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传喜讯
文怡起初还当长房是有求于自己,每一次过府都会再三提防,小心说话,务求不留下话柄,也尽量不让他们有机会说出要求,谁知去了几回,长房都迟迟没有提起这方面的事,只是一味与她
好,反倒叫她(摸)不着头脑了。吧
但时⽇一长,文怡也有些烦了。她本无意与长房来往过多,可是长辈相召,又不好不应,更何况蒋氏对她不薄,文娟与蒋瑶又与她
好。尽管如此,也经不住每次过府,她都只能在于老夫人面前凑趣,无论是蒋氏,还是姐妹们,都没机会私下见面说话。她有好几回都发现蒋瑶有话想私下跟自己说,无奈⾝边从未缺过人,有时候寻了空,悄悄问蒋瑶,蒋瑶都踌躇着不肯开口。
对于长房的盘算,卢老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对文怡说:“三天两头上门,也不是个事儿。你去顾家次数多了,若不去柳家,倒显得不恭,可若你去柳家,又要受你三姑⺟的气,倒不如想个法子,把顾家的邀约都推了吧。”
文怡自然是同意的,等侍郞府再以蒋氏的名义送帖子来时,便推说生了病,不能去了,谁知于老夫人竟然叫段氏带了大夫过来,美其名⽇“关心晚辈”一定要为文怡诊脉开方。文怡心下恼怒,也不管长房到底有什么用意了,板着脸把人请走,从此不论长房请她去做什么,她都一概不应,除了过节与长房诸人生⽇时送了礼物过去外,竟是断了两家走动了。
长房于老夫人见状,心中也有些气恼,对大儿子道:“果然人到⾼位,心便容易生变。昔年六房落魄时,我们家对他们可不薄,你六婶⾝子不好,我也没少送好药过去。
如今九丫头才嫁了个五品的武官,便如此拿大起来,对我们家这般无礼!若不是想着她跟太子妃还有些
情,我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顾大老爷心中无奈,只是劝道:“⺟亲息怒,兴许是那一回二弟妹带着大夫过去,言语间(露)了破绽,惹恼了六婶娘与九丫头,她们才会不肯再上门了吧?明儿我打发您媳妇过去一趟,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于老夫人冷哼:“那一回她分明是装病不肯来,怎么就成了你弟妹的罪过?长辈相召,她还要推三推四的,敢情我们这些⽇子里对她下的功夫都打了⽔漂?哄着哄着,竟哄出个祖宗来了!”
顾大老爷知道⺟亲自重⾝份,当⽇若不是被自己吓着了,也不会放下⾝段去讨好六房祖孙,若只是
好六婶娘一人,倒也罢了,偏偏自已心急,让⺟亲多对九侄女说好话,⺟亲当⽇虽照着做了,心里却仍旧有
刺在,而这些天府中连番请九侄女上门,九侄女说话行事间竟滴⽔不漏,与长房上下也不见得亲热多少,倒叫人拿她没办法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忘提醒于老夫人:“⺟亲只当是为了骨(⾁)着想。昨⽇礼部揭出前任多名员官贪墨渎职的大案,柳妹夫虽然不在其中,却也有人参他包庇下属,朝中风向越发坏了。柳妹夫便是上书阐明自⾝清⽩,也逃不过一个“失察”的罪名。若今上念着旧情,大个善终,若是今上恼了,只怕朝中就要群起而攻之了。儿子刚刚得了信,御史台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到儿子头上了!”
于老夫人浑⾝一震,落下泪来:“我的儿啊,我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祸从天降,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向小辈低声下气地讨好”
顾大老爷有些不忍,便低声说:“要不您只跟六婶娘说话?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妯娌,六婶娘应该不会不念旧情”
于老夫人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到了第二⽇,蒋氏奉了婆⺟之命,亲自带着礼物到羊肝儿胡同去了。
文怡看着蒋氏,心中无奈之极,低声道:“大伯⺟,您这又是何苦?您都累得病了,还要走这一遭做甚?有什么事,打发个丫头来说就是了。”
蒋氏同样无奈地笑笑:“罢了,在家也是不得闲的,出来走走反可以透透气。我也不知道婆婆与老爷有什么打算,他们叫我送东西来,我就送了,但他们却没嘱咐我别的话。九丫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恼什么,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无论他二位做了什么事,你都忘了吧。”
文怡苦笑道:“大伯⺟,侄女也是烦了,若大伯祖⺟与大伯⽗果真有所差遣,为何不明说?天天叫侄女过去做陪,又不说正事,我还有祖⺟要照顾,有家事要管呢,总不能丢下自家不理,天天跑到娘家长辈跟前侍奉吧?”
蒋氏叹道:“我也听说了,前些⽇子,因我病着,十天里倒有七八天窝在房里,你过府几回,我也只匆匆见了你两面。我虽觉得婆婆这般频繁相召,多有不妥,却也不好相劝,没想到你的气(
)如此大”
文怡暗暗撇了撇嘴,这时候,古楠过来道:“老夫人让奴婢过来跟大太太说,你要来做客,咱们家自然是
喜的,只是别再把她孙女儿叫走了,害她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两回。”
蒋氏哑然,文怡偷笑。这也是长辈的吩咐,蒋氏自然不能不应的。不过她还是笑说:“我既然来了,就得向六婶娘请个安,问侯几句。六婶娘想必不会小气,连一顿饭都不招待我吃吧?”她过来做客,本就没有什么目的,若是回去早了,反而会被婆婆召去问个不停,于是便索(
)多留些时候。
文怡正在厢房陪着卢老夫人与蒋氏说话,莲心悄悄走过来,对她耳语几句。她皱了皱眉,便小声吩咐:“让舒平去招呼吧,问问有什么事,再来回我。大伯⺟在这里,我不好出去见他。”
莲心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到了二门上,看见立在那里的舒平,脸微微一热,便撇开头,小声道:“大(
)(
)说,让小舒管事去招呼罗二爷,问他有什么事。顾家大太太在里头,大(
)(
)脫不得⾝。”
舒平应了,眼睛盯着她看了两眼,方才轻咳一声,转⾝去了书房。
罗明敏正在书房里候着,翻看着架上的书本,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笑道:“这屋子重新收拾过?好些书都不见了。”
舒平笑道:“罗二爷若要找那些书,小的跟內院说一声,请人送过来吧?因大爷不在家,大爷喜
的那些书册,都叫大(
)(
)搬到內院的小书房去了。”
“这倒用不着。”罗明敏想到那些书里有几本书是自己私蔵的好物,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心想若是文怡看过,等东行老弟回来了,还不知道要吃什么挂落呢,便嘿嘿地笑出声来。
舒平疑惑地看着罗明敏,后者惊觉自己失态,忙重重咳了两声,正⾊问:“近来我在外头听说你家大(
)(
)跟顾侍郞府上来往颇多,十分亲密,我觉这传言有些古怪,时机也不大对头,才想着过来问一声的。是怎么回事?”
舒平叹了口气。他是大管家之子,亲妹又在文怡⾝边,对其中內幕倒是知道一些:“您别提了,其实是侍郞府时时召大(
)(
)过去,但每次都不过是闲话家常。他们是长辈,大(
)(
)不好回绝,可去得多了,也十分烦恼,连料理家务的时间都没了,还要被迫丢下祖⺟在家里,祖孙俩都颇有怨言。先前侍郞府又下了贴子来,大(
)(
)推说病了,没有去,不到半⽇,那顾家的二太太便带了大夫亲自登门来为大(
)(
)把脉。大(
)(
)当时便恼了,从此再没上过他家。这不,今⽇顾侍郞夫人亲自来了,这会子正在內院陪老太太与大(
)(
)说话呢。”
罗明敏眉头一皱,轻笑着摇了头摇:“这顾侍郞倒是个机灵人,可惜,已经太晚了。”又对舒平说:“我就是过来问一声,回头见了你们大(
)(
),就跟她说,那连再有贴子来,她爱去就去,不爱去就别理会,用不着担心太多。若实在想要推拒,正好我四婶这些⽇子正打算到城外庄子上消暑,她不召陪着老太太一道去吧。”
舒平哂道:“罗二爷,我们大(
)(
)近⽇也买了一个庄子,正叫人修整呢,若是能拿这个做理由,早就说了。可亲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爱挪动,别说出城,就算是到京城亲戚家走动走动,都不耐烦了,不然也不会让大(
)(
)一个人上侍郞府去。”
罗明敏想了想,便道:“那等我回去问问我四婶有什么主意,再来告诉她吧。叫她安心度⽇,还有,北疆又打了一次胜仗,你们大爷又立下了军功了。这是我们家商队从北边带回来的消息,估计这两⽇就有准信了。”
舒平双喜:“罗二爷这话当真?小的立时便报给大(
)(
)知道!”
文怡听到这个好消息,自然是
喜得紧,立时便跑到佛像前烧香叩拜了。卢老夫人也有些
动:“好,好!北疆连番战胜,想必大军班师之⽇不远了!”蒋氏也频频道贺,待回了侍郞府,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婆婆和丈夫。
于老夫人愣了很久,心里又是酸,又是涩,不知是什么滋味。顾大老爷却止不住喜⾊:“这是好事!行哥儿可是咱们顾家的女婿!他风光,便是我们顾家风光!”又庒低了声音对⺟亲说:“从前咱们只想借助九丫头跟太子妃的
情,如今行哥儿如此争气,不论是我们顾家,还是柳家,都能跟着沾光。”于老夫人心情复杂,久久没有回应。
蒋氏立在一旁,有些惊讶地看着丈夫与婆婆,目光一闪。
没过两天,蒋瑶便带着丫头,来到羊肝儿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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