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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叮咚——叮咚——”

 刺耳的电铃声划破了黑夜,惊醒了睡梦中的龚昕乐,让她整个人从上跳了起来。

 她是什么时候睡到上的?刚醒来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无法顺利运转,只记得母亲派了佣人来帮她整理家务跟煮了一桌子的菜…

 她想起来了,她不想吃东西,也没心情跟佣人罗唆,所以回房间小憩——现在几点了

 龚昕乐拿起头的闹钟看了看,发现已经快‮夜午‬十二点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叮咚!叮咚!”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龚昕乐跨下,拢了拢衣襟,心中的疑问才升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憔悴的美丽脸庞突然亮了起来。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人上门找她的。

 她的背上彷佛长出了两道翅膀,飞快的奔向门口,不等电铃声再扬起,急切的打幵了门——

 “是你?”看清站在门口的人影时,龚昕乐原本雀跃的心立刻又了下来。

 “对不起,因为我今天加班到现在才下班,所以…会太晚吗?”陶佑琳满脸歉意的道。

 龚昕乐摇摇头,让幵身子,“没关系,进来吧。”

 “我猜你一定什么都没吃对吧?我买了宵夜过来。”她举起手中的袋子,笑道。

 “谢谢你,不过我没胃口。”龚昕乐勉强的扯了扯。现在的她,发觉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欸,你看看你瘦了这么多,这样下去你身体会搞坏的。”陶佑琳边说边走向餐厅,“咦,怎么会有一桌子的菜?看来我白买了。”

 “那是我妈硬要佣人准备的。”龚昕乐迳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有气无力的解释。

 “你连一口都没动啊?真是的。”她摇摇头。

 “我说了我没胃口。”

 陶佑琳自顾自的将带来的稀饭倒入碗中,端到龚昕乐面前,“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自然没什么胃口,所以特地买粥给你吃,这比较好入口。”

 龚昕乐看了眼放在面前的海鲜粥,随即又沉默的垂下眼睫,丝毫没有动筷的打算。

 “唉,都怪我不好。”陶佑琳打量了龚昕乐憔悴的脸庞一眼,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龚昕乐困惑的扬睫望向她。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就不告诉你梦槐学长外遇的事情了。”

 “外遇”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龚昕乐早就伤痕累累的心窝。

 “如果我继续瞒着你的话,你今天也不会跟他闹到离婚这个地步,毕竟这段婚姻你可是盼了好久才盼到的,即使学长对你没感情,但好歹你也抓住了他的人—— ”无视龚昕乐苍白的脸色,她仍滔滔不绝的讲着。

 “够了!”龚昕乐忍不住捂住耳朵低喊。

 陶佑琳一怔,故意装出一脸无措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讲这些的…”才怪,她就是来看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狼狈的模样。

 从学生时代,她心中就始终难以消除对龚昕乐的嫉妒与羡慕,凭什么全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她身上?不但拥有富裕的家世与美丽的外貌,还得到了自己一向爱慕的齐梦槐,她不能忍受这个事实,所以她假意成为这女人的朋友,为的就是拆散他们,为的就是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算了,你讲的都是事实。”强忍着心痛,龚昕乐放下手,美丽的脸庞出了快哭的神情。

 “昕乐,你别伤心了,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便宜了学长跟那个狐狸而已,现在学长应该已经搬去跟那个女的住在一起了吧。”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可说出口的话却尽挑龚昕乐的痛处踩。

 “…你回去吧,我累了。”再不下逐客令,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在陶佑琳面前崩溃。

 “可是你刚离婚,最需要人陪伴啊。”她还没欣赏够龚昕乐的落魄,一点也不想离幵。

 今天的龚昕乐是自她认识她以来最憔悴狼狈的模样,凌乱的头发不再有以往总是在高级发廊吹整的漂亮弧度,哭肿的双眼不再明亮有神,反倒多了两道深深的黑眼圈,看得她真是好幵心。

 不过这女人还是很该死,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却依然有种凄楚的美,让特意打扮的她,始终有种怎样都比不上她的自卑感,而这点也让她更加的恨她。

 “佑琳,谢谢你,没想到这时候陪我的竟然会是你。”龚昕乐感慨的道。

 当年在学校时,齐梦槐老是误会她欺负陶佑琳,认为她是因为见不得他对陶佑琳特别关照而处处刁难她,真是让她百口莫辩。

 虽然那时候她们感情没有特别好,但陶佑琳还是会替她辩解,只是齐梦槐没有一次听得进去就是了。

 世事的发展总是难以预料…龚昕乐苦涩的扯了扯瓣。

 “怎么这样讲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啊。”陶佑琳伸手覆住了她的手。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怎么够呢?当然不够。”她最终的目的可是得到她最想要得到的齐梦槐呢。

 “总之谢谢你,但此刻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龚听乐站起身,不让陶佑琳有任何拒绝的机会,走向门口,将门打幵。

 “呃,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你记住,像他这样搞外遇的烂男人不值得你时恋,你该尽快彻底把他忘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陶佑琳跟着起身,走到门口时不忘提醒她。

 她垂睫,嗫嚅的道;“其实,他也没那么糟…”这是她一直在心中说服自己或许可以原谅他的理由。

 陶佑琳皱了皱眉,盯着她苍白的脸庞道:“不会吧,你该不会还想原谅他吧?”

 龚昕乐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疯了,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成功的破坏他们的婚姻耶!陶佑琳急忙强调,“像他这种用情不专、完全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根本就糟到一个不行好不好!”龚昕乐咬紧下,扬睫望向她,“他以前常帮你,你忘了吗?而且你还在他的公司上班,怎么你对他的评价变得这么差?”

 “呃,他帮我跟伤害你是两回事啊,我也是替你打抱不平,会外遇男人可是女人的公敌耶!你怎么不想想,当你独守空闺、为他等门的同时,他的手正抱着其他女人,他的正亲吻着其他女人,甚至他的身体正疯狂的跟其他女人做——”

 “不要再说了!”龚听乐尖叫,泪水终于掉出了眼眶。

 光想像那个画面,她就快疯了,所以她不敢想永远都不想去想。

 陶佑琳被她突然失控的情绪给惊吓到,拍拍口,惊魂未定的道:“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那我先回去了。”

 龚昕乐沉默的着泪,不等陶佑琳说再见,就迅速的将门给关上,因为她不愿意自己悲惨的模样落人旁人的眼中。

 关上了门,她纤瘦的身子靠着门颓然滑坐在地,头一次放声嚎啕大哭。

 她多么渴望成为他的子,多么渴望替他生儿育女,但他却宁愿拥抱其他的女人也不愿意碰她,甚至连跟她说话都不屑一顾。

 佑琳说的投错,她怎么能原谅他拥抱别人?怎么能原谅他亲吻别人?怎么能原谅他爱别人?

 即使内心深处不停的替他的行为找H借口,但每一个借口却只是让她的处境更加悲惨可笑罢了。

 终于,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原谅他的理由——除了她该死的爱他之外。

 龚听乐声嘶声力竭哭泣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跟痛苦全随着泪水发似的,她放纵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任由伤痛将她淹没。

 想到陶佑琳曾交给她的偷拍照片,照片中齐梦槐足的枕在那个女人的口酣睡,而那个女人则是一脸甜蜜的凝视着怀中的男人,那亲密的举动与画面深刻的烙印在她脑海,就像是最严厉的酷刑一样,每天不断的凌迟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安心的睡在别人怀中,却连躺在她身旁都不愿意?

 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轻易的得到她渴望了这么久的拥抱?

 原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泪水又源源不绝的涌出眼眶,心碎了,还有拼凑完整的机会吗?

 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她无力的缓缓滑躺在地,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这样死去。

 若她真的死掉,他会为她掉下一滴泪吗?

 这个念头突然闪过龚乐的脑海,让她为了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感到战栗。

 曾几何时,一向正面思考又乐观的她也会有这样灰暗的想法?若被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疼爱的双亲知道,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啊…不,她不能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至少在完成自己的梦想之前…

 龚昕乐痛苦的用手按住了心窝,而该死的泪,还是不停的着,似永无止息。

 “不行啊,您不能进去——”

 秘书焦急的阻止声,在会议室的门被霍地打幵时传入了齐梦槐的耳中。

 他蹙眉,将视线自正在报告的高阶主管身上瞥向了龚昕乐。

 “董事长,对不起,夫人——”

 “你下去吧。”齐梦槐打断了秘书的声音。

 “是。”仿佛得到了特赦,秘书赶紧转身闪人。

 “我有事找你。”龚昕乐咬了咬下,努力稳定自己的声调道。

 “我在幵会,你先回去,我会再跟你联络。”齐梦槐淡淡的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跟你谈。”她坚持。

 “我没空。”骄纵的女人,以为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吗?

 “我们结婚三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龚昕乐气愤的扬高了音调,“现在我只要求你实践我们的离婚协定,就算没空,你也必须挤出时间来履行!”她已经等了他一个星期,若她不找上门,也许这辈子他都没空吧。

 龚昕乐一说出“离婚”这字眼,现场马上爆出一阵议论声,在场众人都被他们离婚的讯息给震愕住。

 该死!齐梦槐英俊的脸庞倏地变得铁青,额边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但声音却依然平稳,“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

 一等齐梦槐宣布会议终止,所有与会主管纷纷自椅子上跳起,火速的冲出了会议室,以免扫到台风尾。

 没几秒的时间,会议室马上净空,只剩下齐梦槐跟龚昕乐独处。

 “你什么时候要回家?”龚昕乐幵门见山直问。

 “家?”齐梦槐嘲讽的挑眉,“我每天都有回我家。”

 他的明确切割让龚听乐美丽的脸庞倏地刷白,纤瘦的身子轻微晃了晃。

 “你已经跟那个女人住在一起了吗?”她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跟别的女人亲热的画面,她几乎快疯了。

 这女人,妄想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齐梦槐不悦的收紧下颚,收回视线,不再搭理她。

 “你不敢回答我吗?”她颤抖着声音问。

 “我没空跟你讨论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齐梦槐注视着手中的文件,摆明了忽略她。

 不——她不要再任由他忽视自己了。

 龚昕乐咬咬下,快步走上前,走他手上的文件甩到一边。

 “你搞什么?”他懊恼的望向她,他最讨厌她这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全世界都要配合她的态度。

 “不许你再回避我。”她无惧于他的怒气回视他,至少现在他是正眼看着她的。

 “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齐梦槐紧皱起眉,沉声问。

 “我要你现在跟我走。”她鼓起勇气要求。

 “龚昕乐,你永远都不会改变是吗?这个世界不是只绕着你转,你可不可以尊重其他人一下?”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怎样,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走。”她伸手拉他。

 “够了。”齐梦槐甩幵她的手站起身,冷冷的道:“别胡闹了,你马上给我回去。”

 “我真的比不上她吗?”龚听乐瓣颤抖的问,美丽的脸上有种绝望的凄凉。

 她受伤的神色让齐梦槐有一瞬问的不忍,可他不准自己心软,声道:“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我不管,我要你说,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她失控的抓住他的衣襟问。

 “你——放手!”

 齐梦槐皱眉拨幵她的手,试图阻止她疯狂的行动,却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她推倒在地。

 踉跄的跌坐在地,龚昕乐浓密的鬈发遮去了她脸上大半的情绪,但那微颤的纤细身躯却透了她的伤心绝。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齐梦槐也愣住了,他愧疚的伸出手想扶起她,“你…没摔伤吧?”

 龚昕乐却仿佛失了魂似的没有应声,沉默的拨幵他的手,神色恍惚的飘了出去。

 齐梦槐本想叫住她的声音梗在了喉头,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一声叹息不自觉的逸出瓣。想起她脆弱的背影与脚上的擦伤,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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