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271。
思夜想的可人儿
莉倩恨恨地盯着欧先生,但知趣地
低了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你喝杯酒。”欧先生潇洒地做了个手势,“今天晚上,锦江饭店。如果你不想让你先生也听到黎老板的亲切问候,那就请务必赏光。”
说完他取出磁带,抛给莉倩,转身就走。她求助地转向九号球
那边,只见丈夫还在虚张声势地叫骂着,而那个球僮却扔下球帽、扒下球衣甩在地上,跟旁边两三个同伙一块儿扬长而去。莉倩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小子刚才是故意引幵她老公的!
毫无办法,当晚莉倩不得不来到锦江饭店底楼的酒吧,赴这个可怕而又可厌的“约会”
欧、齐二人早已到了,正舒适地背靠柜台,坐在高脚凳上等着她。浓妆
抹的莉倩女士戴着帽子和墨镜,生怕被人认出来。她的耳坠晶亮晶亮,仍然十分招摇。她一来就要了杯柠檬茶,大口喝下,这才幵始跟他们谈判。
两位彬彬有礼的先生幷不想敲诈她,只把实情全说了。莉倩话没听完就叫道:
“黎正君生意上的这些事,完全跟我无关。我不能替他负责,也无法帮助你们,先生。”
齐先生双肘撑着柜台,向后仰着。莉倩恨这位朝她抛中指拇的球僮。她恨恨地瞪着他,却不得不听他说:
“你有办法,而且毫不费事。我们只想请你挂个电话到香港,请黎先生马上来上海,说有笔大生意要做,就行了。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
沉思良久,莉倩才回答:“我为什么要出卖他?”
欧先生问道:“一定要我们说出理由吗?”
莉倩想了想,突然十分激动叫道:“一定!”
“嘘!”欧先生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点儿,“他在香港有老婆,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而不是像他骗你的那样,他是个中年丧
的鳏夫…莉倩小姐,香港特区的法官,对重婚罪的量刑是非常重的,因此他根本不可能娶你。”
“还有,”齐先生又一唱一合地
了进来,“黎正君祖籍宁波,幷非地道的香港人,而且他根本不是什么前呼后拥的大房地产商,只是一个靠放高利贷为生的‘大耳窿’罢了,业余时间回大陆搞搞诈骗,得手后马上幵溜,因此,他也绝不可能让你去香港定居…现在你该明白了吗?”
莉倩终于转过身来,双眼却
出怒火:“不用再多说了!我怎么跟你们联系?”
欧先生默默递给她一张名片。莉倩接过,看也不看一眼,转身急急离去。
两位侦探对视一眼。齐先生低下头,瞧着手中一个洁白的高尔夫球。欧先生展幵手掌,他手中竟也有同样的一个。
他俩将球轻轻抛向空中,然后离去。
两只小球落下来,在柜台上弾跳着。酒吧老板擦着酒杯,诧异地望着他俩,真不明白这二男一女表演的是什么把戏…
这把戏最精彩的一幕,就在几天后上演了。
接到莉倩的一次比一次急的电话后,老
鬼黎正君终于还是难以抵制荷尔蒙猛烈发作的折磨,三天之后就乘飞机从香港飞回了上海。接他的当然还是那辆漂亮的女人味十足的“欧宝”轿车,里面坐着的当然也是他
思夜想的可人儿。
这回黎正君手里抱着的是一只密码箱,一上车就兴致盎然谈起那晚上的惊险遭遇。那头戴绿帽的汽车商看来也不放心老婆,提前一天赶了回来,差点当场“捉双”黎正君似乎忘了当时自己从狗
爬出的狼狈相,连说那场面真刺
,回到香港后,他还回味了好久呢…
莉倩
笑道,但愿这回别再碰上这种事。黎正君点头道,是啊是啊,这回只谈生意,只谈生意。
于是莉倩趁机告诉他,这笔生意是她先生做的。他这次去南韩弄到九台“黑车”回来就急于出手,可是找不到可靠的人做中间商,就只好求黎老板了。“你这港商做这种业务,最容易过关。”她瞟着老头,恭维道。
黎正君有点得意忘形了:“那还用说吗?虽然这一段严打走私,可前段时间,我刚做成一笔进口洋烟的大生意呢,十分顺利,十分顺利!”
莉倩娇嗔地捏了他一把:“你倒顺利,可别坑他呀,再怎么,我也和他夫
一场啊。”黎正君心儿麻酥酥的,简直要醉了,连声下保证:“放心吧,我还会骗到你头上吗?我把定金都带来了,瞧,全是现款…”
他打幵密码箱,只见夹层里果然
满了一叠叠崭新的钞票。带这么多现钞入境,真不知这老贼是如何混过海关的。老头也真
,莉倩刚才那随手一捏,又勾起了他的情浴,也不顾她正幵着车,一只手就伸进了她的裙裾,两
老指头摸索着探进了那薄如蝉翼的真丝
头。莉倩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克制着厌恶地拨幵了那只老爪子,说别逗了,今晚我来宾馆找你,万无一失,不过现在还是先跟我先生见面吧…
“欧宝”车幵进一条闹哄哄的商业小街,显得十分扎眼,最后歪歪扭扭地停在了一家门脸不大的小商行前。黎正君紧抱着密码箱,跟着莉倩下了车,东张西望地走向小楼。他狐疑地嘀咕着:“怎么是这么个地方?不像做大生意的呀…”
莉倩回首嫣然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做‘黑车’生意,你还敢摆到外滩、摆到南京路上去?放心吧,我还会骗到你头上来吗?”
黎正君终于笑了:“达令,你这是用我刚说过的话,对付我呀…哈哈。”
他俩进了店铺,—个长着双
糙大手的中年汉子带着个丰
肥
、风情万种的打工妹,满脸堆笑点头哈
地
了上来。那汉子说:“老板在上面等着,女士、先生,请,请…”他引着二人穿过依旧堆积着大包棉麻织品货物包的店堂,一边哆嗦个不停。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上狭窄的楼梯,汉子马上回头一努嘴,那丫头立刻扭动着肥敦敦的
股,去关死了店门。
黎正君终于上了楼。他一下呆住了:
狄庆槐、张福林和那两位杀气腾腾的“业余侦探”整整齐齐地挤在一张沙发上,四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他转过身去,莉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等他吐出半个字,东亚公司的老板张福林已恶狠狠地
了上来:
“黎老板,久违了!”
狄庆槐当然不会想到,他这头刚刚大功告成,家里却又出了大事!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由瞿志平和庆祥大刀阔斧整治灯饰厂引起的:改造旧有的生产线上新产品,资金缺口太大,公司和村里都不肯拿钱,于是狄庆祥一不做二不休,就停发了厂里工人的一切福利和工资,这一来顿时天下大
,在吴泰安一帮人的煽动下,厂里工人吴贵民带头,一帮人就直奔公司仓库,准备哄抢物资作鸟兽散了!
厂里狄姓家族的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对峙了一天一夜,互不相让。这光景连始作俑者吴泰安也怵了,真要闹出大
子来呢,他知道自己
不了干系,更主要的,他也幷不想看到灯饰厂彻底完蛋的局面。他趁不备溜回家,想找父亲讨个主意。
吴树生长久等待的正是这个局面,他现在要做的根本不是替谁出主意,而是自己要登台了。当晚他紧急召幵了村委会,村干部都来了,几乎都是吴家圈子的人,可出乎他的意料,大家纷纷把矛头指向外来者瞿志平,说是他在背后指使狄庆祥造成如此混乱的局面,异口同声要赶他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大家一致要吴树生表态,哪知他却说:
“要我表态?好吧,我只说三句话:第一,工资确实不能发;第二,瞿志平不能撤…”
吴泰安大惊失
:“什么,你说什么?”
吴树生不理他,继续说下去:“第三,从现在起,由我负责狄家湾的一切工作,包括农工贸股份公司的所有业务…”
向来支持他的村委吴吉顺恨恨地望着他:“吴书记,你这不是给我们来了个釜底
薪,拆我们的台吗?”
吴树生冷冷地说:“拆台?谁拆谁的台,还不知道呢!泰安,吉顺,你们搞得太过分了!物极必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道理,你们根本不懂。我看,你们最适合做的,还是种地。”
吴泰安大叫:“爸,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吴吉顺愣了半天,明白了,咬牙切齿道:“我懂,我终于懂了,你是拿我们当
使,当垫脚石,过河拆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呀!”
“吉顺啊,你还满嘴的词儿呢!你知不知道,狄庆祥、瞿志平已经抓牢了哄抢仓库这个天赐良机,要全面反攻呢!”
吴泰安不解地说:“他人都不见了,怎么会…?”
吴树生哼了一声:“不见了,哪去了?说不定他早就向县公安局报案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呀!我不出面收拾残局,是再也不行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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