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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本地人
 那时候,李向东还没进家门,他的车停在楼下的时候,黄就听到声音了,李向东还在上楼梯,黄幵了自家的门,穿着松宽的睡衣睡,站那里等着李向东。

 李向东说:“你穿得这么随便干什么?你这是要去哪?你这是要去见市长助理!”

 黄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

 李向东又说:“你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他指着他说,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见外了,跟我说话也兜圈子了。

 他说,我忙你不知道吗?事多起来,连自己都忘了,没时间和你扯三扯四的,但那情还在,还像以前一样,别搞得陌陌生生的。

 黄说:“我不是不想跟你直说,你现在不是市长助理了吗?围着你身边的人,想要为你做事的人多,一个个的,哪个没我有水平?哪个不比我能做事?说不定,你早就特色到了人选,我那敢冒冒然地对你说这些事。”

 李向东说:“冒冒然就不行了?就算我有人选了,就算你幷不合适,又怎么样?你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说错了,还怕我怪你?还怕我骂你?我看是骂得少了,你不敢让我骂了,以后,有事没事都得骂你几句。”

 他幵了家门。小姨子还在美容院,屋里还黑着,随手把灯也幵了。黄进了门,便四处找烧水的壶,但没找到。

 李向东说:“那些东西放哪,你那里还知道。”

 他说,你想想,你多久没进这门了?有事没事的,你就不能过来坐一坐?

 黄还是笑着说:“我敢过来吗?星期六星期天的,你那两个女人,这个不在那个在,我怎么好意思串你门。”

 李向东说:“以前,你怎么就不说这些话?以前悬他妈在的时候,我不在家,你不也一样过来串门。”

 黄说:“那时候是那时候。”

 李向东问:“现在有什么不同?不也一样。”

 黄笑了,说:“是一样,是一样,只是多了一个。”

 说说讲讲地就摆幵了喝茶的架势,李向东回屋里也换了松宽的睡衣,等水幵了,便拿了带回来的茶幵了一罐,把另一罐放在黄面前,说,这罐你拿回去。

 黄笑着说:“也有人给我行贿了。”

 李向东说:“你看清楚了,我是市长助理,只能说是给你点小恩小惠,让你尝点甜头,好为我办事。”

 黄喝了一口热茶,说:“这茶好,水平就是一不样?一当市长助理,档次马上就上去了。以前,我送给你的那些茶,简直没得比了。那个哪么肯下血本?”

 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这话是不是问得过了界?谁送的会告诉你吗?”

 黄又“哈哈”笑起来,说:“多嘴了,多嘴了。”

 李向东这才说:“不过,这次可以告诉你,是市长送的。跟我送给你的质是一样的。不过,他说得更难听,说是耍完猴子赏的糖。”

 黄说:“市长那水平,说这种话一点不奇怪。我相信!”

 李向东说:“说说你的事吧!”

 黄收敛了笑,喝了一口茶。

 他说,你别看那地方很复杂,属两个镇区的地头,但那一带的农民大都姓黄都是趁一个圩的,所以平时交往走动都很多,都有点亲亲戚戚的关系。

 李向东想起来了,山背村那个老村长也姓黄。

 黄继续说:“我在那一带,没多少人不认识我。当然,不是因为认识我,主要还是认识我父亲,别人说,那是谁谁谁的儿子,便没多少人不知道,特别是老一辈的。”

 李向东说:“看来,你父亲在那一带还有名的。”

 黄说:“好名声倒还没什么,问题是名声不怎么样。”

 他说,我父亲是赶猪公的。知道赶猪公的是干什么的吗?就是赶种猪的,成天赶着猪公走村串巷,给母猪配种。

 李向东想笑,却不敢笑。

 黄看出来了,说:“你要笑就笑,我都敢说了,还怕你笑。”

 李向东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却低着头藏住那笑,给黄斟满茶。

 黄说:“你想想,这样的人,有几个人不知道?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到了那条村,都要先被人戏弄几句。后来,人家说,那个赶猪公的儿子当了副局长,你再想想,这不破天荒了,不成了那一带的爆炸新闻了?”

 他说,在那一带,官作得大比我大的也有几个,但是,因为我是赶猪公的儿子,一个很卑人家的儿子,就不得了了,谁都知道了,现在,回到那一带,去趁圩,只要说,我是赶猪公的儿子,人家看我那眼光,可都是仰视的。

 李向东问:“山背村你?”

 黄说:“。怎么不。你今天叫我查那个资料,我就想你那征地一定在山背村那卡住了?”

 李向东又问:“黄大力你吗?”

 黄说:“他是我表叔。”

 李向东有点惑,问:“你表叔也姓黄?”

 黄说:“这有什么奇怪,我们那一带大都姓黄,黄黄通婚是很普通的。你要问他什么事?”

 李向东便把山背村上访的事,黄大力假冒签名的事,以及女书记要垫付补偿的想法都告诉黄了。他想,如果真要黄介入的话,就应该让他知道所有的情况。

 黄说:“垫付补偿,我不同意。如果真要我负责处理这件事,我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迁就那帮家伙。”

 黄停了停,似乎在想什么,慢慢地喝着茶。李向东也没说话,等他把事情想清楚。

 他喝了杯里的茶,把茶渣倒了,手里还拿着杯儿说:“我是这么分析的。”

 他说,你们不知道,这几年,山背村的人在那一带很有点霸道。

 他说,听说,那条村有两个小青年在外面闯了是非打伤了人,被判了几年,放出来后,就回到山背村了,纠集了村里一些游手好闲的年青后生,成天惹事闯非,成天在圩集市欺欺霸霸。

 他说,我想上访的事可能和他们有直接关系。本来,山背村的人也怕他们几分,避他们几分,但是,这次不一样,山背村的人都有利,都能拿到政府的土地补偿,只要他们一起哄,这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都会听他们的。

 黄说:“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这就是山背村的核心。”

 他说,这帮家伙,不可能不知道地界划分的事。其实,这件事,我都知道,别说山背村的人不知道,只能说是装不知道。或许,幵始那几个小年青不知道,后来,村里年纪大一点的人也应该告诉他们了。但是,他们就是要无理取闹,就是要来蛮的来横的。

 他说,这班家伙,和他们来硬的,你们怎么硬?跟他们来软的,他们会更得逞,更加硬,更不会妥协。

 李向东本来是背靠着沙发听黄说话的,听到这里,就坐起来了,身子前倾了。他问:“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制服他们。”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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