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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烟蔓草的日子
 九月的江南,草长莺飞。在这早秋的天,再没有比这江南的景人了。

 到黄山,本打算在今年春天成行。那时候,可以到黄山看到北海的云雾,和西海的花海。可是因为所在酒店的杂事身,一直不能成行。竟从四月天到现在落了个心病。

 身在合肥,合肥也是个不错的城市。虽是经济的不够发达,倒是个适合居住的城市,城中的人不张扬,绿化和城市规划的制,人住在其中,自是有种逍遥和自在,就是住久了,无形中有种懒散。

 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原本是可以在这个小城偏与一隅安于现状的,可是,被几个报刊的编辑追稿追得紧。文字债就如钱债,欠不得,几个月前答应人家的事到现在没有兑现,抬头低头间都不敢太声张,生怕一不小心被债主撞到了,在大庭广众下要稿就如要债。所以,这几天也不敢出门,手机放在家里,也是她接得,弄的几个编辑到酒店吃饭见到我抱怨道:项总啊!现在架子大了,接电话也用秘书了。

 口中说好好,可是心境的低落让提笔的兴趣也提不起来。到她突然的说回家,丢下我一个人在合肥,是手机也不敢接了。

 后来索的关了手机,到单位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可是又不知道去哪儿好,一个同龄的女编辑要我去西北,顺便写一点北方旷风土人情的游记,这种建议对我来说倒是一举两得,一方面可以出去散散心,另外游记形式的文字也可以还了积几个月的文字债。要出行的时候,才知道她的新婚的老公也去,心就又懒了。我的萧索怎么可以影响了他们新婚的甜蜜和脸上漾的幸福。

 就决定去黄山。从合肥坐汽车,过了芜湖长江大桥,天要擦黑的时候,到了黄山汤口。住宿的地方是在黄山半山人字瀑边的松涛阁宾馆。半的旅途劳累,让我在稍事休息后谢绝了宾馆同行的邀请,没有参加他们特意举行的联会。倒上就睡。

 九月的天,合肥的晚间还是燥热的。睡到半夜,却感觉屋外的凉气袭人,我以为,这黄山是过早的感受了秋意的浓了。夜半醒来,四野寂寞,只感觉咫尺之遥的人字瀑飞之下的碎玉落盘的声响,还有远山近处的松涛鸟鸣。听着这天地间的声响,再也睡不着。披衣起来,走到屋外的栏杆处,想起后主的诗句: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只不过,此时的眼中,惟有黄山七十二峰中的天都和莲花静默的耸立在眼前,天上淡淡的一弯上弦月挂在中天,月下依稀的景致在风过后,留下连绵的一阵声响。这声音和人字曝的水声此起彼伏,长久的在无人声的夜里停留回旋。

 还是回屋吧,屋外太凄凉。从栏杆走过回廊,偶一回首时,却见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无声的坐在栏杆回旋处。静静的,如一尊圣洁的女神,月下看不清她的皎洁的脸,她的脸被随风摇曳的长发飘起,一起飘起的还有她长裙的衣诀。

 还有谁和我一样在这样的夜晚难以成眠?一个女人,坐在这月下鬼魅的夜里?我就那样的看着她,她也看我,后来低下头,站起身抚一拂被风吹起的长裙从我身边走过,进了我隔壁的房间。

 第二,在天都峰下的连心锁链边,我又见着昨晚的女孩。她正把一把景致的锁挂在那条不堪重负的铁链上,她在挂锁时,脸上保持一种虔诚,然后,站起身,把手中的钥匙义无返顾的扔进眼前的万丈深渊。转回头,看到我看她,默默的没有说话,一个人向飞来石的方向走去。留给我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写满了落寞。

 晚上住在白海宾馆,准备第二出和北海的云雾弥漫聚合的。可是一夜好睡,竟连一个梦也没有。起来的时候,一轮红已经煌煌的罩在光明顶上,再没有心去寻云雾的弥漫和李白的足迹,匆匆的乘了缆车下山。到松涛阁,问酒店的小姐,隔壁住着的女子,她说:“她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心中深深的失落,也不再停留。下了黄山,从汤口坐车过了宁国去黄山的屯溪老街。

 老街经历了几世风雨,这从那条铺满青石条板的大桥可以看出。桥加在一河碧水上,据说,这水从山中的太平湖出到下游的新安江。桥上的青石已被走过的行人踩出几多的脚印和凹坑。

 老街的商埠多摆放着一些明清的窗棂、字画。眼中看着的这些窗棂大半是从过去徽州的居家老屋里撤下。徽州过去的民住大多高墙重瓦,只是窗户都是格外的小,据说是因为过去的徽州,男人在外的多,这门窗的小一方面是为防贼,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用就是也锁住了住在屋里的女人的一腔幽怨。有的女人自从送别沿着这一河碧水而去的男人,新婚一别,到老也没等到男人的归来。

 在晚霞的余辉中徜徉在青石板的老街,看着街两帮古老的店铺和原木的楼阁窗棂,就听耳边一个飘忽的声音问道:“你也下了黄山,到这儿来了。”转回头,她的一席白衣依然,长发依旧飘飘。

 “是你?”我在惊喜中喜形于

 “是我。”她说,脸上也出微微的浅笑。

 这时候晚霞落去,秋风渐凉。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

 “一起找家酒店吧。风大了,好冷。”她说。

 江南的人家就是江南路边山野的酒店。好客的女主人把我们当作游山玩水的年轻夫妇,格外的客气,杀了鸭和山里的野味。她从随身的的包里拿出一瓶比江南更南的地方产的酒,入口甜棉,不知不觉间,醉意涌上了心头。

 那时候,我问她的姓名和地址。她在醉意朦胧中问我:“这样的相遇不好吗?今天在一起,明天离开。何必知道了太多,离别后徒留烦恼和离愁。”

 在农家的小院,枕着人家新装的枕头,拥着她入怀,长久的两个人不能睡去,听着空山的松涛和水的声响。彼此,不觉得陌生和唐突。

 在清晨醒来后,怀中没有了她光洁柔软的身躯。好像,昨夜的一相逢就是这秋日的一场梦。问农人,农人笑着摇头,说:“先生,昨晚和你一起的人,我起来时也没见着呢。”

 愕然和惆怅中觉得这儿太空灵,不是终烦俗的我的长久停留的地方。还是要回到那喧闹的城市,那城市虽然我回去依然还是我一人。

 坐上从黄山开往合肥的汽车。汽车在陡峭的山间盘山公路中艰难颠簸跋涉。透过灰暗的车窗玻璃,山间河边的树木翠竹已经不再苍翠滴,而是染上了秋日的枯黄,远处的山岚昨上过的天都、莲花也是被笼在了一片灰黑的云雾中。

 沉沉的靠在座椅上睡去,晚上到九点回到合肥,稀落的街灯中谁家在放着音乐,那歌声穿过渐渐冷落的人声一句句飘落入耳: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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