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章 重遇故人
“蠢材!”
砰地一声,书案上的汉白玉香炉被砸得粉碎,楚王历琮站在一旁,忙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做任何解释。座中人依然不觉解气,伸手一推,将书案上的一堆古董全掀在了地上,完全忘记了这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她小小一个黄
丫头,即使听到了我二人的谈话又怎样?难道就能凭她一言扳倒你我二人,把我们拿下治罪不成?你就怕成这个样子,还要杀人灭口?就不动动你的脑筋,这南方他李瑟的声望有多高,你能做得密不透风?你这是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你我之事?还杀人灭口?你这叫
盖弥彰,掩耳盗铃!真他娘的大大蠢材!”座上之人越说越气,忍不住伸出厚大的手掌,重重拍在书案上,发出一声巨响,越发吓得楚王胆战心惊。
座中人发
一通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想了一想,对楚王吩咐道:“从今
起,马上将你手下那群脓包遣散,凡是那丫头见过之人,统统灭口,来个死无对证,矿山和作坊也通通停了,给我做的利落一点。若是那丫头家中问起罪来,通通推得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另外备份厚礼,叫人去看看那丫头。”
楚王忍不住问道:“二哥,难道我们真怕了他小小一个李家不成?”
“啪”一个耳光重重煽到了他脸上。
“蠢材就是蠢材,永远上不了台面!”案中人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立身就走。
走过楚王身边时,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才觉气消了许多,站了一站,才说道:“你做的事情都见得光?如果来明的,一万个李瑟都不能把你我怎么样,毕竟我们的身份在这里,但现在被出手的可是与你历来不合的平
公主,要是闹在四哥那里,你我都逃脱不了关系,你就准备着…”
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道:“你那帐本还是原来那本?”
如果来暗的,你我都不是吃那块饭的料,江湖上的事情,我们用不着掺合进去!”
楚王战战栗栗地道:“是!”“是就好!是就好!”座中人一下松了一口大气,道:“你平
吝啬贪财,这次唯一之策就是在这上面做文章,可以向四哥承认收取地方的孝敬,所以做了笔黑帐,但其他的什么都不认。现在四哥好象转了
子,你先低头,他应该不会找你不是的,你让令方快马赶去京中,朝四哥说明这事情是你一时糊涂,那四哥也不过过分为难你,毕竟,这事情是他起的头!”楚王一寻思,也就明白过来,连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话说罗衍见青箩以分身法送走李梦秋后,转头对李瑟几人略为解释两句,就听岸边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当下停口不说。
转眼马蹄声近,在太阳照耀下,一队人马正沿着官道疾驰朝港口疾驰而来,来势十分迅速。王昭抬眼过去,心中一下大喜,知道是夫人平
公主回来,正要朝前
了上去,突然只听勒马长嘶之声此起彼落,数十匹健马从急奔中陡然停住了脚步,一时间倒让马队阵脚大
,闹了个人仰马翻。
为首的那英姿飒飒的年轻美妇面色陡然大变,船头那青年虽然并未真正见过,但画像却早看过,而且更知道他与朝廷的诸多恩怨,而现在自己一队人马这时弄得个个狼狈万分,便是他所为,虽然他人在船上,身子虽然未曾移动半分,但体内发出的森寒剑气,却远及数丈,一下间惊得马匹不敢寸进,而且神态悠闲,丝毫不将己方几十人放在眼中,光是这一手神功奇技,好似比传言还要厉害三分。
不过她却也不惧,身形微弹,越于马下,笑道:“尊家可是江南罗衍?”
王昭见爱
历婉君颜色颇有不善,当下慌忙上前道:“君妹,这位正是罗公子,他刚来帮我了我和李大人一个大忙,现在正有事相托,还请君妹上来再说!”
罗衍见这位风姿依然的公主看了自己两眼后,就呆立不动,
出奇怪的神色,明显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王昭忙低声咳嗽了一声,厉婉君方如梦清醒,笑道:“既然是罗公子前来,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到舱中再说吧。方才曾遇封叔父,还谈论了几句公子之事。想不到转眼间就能亲眼得见本人,真是缘分。”
罗衍一听此言,笑问道:“不知在下封前辈何在,还望公主告知!”
历婉君却哈哈一笑,道:“此事公子等下便知便知道他在何处了。”
说完就缓步走向船头,与三人见礼,不过见夫婿神色十分古怪,知道方才定有事情,但有外人再此却又不好相问,当下便请罗衍到舱中一坐。
王昭见她对船前的那叶扁舟视而不见,心中也有几分奇怪,刚要暗中示意,却才发现就在转头之间,大船前的那叶扁舟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罗衍此时却知道封氏夫妇来此用意,定是思念膝下爱孙封若兰,所以才却隐龙谷碰运气,不想正让他遇到,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将封若兰的情况施展法力与他们两人看一下,以免他们担心。
等到了船中,王昭却不说其他事情,光是问起爱
岸上之行的经过。
历婉君一听,面色一寒“轰”地一声,舱中中的檀香木桌被一掌拍得粉碎,坍塌倒地,而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冷道:“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情,你还不不要管的好!”说时口中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还能怎么着?几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好似害得贤侄女负伤在身,根本不是他们所为一样,要不是封叔父突然赶来,我岂会轻易绕了他们!”
历婉君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们夫妇可得当心,不如就一同随我上京去吧,楚王既然能请得动这等人物来取令嫒性命,必然是为了灭口。定然是狗急跳墙,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王昭道:“楚王此人自诩有安邦定国之才,匡扶宇内之心,其实却
无城府,遇事蛇鼠两端,看似高明,其实却脓包万分,倒是他身后之人厉害着紧,若是真是惹到那人,还望道兄相助。”
李瑟道:“咱们一齐上门去拜会一下这位小周郎,不就清楚了吗?若是对你我低声下气,那就不好办了。”
王昭道:“万万不可!”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李瑟问道。
“叫人放出风声,静观其变!”王昭想了一想道。
说话间,历婉君这才注意道舱中好似少了一人,才转头对李瑟夫妇二人问道:“怎么不见令嫒?”
李瑟连忙答道:“多谢公主牵挂,小女现在已经被一仙人接去,自然有她的去处,还望公主放心。”
历婉君一听,面上顿时现出惊奇的神色,刚要开口。
“七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院外远远传了进来,话音一落,两条青影飘然落至堂中,现出一对清朗飘逸的中年夫妇。
罗衍一见此人,面上
出欣喜神色,忙上前两步,道:“原来是封前辈!”
来人正是封玉麟夫妇,一见罗衍,面色顿现出欢喜万分神色,不过两人经验丰富,却不愿意当着众人询问孙女之事。
而此时历婉君也上前拜见二人,封玉麟见历宛君过来,心中突然一动,微微一楞,长袖一挥,道:“起来吧!”一股劲道便向她卷了过来。
谁知道劲力一到历婉君身前,顿然消失无踪,历婉君恭恭敬敬行礼后,才请两老夫妇在上位就坐。
封玉麟这下倒真楞住了,王昭在旁,哈哈笑道:“原来叔父也有吃君妹吃暗亏的时候,真是难得!”这一笑立时将堂中沉闷的气氛消得干净。
等王昭发觉不妥之时,却是为时已晚。
而历婉君只得横了夫婿一眼,道:“等下再找你算帐!”
封玉麟见历婉君功夫大有长进,心中越发高兴,对她笑道:“贤侄一别多年,功力
进如斯,但是可喜可贺!”
历婉君道:“弟子多年未曾拜望师祖和封叔父,望封叔父不要见怪,不知道师祖和家师情况如何,封叔父可否告之。”
封玉麟笑道:“除了你师祖几年前受人蒙骗,输了东道,业已失踪多时外,你其他师叔都你师傅都一切安好,不用贤侄挂念。”说着眼光瞟向了罗衍。
罗衍却故意扭过头去,装成不知神色。而王昭李瑟两人却一时间听得昏头昏老,不知道究竟上什么意思。
历婉君奇道:“师祖何失踪,怎么弟子也未曾在江湖上听人提起?”
封玉麟道:“你师祖与人打赌,将观中主殿的牌匾都输了出去,有人讨帐上门,
得你师祖万般无奈,无颜以对门下,就此消失不见。贤侄若是遇见那群讨帐鬼,亦要替你师门出气,不给他们丝毫颜色。”
历婉君忍不住转问道:“叔父究竟是说的谁?”
王昭见封玉麟满面笑容,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历婉君一下笑出声来,道:“原来是叔父所为,二个打一个,师祖自然不敌,那是正常。”
封玉麟佯怒道:“想不到堂堂太清弟子,却也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苍松老道失踪,关我家何事?”
历婉君道:“那叔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我问的不行吗?”封玉麟板着脸,振振有辞道。
“既然是叔父所为,那可得将我那手祖给找回来,不然要是皇兄追问起师祖下落,那我可不好回答!”历婉君道。
“君妹,不然这样,我们请叔父跟我们一同上京,朝皇兄说明此事情,那皇兄也不会怪罪到你我头上!”王昭帮腔道。
“既然有人奉养,我可求之不得!”封玉麟笑道。
“你那岛中上上下下也就几十余人,我王家家大业大,岂会养不起你们几十号人物?如果贵门要搬家,我马上派人去帮你们收拾东西,免得我家老头子说我不知道礼数!”王昭又哪里怕了封玉麟,两人本是忘年
,当然丝毫不让。
“好一个家大业大,如今出之你口,恐怕祸不远矣!”封玉麟冷笑道,王昭陡然
变,无力坐了下来,不再相争。
隔了半响,王昭终于开口道:“叔父所言甚是,白壁无罪,怀壁其罪。今
我等之祸,未始不起于‘家大业大’这四字。”
封玉麟也长叹一口气道:“做人难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之经啊!你我都是芸芸众生,无力回天。”
说时又望了罗衍一衍,罗衍只得苦笑以对,而此时舱中只有历婉君一人不知道方才之事,倒也不以为怪。
封玉麟突然想了一想,立身而起,对历婉君道:“贤侄功力
金如此厉害,不如我们过上两手,看看你这些年进展究竟如何!”
历婉君知道这位神仙眷侣一样的叔父定有用意,当下就答应下来。
几人站起身来,走出舱外,分立两边。
封玉麟站定后对历婉君道:“我年余别有
进,一身武学已经化为一剑,你可看好,看看你能领悟几层!”说完仰天一声长啸。
啸声一毕,龙
声起,一道
亮无比的银光划破沉沉夜幕,化为一道冷气寒森的冲天长虹,朝历婉君当头罩了下来。
历婉君淡然一笑,手掌一翻,剑光一闪,一条娇小的白影冲天而起,凌空一个翻腾,头下脚上,连人带剑,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两丈的虚空,直向甲板上封玉麟
而去。
这一式“冷电惊虹”乃是她全身功力所聚,剑尖上亦生出半尺
吐不定的青芒,森森剑气,席卷全场。
先天剑气!
旁边几人不由得齐齐倒
了一口冷气,只有罗衍倒是面色如常,笑盈盈地望着场中。封玉麟向历婉君印证武学是假,暗中朝他讨教是真,他这一剑,分明是他那
所施展的那式天剑的翻版,只上威力少了许多。
甲板上的封玉麟见长虹非来,剑虹一变,
着同样是剑道绝学的先天剑气发出微微的变化,以玄妙莫测的手法,向空中
去。
“当”!
两柄长剑像两道闪电
击在一起。
白影如应剑飘飞,如同断线风筝拌的落往两丈开外,落地时似微见跄踉,始能立定!
“叮”!
历婉君手中利剑齐锋断去半截,掉落在秒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封玉麟在空中亦被抛起数丈高下,全身衣带飘扬,飘逸若仙,在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化去对方凌厉无匹的刀劲,才缓缓降返船中。
“叔父这招究竟上什么名堂?”历婉君问道。
“我这招叫一剑惊仙,是我新近修成,比你家那师祖如何?”封玉麟有意无意地又望了罗衍一眼,笑答道。
“侄女不敢妄评,不过依我个人所见,好似叔父剑势尚有保留,所以应该是叔父略胜一分!”历婉君想了一想,道。
“二师兄,眼下何为上策?”这是一间方圆丈许的静室,仅四角各设一蒲团,上各端坐一老道,按理四人挤在一间这么大小的屋子里,怎么也显得有些拥挤,但不知何故,此室却给人一种十分宽敞的感觉,好似里面再坐上几十人也不成问题,端是显得有些古怪。
发言的是南侧门边的一黄衣老道,身型十分肥胖臃肿,十指
短,手中的拂尘好似挂在掌中,而非握在手内。
“鄙门数百年声望是小,江南这一带百姓生死是大,若是让此物破关而出,那我等万死难辞其疚。眼下唯一之计,只有发门中法帖,速招各派道兄共商此事。”西侧一老道脸上现出无奈神色,断然定计。
“就怕本门法帖虽出,却也无人前来。”东侧一身型略显瘦小的道人长叹一声道。“本门近百年来看似声势甚旺,但与江南各派结下不少梁子。如今再将此事实情抖出,只怕反招嘲笑,更令他人不
。”
“以师兄之意,难道他们会袖手旁观不成?”南方所坐的肥胖老道诧道。
“袖手旁观倒不至于,就怕他们只出人,不出力,坐收渔人之利,在后面看我等力竭后方会出手,到时候岂不一举两得?”瘦小道人叹道。
“如此岂不便宜了他人?那还不如我等四人拼了这四条老命,也不落外人口实,让他人看我门中的笑话。”肥胖老道愤然道。
“怕就怕我四人送了性命,也阻那物不住,那就是我四人之过了。眼下之计,还是将法帖送往龙虎,武当,茅山和太清四门,看看他们来人再做打算,万一都是敷衍了事的话,大不了再服个软,向那全真一门低头就是。眼下离八月那物破关之期还早,还有些许时间准备。”
西侧老道想出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四门都是名门大派,虽然平
有少许嫌疑,但对这等大事也会慎而重之,即使会袖手旁观,却也不落井下石,四下宣扬,让自己一门声颜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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