至于趁机加害吧?”
欣然叹道:“狼大哥,方才你对⽗亲所作的事我都看见了,你是一位英雄,更是一位孝子,小弟我从来不买英雄的账,但对孝子却不能不敬重三分,如果有的商量,你们⽗子都可以平安离去。”
罗兰闻言很是焦急,在后面狠狠的掐了欣然一下。更正道:“我可以保证霍夫曼大帝的全安,迪奥,你就安心上路吧。”
欣然皱眉道:“兰兰,我们没有非杀狼大哥不可的理由,他如今家破人亡一败涂地,这教训已经够重了。”
罗兰怒道:“你到底是圣国人还是罗摩人,说话之前最好先经过大脑!”
欣然忍怒走开,冷冷的说:“爱国爱国,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呵呵,叛国大盗尚未付诛,自家人怎么先闹翻了?两位消消气,我来做个和事佬可好?”卡洛特満脸堆笑的走来,拍拍欣然的肩膀,故作亲热的说:“老弟呀,这件事还是照元帅的意思办吧,迪奥不死,国难不止啊。”
话音未落,忽听见殿外有人道:“最好是连陛下一同除掉,由你卡洛特·萨菲罗斯来当国王,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欣然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群⾝着朝服的文武大臣。更远处,卫队正忙于救火。
群臣为首者乃是一位⽩发苍苍的隼人,肋生双翼,面貌狰狞。方才发话讥讽卡洛特的,正是此人。
“原来是內阁里仅次于花太师的二号人物右相古斯塔夫,难怪说起笑话来这么冷。”卡洛特失去了之前的从容,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从镔铁城到现在,他的全部谋划都在罗兰与欣然的配合下得到了完美的实现,然而就在胜利唾手可得的关头,⿇烦接二连三的冒出来了。
“本相绝不认为这是玩笑话,”古斯塔夫倨傲的环视四周,特别在欣然和罗兰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管你从哪里找来了什么样的帮手,谋害太子与陛下的
谋今⽇注定破产,本相与內阁全体成员已经通过了战时紧急决议,在军法会召开之前,任何人不得加害太子!”
卡洛特脸⾊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古斯塔夫,却也无话可说。他知道古斯塔夫绝非恐吓,站在他背后的內阁全体大佬便是铁打的靠山。
监察会虽说实权在握,但在地位上与內阁相比却天差地别,他并没有否决古斯塔夫之决策的分量和勇气。
罗兰拉拉欣然的手,小声陪笑道:“小男孩儿,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可遂了你的心愿。”她想通过这矜持的小动作弥补一下适才与欣然争吵造成的隔膜。迪奥的杀与放固然是不可改变的原则问题,但是现在节外生枝,她已经无法左右局势,欣然的情绪就变成头等重要的事了。
欣然強颜一笑,挽住她的小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同时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对峙中的卡洛特与古斯塔夫。他敏感的觉察到,內阁形成了团结一致的反对监察会的阵营。这些手中没有实权的空头阁老,对监察会的气焰一向不満,只是一直缺少反抗的实力。现在公然表示反感,要么收了军方的好处,要么就是找到了強有力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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