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此情可待重头务 一六八、青山
木芫清听到⾝后又有人说话:“青山,你怎么出去大半天还不见回来?”
转头看时,只见一个模样姣好的妇人,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晕红,肌肤也有些病态的苍⽩,面⾊虽然憔悴,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十⾜的美人胚子。正是小狸猫精他娘,陆一翔的夫人。
“你是…呀,你不是木姑娘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狗儿她娘乍见到木芫清,脸上又惊又喜,转而拍着脑门恍然大悟道“对了对了,我听华老先生说过的,你本就是这宮里头的人,难怪会在这里,瞧我这糊涂的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了。一年不见木姑娘,竟是越发的俊俏了,我居然差点没认出来。”
“呵呵,哪里哪里。好久不见,你还好吧?⾝子骨好些了么?”木芫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叫她陆夫人,还是跟以往那样称她狗儿他娘,索
直接称呼你好了,反正都是故人,也不用讲究那么多。
“嗯,好,好。华老先生给开的方子,还有木姑娘你从前教给青山的那些药膳,都很管用的,这几天天气又暖和,我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狗儿他娘笑昑昑地回答道,正想再跟木芫清继续叙叙旧,陆一翔却不答应了。
他眉头一紧,撇下小狸猫精跟木芫清玩耍,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狗儿他娘跟前,很自然地拢了拢她的⾐领,神⾊颇有些不悦地责怪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多加件⾐服?眼瞅着都要⼊冬了,就算是晴天⽇头好,可是外头的风还是很大的,你的病才刚刚有点好转,别再冷着又要反复了…”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难道非要我见天守在屋子里不见人你才満意?”狗儿他娘见了丈夫,脸⾊反而变得难看起来…。迅速拉长了脸,一点面子也不给陆一翔,冷冰冰地答道“难为你还记得我⾝子有病?怎么就不想想我这病是怎么来的,是为了谁害的?哼,我地病是我自己的事,不敢有劳陆少主挂念。”
“你…”陆一翔被她呛得一窒,抿了抿嘴终是隐忍了没有发作出来。反而换了副讨好的表情,冲着
子软语安抚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也知道,我那族里头的规矩,少主的婚事要由族中的长老们商议了决定,不可擅自订下终⾝的。我爹他年纪大脾气又倔,任谁说情也不会给面子的。我是他唯一地儿子。族中事情又多,还须我替他分忧些个,我也是没法子啊。我,我那时要是知道你已经有了⾝孕,说什么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回族里去接替什么少主的位子…\\\,.Cn。就是不做少主,就是被我爹撵出族里。我也一定要跟你和青山在一起地,唉,也不会累的你一⾝的⽑病。都怨我,都是我的不对。你心里要是有气,尽管朝我发怈就是。千万不要拿自己个的⾝子骨不当回事。”
看着平⽇里在属下面前颐指气使的人因为担心自己地⾝体,不惜在外人的面前放下⾝段,又是赔不是又是陪小心的,狗儿他娘的脸⾊已经不那么难看了,然而心里的怨气还没出尽,鼻子一哼。讪道:“瞧你这话说的。倒是给你自己找了这么些个理由。那照你这么说,像你这般抛
弃子的行径倒是情有可原地了?既然你当初是因为你们族里头的破规矩不敢将我带回族中的。怎么现在就⼲明目张胆地将我们娘俩儿接过来了?你就不怕你爹了么?你就不怕你那族里头的死规矩了么?”
“呵呵,不怕了,如今已经不怕了。”陆一翔笑昑昑地将
子的脑袋扳到自己地肩膀上,后者挣了一挣,最终还是顺从地靠了上去。陆一翔脸上喜⾊更盛,声音轻柔,如梦似幻地诉说着:“这些年来我表面上看起来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声望、地位打拼,其实我是为了你,我要叫爹和族人们都明⽩,妖狼族离不开我,也叫他们清楚,我的意愿是不能轻易忤逆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的
娶你进门,叫你做堂堂正正的少主夫人。茵儿,其实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也一直在四处找你。可是你却偏生要躲着我,害得我找你找地好苦,也害得青山这么久也没有爹疼爱。”
狗儿他娘被陆一翔这么三说两说,又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和孩子受地苦,心里一酸,眼瞅着就要落泪。终是碍着有木芫清这个外人在一旁,有些不太好意思。想到小狸猫精平⽇里粘他老子粘得那个热乎劲,相距之后的⽇子里丈夫对自己地体贴⼊微,心里早就不气不怨了,偏偏嘴上还要说着狠话,却多多少少带了点撒娇的意思:“对,我就是要躲着你,一辈子不见你,也不叫儿子见你,叫你对我们⺟子俩內疚一辈子!”
陆一翔见
子的神⾊,已经知道她不再气自己,带着喜⾊打趣道:“你真舍得么?舍得一辈子都不见我?你给儿子起名叫青山,难道不是因为我临走时许给你的那个约定?恩,青山不改,绿⽔长流,我一定会回来,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青山之约,不记得了么?我可是一直都记挂在心头,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的。如今,终于就要实现了,你不
喜么?我可是
喜的很呢。”
狗儿他娘见丈夫居然旁若无人地提及年轻时的婚约,脸上挂不住,红着脸啐了一口“呸,儿子都这么大了,都老夫老
了,真不害臊”神情间却満是幸福之⾊,靠在丈夫的肩头甜丝丝地笑着。
小狸猫精也跑了过去,爹啊娘的,叫得很是响亮,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毫不令人羡煞。
倒冷落了一旁的木芫清,她似乎被陆一翔一家大小遗忘了似的,眼瞅着人家夫
两个打情骂俏,她一个未婚的姑娘家蹲在原地,走近了也不是,走远了也不是,一时间很是尴尬。
她见到陆一翔一家人幸福美満的样子,不由得联想起自己的⾝世,三百年前,若是没有那个恐怖的夜晚,娘没有死,爹没有重伤致残,她也没有在慌
中被桃儿姨娘抱着逃生,那他们一家三口,也该是这么一副和和美美的情景吧。
心里掠过一阵凄凉,也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没什么意思,想要告辞,又不方便打扰别人一家的存温,便只是默默地站起了⾝子。
就在木芫清起⾝抬头的时候,眼角却意外地瞥见不远处,陆一翔袖口中闪过一道可疑的⽩⾊,隐隐像是兵刃特有的寒光。着实吃了一惊,心中不由地犯起了嘀咕:这陆一翔,真的是凑巧站在这里叫她遇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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