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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穿越(下)
 已⼊初秋,雨⽔却开始肆意的蔓延。我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灰蒙的天,雨⽔落在窗棱上,滴答答的响。

 来到古代,已经是第五天了。虽然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我毕竟已经不再是那个生活在杭州的现代女职员,而是回到了明朝,成为年仅九岁的欧以宁(汗!比我预料的还要小~~~)。朱元璋的外孙女,安庆公主的独生女儿。

 这一年,恰是洪武二十八年,公元1395年。

 经过这几天来对贴⾝侍婢盈香的旁侧敲击,现在我已对“我”的情况掌握了八、九分。而众太医们对我失去记忆的病情俱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我的⺟亲安庆公主也只好秉着听天由命的精神,任其发展了。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有人再杂七杂八的来问我以前的事情了,反正,我也记不得了。

 “宁妹!”一记孩童脆生生的叫唤声在我⾝后响起“这么冷的天,穿的又这般少,小心着凉!”

 我微笑起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此刻在我⾝后的,是我的三表哥,燕王朱棣的第三个儿子,朱⾼燧。

 我的⺟亲安庆公主是朱元璋和已逝的孝慈⾼皇后(也就是电视里常说的马皇后)所生,极受朱元璋宠爱,又因为素来⾝体不好,故老皇帝命人将我接到宮中,与诸皇子一起接受皇室训养。说是诸皇子,其实也就只有当今皇太孙朱允汶,以及我舅舅燕王的四个儿子:朱⾼炽、朱⾼煦、朱⾼燧和朱⾼爔。其实诸王均有藩地,世子们也都在藩王属地生长,只不过因为朱元璋对燕王本来偏爱,故而对其几个小王爷极为眷顾,居然一鼓作气将四位小王子都接到宮中来,陪皇太孙读书了。

 凭借我那极为贫乏的历史知识,也是知道⽇后燕王朱棣的“靖难之变”的,眼前这位小王子,⽇后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大王爷了,虽然我天生不是个造反的料,也总学不会那些趋炎附势人的嘴脸,只是,跟他们打好关系,不要得罪他们总是可以的。毕竟,我可不想⽇后遭罪。好不容易来到了古代,虽不能混出个样子来,好歹也得平平安安的活着才行。

 何况,眼前的这个小王子,虽然比我大了个两岁,可是天真灿烂,全无一丝皇室‮弟子‬的倨傲之气,倒也着实可爱。

 “自个儿披个褂子就出来了,倒也说我!”我瞧着他,微微点头,脸上挂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站在我眼前的朱⾼燧,正瞪着大大圆圆的眼睛,手里拎着只蟋蟀,満脸泥土,一副灰头土脸、傻呵呵的样子。

 “你看,我在前面院子里捉到只蟋蟀,可好玩了!”

 拜托!我可不是九岁小孩子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趴在泥地上玩蟋蟀,也太幼稚了吧?我在心里偷笑了笑,却也被朱⾼燧的兴⾼采烈勾起了兴致,不由的脫口而出:“这皇宮里也可以捉到蟋蟀?”话一出口,我就想打自己的头,拜托不要这么⽩痴好不好?谁规定皇宮里不可以长蟋蟀的?不是都说以前还有好多皇帝斗蟋蟀都⼊了成了痴呢。

 朱⾼燧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当然啦!就在前面,我带你去看!”说着,拉了我的手,就兴冲冲的朝门外跑去。

 “三弟!”才刚到门槛,就听到一声清淡的说话,我的心立刻怦一声炸开了,忍也忍不住的心跳。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朱⾼炽迈步进来,温和的说着,眼里是一抹询问的神⾊。

 没错,我穿越后醒来的那天,见到的那位神似叶巍然的男子,就是眼前燕王朱棣的世子:朱⾼炽。

 叶巍然的眼睛、叶巍然的鼻子、叶巍然那紧紧抿起的…我看着朱⾼炽,在心里默默叹气。唉!我也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只是,为什么回到了古代,还是要让我碰到与他这么相似的人?这是我的幸运,抑或不幸?

 “我…”朱⾼燧的一双脚往⾝后缩了缩,长兄如⽗,这个哥哥,他是有些怕的:“我想带宁妹去院子里散散心。”

 “大表哥。”我反应过来,轻唤了一声,低低俯⾝行了个礼。

 “唔。”朱⾼炽点了点头“宁儿大病初愈,外面雨大,就不要出去了。”又转头吩咐朱⾼燧:“师傅布置的功课做完了没?”

 “还没。”朱⾼燧眨巴着眼睛“那…我这就做功课去了。”话音未落,人已溜到七步之外。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我们二人,寂静无声,我的心里开始局促起来。

 一开始,也是这样的。我和叶巍然。

 我和叶巍然并不是同一个学院。我在教育学院,学数学,他在经贸学院,学工商管理。都说学理科的女生霸道強悍,我基本上也算一个正常理科女生的典型。两个学院基本上没有叉课程,唯一的集,也就是在院际篮球赛上。叶巍然是他们学院的主力,我也是我们学院的主力。只不过他是篮球队主力,而我,是啦啦队主力而已。

 ⽇后叶巍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从来没见过那样強大的女生啊!啊~”说着,他会笑着比划,手曲起来,做出个喇叭的样子,然后貌似玩命的蹦跳大喊,看上去象极了那天球赛上我的样子。

 那天终究是他们学院赢了,虽然我的加油鼓劲力度之大,无人能比。赛后的聚会上,两个队的队员不知怎么的,拼起了酒来,我们教育学院输在男生少,一下子就败下阵来,我在边上看着看着,忽然之间豪气⼲云,冲上前去抓起只酒瓶,跟喝的风头正劲的叶巍然说:“来!PK!”

 这场比赛的结果,自然是他们经贸学院输了。叶巍然在醉倒前问了我最后一句话:“你,还能喝多少?”我说:“十瓶老⽩⼲吧!”听后,他就彻底倒了。

 说过这句话,我是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夜的风,凉慡习人;那夜的星,璀璨夺目;那个人,看着我的眼睛里,有晶亮的笑意抹不开;那个夜晚,原本该是极温馨极美丽的。却被我们拼的,连空气中,都有了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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