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棋局心局(下)
仅仅用了六局半就看透了我的棋路吗?不,或许还要短,先连胜然后连败,必须要掌握好时间,棋局下得太快,就会在第七局分出胜负,那样布局就毫无效果;棋局下得太慢,胜负棋局不同,或者刚好在第六局结束,我也不会对胜负太过在意。
所以,他应该是在第三局的时候就完全掌握了我的棋路,然后一边不着痕迹的故意放⽔,一边计算着时间。
这一切仅仅用了三局…
炮五平六。
俞子期心下一颤,右拳打开对方的前踢。
“车四进六!”
又是在他想出棋路的瞬间,⽩庸立即对出了下一招,各自拆开一拳。
重复这样过程,不留任何空暇,
得他无法静下心来想出方法。
俞子期当然明⽩击败对手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自己不去想下一步棋,重新回到原有的擂台论武上。可是他做不到,或者说他本人也不愿意这么做。
惯
思维。人在进行思考的时候总会习惯于继承原有的思维,一件原本认为非常无聊的事情,一旦投⼊就会忘我,彻底忘记时间的流逝,难以自拔。刻意不去思考,实际上意外地难,如同古语所云“江山易改本
难移”
不仅如此,还有自尊心的影响,俞子期不想轻易认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晚辈庒倒,即便明⽩了双方间的差距,仍想争上一争。
哪怕主张无为不争的精修道者,面对天劫降临的时候,也有一股逆天而行的不屈意志,何况是如今修为尚浅的他呢。
“将六平五!”
俞子期大吼一声,出其不意的使了个靠字诀,以⾝体紧贴后劲。
单论招式,这一招着实巧妙,可如果跟棋局搭上关系,就尽在⽩庸的预料之中,他从容不迫地侧⾝闪过,小腿连环攻击下盘,同时双拳蓄力待。
“车四进一,下伏重炮绝杀!将军无解!”
⽩庸用腿震松俞子期的下盘,同时双拳起出,砸开对方格挡的双臂,轻轻将手刀横在脖颈,胜负立分。
俞子期看着紧贴着脖子的手刀,不停的
着气,并非⾁体上的消耗,而是精神上的疲惫,在精神⾼度聚集的情况下一边分析着布局一边被
着下棋,疲劳程度远一般的战斗。
“我输了,没想到你说的‘等一下再接着下’居然是指在擂台上,的确出人意料。”俞子期后知后觉,这时候算是彻底明⽩过来,⽩庸已经在许多细节上加以提示了,只可惜不擅长谋略的自己都没能现。
⽩庸回礼道:“承让,事出有因,不得不用计谋算计,请师兄谅解。”
“没什么谅解不谅解,你又没做错,棋局心局战局,三局皆亡,我输得心服口服。”俞子期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师弟棋艺⾼,若有时间一定上紫霄峰请教,到时候可要不吝赐教。”
“哈,师兄言重了,恭候大驾。”
台上两人心中清明,这一局论武斗智斗勇,战得精彩,可台下不明情况的弟子就看得稀里糊涂了,只觉两人在擂台上好似街头杂耍般弄了几下,莫名地吼了几声象棋棋路,就决出了胜负,该不会是sī底下沟通好了,上台打假赛吧?
最后还是俞子期看不下去,解释了一番,这才让所有人明⽩过来,但也因此使得⽩庸“善使
谋诡计”的臭名更加响亮,大有茅坑里扔石头——jī起民愤的趋势。
“居然在玄门论武上用这等诡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大家打起精神,所有要跟⽩庸比斗的师兄弟注意,提⾼警惕
,千万别再中他的算计。用实力告诉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
谋诡计都是无用的!”
“此风不可助长,再让他这么赢下去,引得众弟子纷纷效仿,个个不比武道,只较量
谋算计,那还得了。这是玄门论武,不是玄门论智!”
“打倒⽩庸,打倒智谋主义,武力论万岁!”
…
俞子期有心帮忙⽩庸辩解,可惜他平时的表现太过善良,弟子们都当他出于善心要维护玄宗团结,不以为意,甚至还起到了反效果——连对这么善良的俞子期师兄的都要用手段算计,这⽩庸当真可恼!
计帷幄虽也是输得心服,但他可没俞子期那么宽宏大量,正思索着什么时候用智谋再扳回一局,不帮着煽风点火已是大善心,说不定暗中还在偷笑,乐见其成。
而其中也有长辈师叔伯们的功劳,他们也好像达成了一致,对此不加以制止,反而鼓励各自的弟子一定要夺得榜,对上⽩庸千万不要手软。
反正⽩庸的师傅东方易还在武林中闯dang,不必担心会被穿小鞋。
而听到这些事的⽩庸哈哈一笑,先去找师伯戏无涯敲诈一笔庒惊费,然后出主意与臧森罗一拍即合,暗中联络众弟子,偷偷开赌局。
⽩庸下一场论武的对手也已出线,恰好是俞子期的同居好友冼凡心,
格冷静沉稳,师承玄宗师叔辈第一用剑⾼手——“剑豪”断天堑。
冼凡心的修为是⾁⾝境的第五重炼脏,与⽩庸相同,他踏⼊修仙的时间比⽩庸要长,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天赋不如⽩庸,因为他的时间并没有花在淬炼⾁⾝,增加修为上,而是用在练剑。
在这代弟子中比较有名的一件事,是冼凡心在瀑布下将一套最基础的玄机剑法练了整整三年,臻至炉火纯青、圆真无漏之境,一剑可破万法。之后又在石林领悟剑意,一坐又是三年,出关后受掌门考校剑法,被称赞是诸多弟子中剑法第一人,⾁⾝境中再无人可越。
他在出关后才开始锻炼⾁⾝修为,得益于多年的积累,厚积薄,结果只用了半年就到了第五重境界,而且上升的度并没有因此减缓,估计再用两个月就能冲上第六重,半年內能踏⼊第七重。
正因为有这样的強敌在前,哪怕臧森罗将⽩庸的赔率调得异常⾼,弟子仍纷纷下注赌冼凡心赢。从另一侧面来讲,不也正是庄家认为冼凡心获胜的可能
更大,才调整出这样的赔率。
而除了⽩庸这一局最为热闹外,其他的比赛局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弟子们热情⾼涨。
因为事先对戏无涯有过暗示,又或者师叔伯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于是默许了这一举动。而⽩庸准备好的,名为“陶朱公”的计划也在这一刻悄悄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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