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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柳舒逸忽然间神色变得感动、苦涩,织成一片,眼睛却似烛苗般点亮了起来。

 沉中侠、敖近铁见楚云眠脸色数变,生伯柳舒逸杀人,各趋前一步,只听柳舒逸厉声问:“二姑娘和柳生在哪里?!”

 拿“虎头钩”的镖师不料大小姐如此声厉,怔在当场,持“月牙铲”的放下已死去的同伴,道:“二姑娘他们以为总镖头仍在牢里,跟郑镖头、褚镖头闯进去了。”

 柳舒逸急叱:”还不施发暗号叫他们撤走!”

 持“月牙铲”的汉子忙答;“是。”仰脸撮尖啸,一长三短,又三短一长,啸音凄烈,直似电割云层,传了开去。

 这时外面已经有的声音,火光熊熊闪晃。

 马、敖相觑一眼,又自往左、右前一步。

 梅添丁气急地道:“糟了,他们被人发现了。”

 拿“流星锤”的镖师道:“总镖头,你先走。”

 梅添丁沉声道:“大家一起走!”忽瞥见敌人又各进一步,已经离自己极近,厉道:“停!”

 蓦然“砰”地一声,一个黑郁金香般的青衣女孩儿飘入,一落地,叫了一声:“跟我走!”冷峻的嗓音微微有些低沉,像古琴中几个低调一起拨〗,。。响,语音的情切犹似秦筝的乍鸣。

 梅添丁一见这女子冷若霜,眼中尽是感激之,正想说些什么,倏然之间“七杀星君”关屠狗倏忽滑到身后,一拳重重撞在他的胁上!

 楚梅添丁吃了这一撞,闷哼一声,柳舒逸劫持着席青谷,急掠而出!

 沉中侠这时已掠了上来,截向柳舒逸!

 冷若霜等人“呼”地一声,飞升上屋顶的破,掠出屋顶。

 “七杀星君”关屠狗、敖近铁、沉中侠分三个方向同时包抄了过来,但使“月牙铲”、“虎头钩”、“流星锤”的三名镖师各自兜截了过去。

 冷若霜等人足尖才沾屋瓦,弯声四起,飞矢如蝗,自四面到,梅冷若霜忽卸下披风,卷舞兜,把箭矢都拨落,柳舒逸向屋瓦的破下叱道:“不可恋战,快走!”

 她只说了几个字,再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瞥见里面的情景,那一瞥当中,已经知道那三个镖局的好兄弟再也不可能走得了,他们为截住敌人的追击正在拼出生命的最后一点余力。

 熊敖近铁喝道:“不许放箭!别伤了席大人!”

 冷若霜一扯柳舒逸,往西南方掠去,在围墙上、屋瓦上埋伏的七八名衙差,纷纷阻拦,冷若霜正要动手,却见敌人一个个都倒了下去。

 墙外放苦无、千本、手里剑接应的东瀛少年,正是“青衣楼”三公子柳生寒,他的身后是“梅花镖局”郑、褚二镖头。

 数十名衙役、官差、捕快、牢子、营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柳生寒一手夺过一杆红缨,舞得虎虎作响,可是近的敌人越来越众,伤重的柳生寒也越舞越吃力,仿佛是带动着人,而不是人带动

 冷若霜心中大急,混乱中只见总捕头敖近铁一刀劈来,冷若霜举钩剑格住,忽听敖近铁低声道:“二姑娘,先往内里闯,那儿是家眷居处,很少伏兵,到最高那阁楼才转向西南,即可突围。”

 冷若霜起先听到冉向说话,怔了一怔,未能置信。被柳舒逸架着的席青谷沉声道:“戴上壳的兔子能跑得过没有壳的乌吗?快按照他的话去做!”冷若霜等人砍翻几名衙役,丢下席青谷,几下鹘起兔落,向内宅冲去。

 飞身赶到的“七杀星君”关屠狗一脚踢翻席青谷,率众向里急追下去。

 郑镖头大声对同伴道:“人大多,目标太明显,我和褚贤弟俩个去引开追兵!”

 柳舒逸深深的望了他们一眼:“史、成、崔三位叔叔已经牺牲了,你们千万多加小心…”

 郑、褚二镖头眼里都热泪盈眶,透了感情,梅添丁猛一点首。褚镖头道:“让兄弟们替我们哥两报仇!”二人转身义无反顾的杀将回去。

 逃出县衙,天色了下来,滂沱大雨倾盆降落。梅添丁等人躲在隔一条街的墙凹处,周遭,除了雨声,连一只垂头丧气的猫犬都没有。

 凄风苦雨中,梅添丁摇头:“这儿太静了。”

 柳舒逸道:“这几条街都像死城,连个人影也没有!”

 柳生寒冷笑道:“难道姓马的会把三四条街的居民赶跑,就为了对付我们这四个人?”

 冷若霜凝视着他:“有什么不能?”转身问柳舒逸道:“附近几条街定然被人监视了,梅柳姑娘,快引我们到‘梅花镖局’。”

 柳舒逸诧异道:“镖局被姓沉的狗官封了,还留了些爪牙在那里驻守,去那里岂不自投罗网?”

 梅添丁突然道:“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沉中侠一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才逃出牢笼的我们会、我们敢藏身在他们的眼皮底子下的镖局之中。”

 当下,梅家父女带着冷若霜和柳生寒从后墙狗,进入暗道。安冷若霜打着火折子,道:“我家爷一接到总镖头的飞鸽求救,就马上派丫头赶来增援,只可惜的是,我大姐现下正在西北与‘权力帮’的‘无敌公子’贺兰公子周旋于‘万马堂’、三妹和四妹同时卷入‘京师’一场天大的浩劫,都不开身,而我家爷此刻也要坐镇‘凉城’等待‘四大凶徒’分身乏术,若霜只能独自前来。“

 梅添丁苦笑道:“二姑娘知道‘北凉’一带课税加倍的事?”

 冷若霜点头道:“邸报上说这一带近风调雨顺,盛产丰收,所以才加倍征收课税…”

 梅添丁“呸”了一声,又忿然道:“这体面风光的话都是那些狗官取悦上级说的,哪有什么丰收!哪有什么民泰!北凉山‘老虎口’那干股匪作不论,年初‘北凉河’泛滥,把淤泥冲积河,‘大石镇’附近又起林火,加上‘百家村’的瘟疫,真可谓天灾人祸…”

 柳舒逸也憋不住,道:“说什么皇恩浩,体恤民情,倍加课税,进奉朝廷,那也罢了…还加了什么盐税、米税、车马税、还有什么人头税…家里多了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还要付出七八担米的年税,一年添上三件衣服,也要加税,这算什么世道嘛!”

 柳生寒脸色阴沉,在火光闪耀里冷沉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柳舒逸瞄了瞄冷若霜,接道:“今年在‘北凉’九镇总共征收了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由我们镖局押解到京师…”

 柳生寒忽打断道:“这些税饷…一向都由你们押解的吗?”

 柳舒逸答道:“当然不是,这一向是官衙的事,但自前年起,县衙表示因为厢军被‘京城’征调,所以分派不出人手,委任我们代押,酬劳倒…倒不算轻。”她长叹一声又道:“前两次都平安无事,没想到这次就出了事…”

 冷若霜拍拍她的香肩,道:“你把事情始未经过说一说。”

 柳舒逸回忆道:“…那天,天气奇热,已是申未,但仍酷热非常,大家只望快些经过‘枫林渡’,找家店打尖…突然间,几个后土丘冲出数十蒙面大汉,掩杀过来。”

 冷若霜问:“都蒙面?”

 柳舒逸点首:“都蒙着面。爹爹大声喝问,叫对方亮出字号,但他们全不理会,不由分说,上来就杀,为首的三个人,武功高绝,所向披靡,很多兄弟就是惨死在这三人手下…”说到这里,悲愤不已。

 柳生寒忽道:“这三个人是用的是什么兵器?”

 梅添丁想了想,道:“这三人,一个光头使铁伞,伞端时不时的发火焰,一个用马鞭,无人能挡他三鞭而不毙命…另一个锦袍公子武功更高,在混战中,只见他高低起伏,空手抢入我阵里,好几位手头很硬的镖师都惨呼倒下,实在神出鬼没。”

 柳生寒心中猛震:“难道是传说中的他们又重现江湖…”

 冷若霜微喟道:“在这种情形下,你们实在不该再牺牲下去,各自逃命才是。”

 梅添丁叹道:“奇怪的是,他们稳占上风,也不对我们斩尽杀绝,夺了镖车呼啸而去;我们追踪那一干匪徒,直过‘枫林渡’,本以为要过‘北凉河’,不料他们一个回转,返回‘北凉镇’,我们觉得事有跷蹊,便紧蹑而去,到了‘老虎口’,却发现一件奇事!”

 冷若霜问:“什么奇事?”

 梅添丁的神情很奇特,像是回到了当天她所亲历的情境:“…那三十多名蒙面歹徒,竟全都被人毒死了!”

 冷若霜轻“啊”了一声“是谁毒死他们?”

 柳舒逸苦笑道:“爹爹验过,但验不出是什么毒,五官都全给毒腐掉了。”

 柳生寒忽问:“那三个蒙面高手在不在其中?”

 梅添丁答:“不在。想必是他们下的毒,杀人灭口,不留痕迹。”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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