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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势力范围
 不好意思,频繁了,晚了。

 观音山行宫已经颇具规模,虽未通煤气灯。但红纱灯笼密密麻麻,好似万千星光点点,映的红霞一片,蔚为壮观。高高的红墙,在起伏的丘陵间蜿蜒,曲曲折折地环绕在宫廷的周围。宫墙和宫殿的顶部,覆盖着黄绿相间的琉璃瓦,在明亮的阳光下宛如一幅绚烂的图画,各种宝塔似的建筑点缀其间,弥漫着庄严神秘的皇家气派。

 一座雕梁画柱、精美绝伦的牌楼前,停着一架轿子,几名宦官领着十几名太监正将一匹黄丝帘挂在轿子上,进进出出的太监宫女宫中官员忙碌成一团。

 赏黄丝帘?围轿作幕,好大的荣耀。叶昭微觉诧异,不想看来两宫太后不但没入眠,反而在接见臣下,不知道是哪家臣工呢?

 叶昭早已去了须,还没下马车,那边眼尖的太监立时就都颠颠跑过来,帮着掀帘子的掀帘子,趴在地上当垫脚的当垫脚,实则摄政王根本就没这些规矩,若不是恪于王爷严令,十七早就把这帮气怪异的阉人踢到一旁了。

 众宦官太监忙着大献殷勤,可就把那边一溜轿子下来的男男女圌女给冷落了,蓉儿每人赏了这些太监几个银元,自然谀辞如“谢福晋赏”“福晋娘娘吉祥”的谢赏声此起彼伏。

 不用叶昭问,已经有太监颠颠的在旁边回禀,原来这溜轿子乃是刚刚南归的豫亲王家郡主和额驸来叩见太后。

 豫亲王义道人在京城,不知道怎么小女儿端宁郡主和额驸却跑来了南朝,其时叶昭人在江西,正准备哪天见见她们呢。

 要说这两位来做间谍什么的叶昭却是不信,这不是拍电影电视,哪来的那么乎?琢磨着多半豫亲王是在给自己找后路,现今京城的王公贵圌族强硬的极多,听闻甚至在同沙俄谈判,借款给沙俄修建西伯利亚铁路,以取得沙俄最大力度的支持,这可真是引狼入室呢,听得叶昭只是冷笑。

 而豫亲王这般比较温和的宗室倒也有一些,这南北之争在他们眼里远不如想象中那么严重,人又稀里糊涂的,能保住一世荣华就好。

 叶昭和蓉儿下了马车后,端宁郡主同额驸过来见礼,端宁人长得秀气,斯斯文文的,目如点漆,灵动有神;额驸永寿,二十多岁,壮魁梧,有着京城八旗宗室那种与生俱来的狂气,那眼珠子都能看天上去,就算在叶昭面前,也傲气的很。

 这永寿弓马娴熟,同叶昭同一批考封的宗室子弟,当对那弓马上的本事能将叶昭甩到八里地外,而且很有志向,极想在战场上一刀一拼出个功名来。在他眼里,叶昭和德斌差不多,就是那混吃等死的败家子,谁知道数年过去,昔日弓马皆劣的败家子成了威名赫赫的摄政王,更举旗反抗朝廷,他又哪里服气?只想一刀一把这大言不惭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打回原形,可突然郡主南归,他不得不跟随来广州,心下老大的不乐意,奈何额驸地位远不及亲王郡主,只能乖乖听话,里可就憋着一股劲儿拧不过来。

 现今见到叶昭,还是那小白脸模样,涂脂擦粉去做兔儿公倒是极品,永寿更是不服气。

 也不知道叶昭看没看出永寿的七不服八不忿,只是微笑,也不多言。

 看着这两口子,叶昭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倒是都没受自己什么牵连,妹圌夫崇绮在户部任员外郎,虽官卑职小,却也干的有声有,而且说起来,妹圌夫在历史上可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

 整个清代唯一一位旗人状元,概因科举取士有“旗不点元”的游规则,可崇绮实在文笔出色见识独到,加之阅卷时又不知其旗人身份,由两宫亲自点了状元,木已成舟,最后众大臣以“但凭文字,何论满汉”的结论,成就了这清代历史唯一一位旗人状元的美名。

 其官运亨通,后来女儿还做了皇后。

 八国联军进北京时崇绮随荣禄逃亡保定,自觉对不起祖圌宗,其子儿子全家男女老幼点火自圌焚,崇绮闻得噩耗,遂自缢而死。

 说起来人很多时候都很复杂,比如被鲁迅先生口诛笔伐的女师大校长,帮助北洋政圌府镇垩学圌生圌运圌动,但垩本侵华,她拒绝出任伪职,更多次与军为难维护当地民众,后来被圌杀于河中,铮铮铁骨,也算为其并不完美的人生利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妹妹能嫁给崇绮,叶昭自然喜欢,这桩姻缘倒没有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而被破坏,历史上,崇绮也是与亲王家结亲的,只是是不是自己这个妹妹,就殊所难言了。

 妹妹写过一封信来,只说一切都好,要自己万事小心,虽只寥寥数语,关切之情溢于其中。

 大姐远嫁蒙古,安全却是无虑,僧格林沁回北京之时姐夫庆格尔泰也率部族精锐回了漠北,南北战事起,更写来信询问要不要他率部驰援,叶昭急忙谢绝,那可真是给他全族招祸呢。

 对于自己姻亲车臣汗部,六王又岂能不加以防范?茫茫漠北,蒙古众部落更不知道多少恶狼盯着他领地呢,现今鞭长莫及,一旦他起事反抗北朝,必然招致各部落围攻,怕就是灭族之祸。

 不知道什么对候能再与姐姐妹妹相会。

 坐在宴席长桌上,想起自己亲人,叶昭仍有些怔忪。

 华灯如火,殿内宫灯高悬,黄幔轻纱,黄澄澄一片。

 钮钻禄氏和兰贵人并肩坐于正首宝座,设宴款待摄政王、摄政王圌福晋、端宁郡主以及额驸。

 美味佳肴、琼浆玉圌,仅仅猪就有十多种作法,什么樱桃、笋头丝、凉拌片等等,说起来简单,实则用各种鲜汁煨烧,极为繁复考究,味道各有鲜美,绝无一丝相似。

 端宁郡主和额驸本来是要站着陪吃的,两宫特恩,准其落座,但两人半立半坐的姿势,怕也颇为难受。

 “景祥,你刚刚去给大学堂授课来着?”钮枯禄氏好似清瘦了些,越发端庄秀丽,好奇的问叶昭。

 兰贵人反而话不多了,更少跟叶昭说话。

 叶昭笑道:“是。”

 钮钻禄氏抿嘴笑道:“你可不胡闹呢,好好的去做教书先生,被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叶昭就笑,端起酒杯道:“臣弟自罚一杯。”

 钮枯禄氏就看向了端宁郡主和额驸,轻笑道尹晦“咱广州有座大学堂,教人造造炮的学狗只你们这位王叔,在这大学堂里做教书先生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端宁郡主与钮枯禄氏乃是远亲以前就见过钮枯禄氏几次,是以不是特别拘柬,听了钮钻禄氏的话,好奇的看了叶昭几眼。

 永寿则心里更是鄙夷,小白脸,倒也就是教书先生的那点本事。钮钻禄氏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景祥你在那大学领的俸禄一年就几千两银子吧?可快赶上你的官家钱粮了。”叶昭就笑:“两位皇嫂别以为我是去敛财捞银子就好。”

 永寿一呆,他年俸才几百两银子,这什么学堂?教书先生就赶上贝勒郡王的俸禄了?

 钮枯禄氏一笑,道:“不长眼的人才会这么说呢。”又道:“蓉儿,你跟我说说,这天狗月是怎么来着?月亮反头光被咱这个大地球挡住,是不是?上次也没说明白你就走了。”

 蓉儿在观音山住,怕更喜欢跟钮钻禄氏待在一起,钮钻禄氏不但喜欢她,还喜欢听她说这些科学故事而她姐姐往往就板起脸来教训她,当然,兰贵人不是不好奇但自然要有个姐姐的样子,不能显得妹妹比自己懂得多不是?

 蓉儿点点小脑袋说:“是呀,等相公的大学堂建成了观星台,就有几架能看得好远的千里镜,能看到月亮上的山呢,到时蓉儿陪太后去看好了。”钮钻禄氏一脸疑惑道:“月亮上也有山么?”

 蓉儿道:“是呀,一牟大圆圈一个大圆圈的,跟咱们中垩国的山不一样。”等了下补了句:“和外国的山也不一样。”叶昭只是微笑,也不言,偶尔向兰贵人看去,和其目光相碰,兰贵人随即看向别处。

 永寿却是听得目瞪口呆的,听不懂在说什么呢,这南国人,是不是都中了?太后她老人家说什么呢?端宁郡主目中异彩连连,看着蓉儿,目光颇多羡慕。

 第二天叶昭却没想到收到了莎娃老妈圌的一封信,说是介绍一位朋友给叶昭认识,叶昭当时还琢磨,现在可不是手沙俄内政的时机,更没有那个实力,但听听却也无妨,谁知道到了莎娃旅馆才知道满不是那么回事。

 莎娃老妈介绍的是一个华人,在婆罗洲北部讨生活,唤作吴广义,三十多岁,常年跑海帮晒下的黑黝黝皮肤,看起来人倒也精明强干。叶昭知道莎娃老妈不会平白无故介绍个不相干的人给自己认识,是以倒也不怠慢,在莎娃旅馆三楼的套间,约了吴广义喝茶。

 莎娃老妈可比莎娃更懂入乡随俗,中文说的比莎娃可差不到哪去,几个月功夫而已,看来很是下了苦功。客厅宽敞明亮,刺绣软垫的罗汉沙发,古朴雅致,坐起来更是舒服的紧,墨大理石茶几就更是东方风格,几腿上雕龙飞凤,那种厚重的东方古韵令人不自升起敬仰之意。

 莎娃穿着白纱裙,高高盘起的金黄头发,高贵雅致,圌感火圌辣无可言表,坐在叶昭身边,品着*啡,衿持高傲的公主作派,单看现在的她,可谁也想不到在叶昭的上,是多么听话乖巧把人骨头都给得酥掉的小尤物。

 吴广义见这俄国圌母女都异常尊重叶昭,自不敢怠慢,心说看来玛琳娜这个朋友没有错,或许这能打通关系。叶昭知道,婆罗洲,实则就是后世印圌尼和马来西亚占据的加里曼丹岛,岛上颇多华人,更组成了一个个社团组织。

 比如后世传得沸沸扬扬的兰芳共和国,就是其中之一,实则兰芳共和国只是华侨组成的贸易公司首领称为大统、太哥,随着荷兰人势力强盛,太哥的任命还需得到荷兰人的批准,称为“甲太”在婆罗洲类似兰芳公司的这类华人社团尚有许多,互相间也时常争斗,而兰芳公司是婆罗洲上最后一个被荷兰人取缔的华人自治社团。说起来,已经渐渐沦为欧洲二国家的荷兰在东印度群岛的势力还是极为庞大的,概因其势力被英国人赶出美洲大陆,非洲更是列强环绕不上手去,其自然将重心放在了亚洲,放在了东印度群岛,现今其能拿的出手能创造价值的殖民地也仅剩东印度群岛了,南美的一处飞地和加勒比海上的一处小岛可以忽略不计。

 虽说在欧洲影响力直线下降,但在东方这个昔日欧洲霸主,海上马车夫,却仍然是强大无比的存在,就算英国人,在东印度群岛一带,也不得不承认荷兰人的利益。叶昭最近正同荷兰公使谈判,希望能同英国一样取得在东印度群岛一带的平等贸易权,但荷兰公使极为强硬,一口回绝,叶昭可也体会到了,这西方列强再怎么忽悠你,现时条件下就算欧洲二国家,还是从骨子里看不起中垩国的,也没太把蓬垩发展的中垩国南部真正当盘菜。

 有时候,或许赢得别人尊重的最佳途径就是发动一场战争斗且打赢他。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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