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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柏芝林里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
 长身玉立,冰肌雪骨的言少卿,在“言家七少”这七个小矮人面前,美丽高洁得简直就像个森林里的白雪公主。

 在她闭上双目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一朵红花儿,还有一张兴奋殷勤的丑脸。

 是兽奴。

 它献宝似的将那朵不顾生命危险采来的红花儿,捧在言少卿面前,它只是想讨少女心,它只是想让自己喜欢亲近的人开心,虽然它的举动和目的单纯地像个莽撞幼稚的孩子。

 ——你真傻!

 言少卿眼圈一红,便看到兽奴痛苦到扭曲的脸,敌人的七件兵器里至少有四件在、打到、砸进、刺入它小山也似的身躯!

 它也有生命,它也是血之躯,它也会疼!

 它跪在地上,它跪在言少卿的面前,它高高举着那朵娇的花儿,红花映红了少女满泪水的脸,和那浸满泪花的眼。

 七件兵器里,还有三件砍向少卿白生生的长颈,扎向少卿白的小腹,抓向少卿白花花的口。他们不但要它的命,也要她的命!

 言少卿再度闭上眼睛,她不再挣扎,她已完全认命。

 ——娘亲,你苦命的女儿,就要来陪你了!

 大仇未报,奇未雪,少卿万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风雪未停,少卿也没有死。

 因为兽奴愤怒了!

 自己受伤,它毫不为意,少卿有难,它立刻含怒出手,绝地反击!

 它猛地跳了起来,暴跳,像一条裂石而出的暴龙魔兽,它伸手一下,就一下,一下就扭断了言守信的脖子。

 言守信左旁的言守义,趁机将“招魂幡”捅进了兽奴的肋下,从肋下再捅进去,就是心脏。

 心脏被穿,必死无疑。就算强如兽奴,也不可能幸免例外。

 兽奴霍然回身,长臂一拢,夹住了幡,用力的瞪着言守义,很用力,那颗血红的兽睛几乎要夺眶飞出。

 近在咫尺的言守义魂飞魄散,他斗志全消,他寸步难移,他骇得失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可怕、可畏、可怖的眼睛。

 不!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野兽的眼睛!

 不!这种暴戾,凶怖的目光,根本只属于地狱的魔鬼!

 言守义只能想到这里了,因为兽奴伸手一拳,就一拳,一拳就打爆了他的头颅,就像砸碎了一个九成的西瓜,鲜红的瓜汁四溅,爆响,夺目。

 言氏兄弟大骇,他们抢在另一路人马之前,他们几经艰辛,几经跋涉,上山、入林、埋伏、布阵,为的就是狙杀这对“妇”为的就是立功、立万、立威!

 然而,他们虽然重伤了兽奴,可也损失了两个手足!

 兽奴已经大开杀戒,大杀特杀,一杀再杀,杀上加杀!杀!杀!杀!兽奴一头撞出,只一头,一头就撞碎了“哭丧”言守仁的整幅骨和肋骨,他的骨向上贯透了自己的脖腔,而他的肋骨向内刺穿了自己的肺叶,他就像一具骨骼千错百结的模具,在肆的山风中抛落。

 距离言守仁最近的是“白骨剑”言守智,他是七兄弟里最有智慧的一个,他果断出手,他一剑带风,他击杀的目标不是兽奴,而是言少卿!

 雪影,光影,林影,云影,石影,剑影“亵婷峰”上“柏芝林”中,无一处无风景,无一处不成风景,就连雪之舞,光之耀,林之徐,云之渺,石之伏,剑之啸,都是无尽的风,无尽的景。

 “白骨剑”言守智剑刺言少卿“骷髅鞭”言守忠与“阎罗伞”言守孝并“鬼头刀”言守礼,合力围堵杀心大起,兽大发的兽奴。

 一鞭。

 一伞。

 一刀。

 他们兄弟本是同胞所生,一胞七胎,七个侏儒怪胎,他们心意相通,他们已料定,兽奴若不自救,少卿必死;兽奴若救少卿,自己必亡。

 四兄弟义愤填膺,杀意满心,他们决定将这一男一女、一人一兽全部杀掉,男的戮尸,女的辱尸,就连尸体他们也决定不轻易放过!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兽奴既不救少卿,也不救自己。

 它只是扑了一下,就一下,一下就将“骷髅鞭”言守忠扑倒在地,然后言守忠就听见自己喉管被兽奴咬碎嚼食的可怕声音,还有全身骨骼寸寸断裂爆折的声响,然后就什么知觉和感觉也没有了。

 看着禽兽不如的兽奴正在大口大口嚼食着言守忠的喉管、饮着溅而出的热血,就仿佛吃到了山珍海味、喝到了美酒佳肴一样“阎罗伞”言守孝当场感到一阵晕眩,他双脚开始发抖、发麻、发软,抖如筛糠,软如烂泥。

 他丢下兵器,转身逃,步子方举,他鼻孔里就闻到一股强烈之极的刺鼻血腥的味道。

 ——难道是另一个兄弟遇害了?

 是五弟守礼?还是六弟守智?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

 咦?守礼脸色发白,守智面色泛青,两个人都好好的,那遇难的又是谁?

 这个时候,言守孝才发觉两个兄弟正表情惊悚至极而又恐惧极致的望着自己,他这才意识到那刺鼻的血腥味,竟是来源于自己的体内!

 他茫然低头,兽奴已伸出他茸茸的大爪,一手入了自己的膛里,正掏挖出一窝子的心儿、肺儿出来“稀里哗啦”的放在血盆大口里“稀里呼噜”的大嚼、大、大咽。

 在一刹间,他还不觉得痛,还没觉着痛,他只是感到惊,感到骇,感到惊骇死。

 直到他看见,兽奴将从他腔挖出来那颗鲜活的、“砰砰砰”跳动的、黑红色的心,整个送进它嘴里、胃里的时候,他才绝望的大叫一声,向后倒下。

 言守智已顾不上杀言少卿,他肝胆俱裂,他喊了一句:“五哥,我们一起上!”

 然后,言守礼闭着眼睛举着鬼头刀猛扑过去,一刀斩中兽奴皮糙厚的肩头,等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兽奴抓住了自己的口,将他五短矮小的身体高高举到和它面部平行的位置,还向他不停的咆哮。

 它愤怒咆哮的时候,几白里带红、红中透白的鲜活碎骨,还挂它他的嘴边、齿间和须丛,血水“噗噗”地不停的冒着细泡。

 在言守礼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他的兄弟守智怎么没和他一起冲上来?他尖声求救,他恨声咒骂,他哀声痛哭,最后渐渐的没了声息。

 言守智是个聪明人,在他喊完那句话后,他撇下剑掉头就跑,就算背后响起亲哥哥多尖的求救、多恨的咒骂、多哀的痛哭,他仍然飞逃不误,狂奔不止。

 和他一起上山,一齐追踪,一并设伏,一道出手的六个兄弟,一下,只一下,一下都死光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了。

 所以,他逃得更快,跑得更急。

 可惜,他才跑了五六步,就蓦地发现,自己心口一疼,疼在前,口凸出了一截剑尖。

 带血的白骨剑尖。

 他惊疑、狐疑地半转身,死灰的目光,顺着剑势下沉,终于看清楚了暗算他的是甫伏在地上,全身**的言少卿。

 她雪练也似的横卧在高高的石台上,她不知何时用巨石的缘角磨断藤萝,她拾起言守智丢在地上的“白骨剑”她拼尽全力将剑扎进了身材矮小的剑主人后心。

 言守智死了。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那多劫的女子,眼睛里满满的仇,深深地恨。

 言少卿不知道出手帮兽奴是对还是错?或许她只是想帮帮自己。

 兽奴步履沉重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含笑和羞涩,肩上带着敌刀和伤口,将它亲手登崖采撷的、在连番打斗中已经糜烂变形的、那朵怒红色的花儿,笨手笨脚的在了少女凌乱的发鬓旁,然后痴痴地看着,傻傻的笑着…

 ——原来它这般不顾性命的去摘取这花,竟是为了取悦自己…

 言少卿哭了!

 少女就在山顶上轻轻哭泣,有感动,也有悲伤。

 兽奴就在少女身畔痴痴看着她,看着她哭,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它不懂人言,它不会人语,它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安抚一个自己暗暗喜欢、喜爱的女孩子,它能这样怔怔地看着她啜啜哭泣,陪着她默默流泪。

 它只是一头野兽。

 它的伤口仍淌着血,它的心口更在着血。

 就在这绝顶之上,一人一兽,一个轻泣,一个发痴。

 她(它)们是为了一朵怒红而惊到哭,还是为了一段奇情而骇俗至死,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痴,一个泣、一个泣,一个痴?

 “僵尸门”的“七少”已殁之后,还有更可怕的“三老”

 “三老”之外,尚有更更可怕、住在“凉城”之内的那位犹若风之、雪之灵、花之魂、月之魄的姑娘。

 一曲断肠天涯路。

 天底下,又有谁可以逃得过冷若芊“断肠箫”的追杀呢?

 绝!对!没!有!

 (ps:推荐小伙伴的两本书:舟行早的《剑与神》;月落三秋的《光明裁决者》,不看广告看特效,duang—duang—duang——)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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