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事
电话铃响了起来,陈雨猜又是郑勇的父亲摧他们回家的电话。她有些不安地拿起话筒,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郑勇爸的声音:“陈雨啊,小勇回来没有?”陈雨说:“爸!他还没有回来,走的时候说好了,到十二、三的就回来,十四从这里出发,十五一定到家。”郑勇爸还是不太放心:“雨啊!你一定得让他准时赶回家,这次他可不能再忽悠我了。喜贴发了出去,宴席也定好了。这次他再忽悠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我可再抬不起头来。”陈雨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小子以前是怎么忽悠他爹的?口里忙说:“不会的,爸!我们一定准时回。你就放心吧”
放下电话,陈雨却犯起愁来。郑勇的爷爷去世已过百
,郑勇的爸爸和娘一再来电话催促郑勇和陈雨回家完婚。日子定在
历十月十六,家具买了,房子也装修了,该准备的一切都由家里人完全包办。他俩只需到时提前两天回家等着举行那个仪式就成。船经过上次的搁浅事故后虽说没有报废,但上坞修了好几次,前后花掉五六万,他们已入不敷出,离
历年只剩下一个多月,船员们的工资还没有着落,如果再回家耽搁点时间,到元旦结账的时候拿什么来付船员工钱呢?陈雨有些不明白郑勇的父母为什么这么着急给他们举行婚礼,到
节大家都闲下来的时候不行吗?问郑勇爸,他说是家里有老人去世,三年之内家运会低落不盛,但如果办个
红喜事冲冲就会很快扭转过来,对家里对他俩都好。问郑勇,郑勇说可能是以前他高低不成家把他父母忽悠怕了,怕这一次又空欢喜一场,所以想尽快落实下来,好歹生他养他为他成个家,完成了对他应尽的义务。同时也好让那些怀疑郑勇不肯结婚是因为有生理问题的人停止传播他们的谣言。陈雨问过郑勇为什么以前处了好几个对象,总是时间稍长一点就逃开。郑勇说他不想和大部份人那样按步就班地结婚生子把小孩养大再盼着儿女结婚生子,觉得那样没意思。他想找个在精神世界里和自己相依相守的人,以前处的那些女孩子时间稍长一点总让他很失望,和她们呆在一起他还是感到孤独,甚至别扭。所以闹了几次逃婚事件,一年又一年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历十月十二这天一大早郑勇如约而回。船上的收入仍不如人意。刚保本。郑勇才踏进家门,父亲的电话就跟踪而至,催促他们赶快动身。郑勇有些不快地冲着电话说“不是定在十六吗?我得监督船员们干两天活才能走。船上的活一天也不能耽搁,如果误了下次出海我就撑不住了。你总不想看着我倒闭关张吧?你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骗你!遇到陈雨你不让我结婚我还不干呢!”爸让陈雨听电话“雨啊,你一定要督促小勇准时回来。走的时候往你家里打个电话,太远了你娘家人不能来参加但你们礼不能不周。再有你一定要穿红的,怎么也得买套新衣服…”陈雨口里“嗯嗯、是是、好好”地应答着,心里觉得好笑:老人大概以为陈雨比郑勇更在意婚礼这事,把她当同盟军了。陈雨也不想多加解释,就随了老人们的心吧。至于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还真不在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的病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她只想能有人相亲相爱地陪她度过身体状况比较好的日子;等她的身体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了,她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想方设想要摆
的累赘。说真的,她要的不是婚姻,而是伴侣。没有法律上的那一纸文书对她和郑勇也许都有好处,能让他们在一起的生活轻松点,少给他增加些压力。在这个世上少给别人带来麻烦多给别人带来快乐是她处世的原则。
十四这天他们背上陈雨为
、娘和爸织的
衣,把他们喂的那条狗婴儿
装在一个纸袋里也带上出发了。路上遇到了大雾,班车晚点很多,到了济南已是夜里十点过钟,他们不得不在车站附近的旅馆里住了一夜。小狗很乖,一点没给他们找麻烦。第二天早晨不到十点,他们到达了梁山县城。望着不远处的梁山,陈雨说:“如此出名的水泊梁山原来就是这样一个土包子!有时间真想爬爬去。”郑勇说:“哪能跟你家乡的那些大山比呢?这里是平原地区,好歹它也算是山了。有时间我一定带你去爬。还有八百里水泊遗留下来的东平湖、微山湖等几个湖泊,也要陪你去游游。最好是夏天,我们可以一起坐着小船采菱”正说着,郑勇的手机响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快到梁山了,还不信?我要在这里办点事,迟些时候回来。还派什么车来?!我自己打车回就是了。”陈雨听郑勇说过,他们村是全省有名的“出租”村,村里人很有一部份是靠开出租车为生,人均拥有小汽车的数量是全省村镇里最多的。郑勇的堂兄弟们就都是开出租车的。
陈雨很想去梁山上看看,她猜郑勇也有这心思,所以才不急着往家里赶。但他们心里都有些茫然,船的事给郑勇的压力很大,有那心思也没那心情。郑勇突然发狠说:“只知道他们眼前的那点小事!偏偏把日子定在这种时候,弄得人提心吊胆不得安生。如果我的船因为这场婚礼而出点什么事,我就让那老两口自己结这个婚去,让他们自己再替自己
办一次!”说这话时他们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准备过马路,陈雨盯着摩肩接踵的漂流怪笑说:“郑勇,我们逃婚吧!”郑勇拉住她的一只手说“好!我们逃婚。逃到哪里去?到底逃什么呢?”陈雨朝梁山呶呶嘴“喏!占山为王去。
上梁山!”他们相视而笑,心里轻松了不少。陈雨说“既然没有理由逃,决定不逃了,那我们就去买礼服吧。”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为婚礼准备任何东西。陈雨没有鲜
的衣服,更没有红色的。要有穿一件来也就是了,反正现在的衣服也一眼看不出来是新是旧。现在只能凑合着买一件应付了事。
他们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为郑勇买了一套深蓝色西服,一双皮鞋,陈雨则买了一件样式别致的红色羽绒长袍,这样他们的行头就算准备完毕。在他们心里对待两人之间的感情绝不象买结婚礼服这样随便,只是他们都不注重形式上的东西,更在意的是彼此理解相互关爱。陈雨看看自己因
发
得厉害而总是有很多短绒发的头发实在不规矩,怎么梳理也显得零
,就又到理发店盘了个发髻,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
出租车还未到大门,就有人飞跑着进去报信。车刚停下,郑勇的娘和妹妹秋红就
了出来。“哎呀呀!终于来了!终于来了!盼你们盼得眼睛都望酸了。终于到了!”娘边说边帮着从车里拿行理。妹妹伸手要接陈雨手里的纸袋,陈雨闪了闪,冲着她把纸袋口子张了一下。妹妹的声音又甜又脆,惊喜地说“呀!嫂子!你怎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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