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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永别珍珑药庄
 “还动手吗?”

 顾若海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顾家终是没有抵住**,对珍珑药庄下手了。

 “饶他们一条性命吧。”

 纵使顾若海知道这事上,肖晨没有任何不对,可是那躺倒在地的,依旧都是自己的族人。

 紧皱着的眉头暮然松开,冷漠的神情终是无法在这与自己有过命情的人面前维持。

 “只要天枢她们无事。”

 叹了口气,收敛身上的庞大杀气,肖晨看着顾若海和顾若彪“这山庄本就是你我三人共同创立,那时我还是个江湖中的草莽蝼蚁,徒劳的奔波在江湖中,朝不保夕。”

 “如果你们要这药庄,我拱手相让…”

 “天枢她们是咱们三人一起救回来的,她那柔弱子你们也了解…”

 “二柱是我穿开裆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七个弟子,是你们走后收的,或许你们记不得他们的容貌了,可是他们一直记得你们,他们也是锦林贼里救出来的…”

 “这庄子是大哥你亲手设计的,每一座房,每一片瓦都是你亲自监工的…”

 肖晨的语气低沉却含着深情,那是对过去的怀念,是对曾经那些美好时光的怀念。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肖晨哂笑一声,直视着顾若海“把天枢她们交给我,我走。”

 回头看着虽不雄壮巍峨,但高高耸立着的大殿,肖晨静静的等着顾若海的回复。

 “爷爷,天枢她们在哪。”

 叹了口气,顾若海走到了顾家家主顾似道身旁,语气中有没落也有无奈,更多的是对家族的失望。

 “我说过了,咳,她们被人救走了,咳咳,一个尼姑。”一句话说完,顾似道却是咳出了一口鲜血,已经银白色的长须沾染了点点猩红“言尽于此,你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颓然坐在地上,顾似道闭目运功,全然不在意身边之人的动作和表情,颇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之意。

 “你!”

 肖晨剑眉一竖,杀心大起,顾若海却一把拉住了肖晨的手臂。

 “他是我爷爷。”顾若海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这个一身正气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族人,亲情和友情之间的对撞纠,此时看起来脆弱的像个孩子。

 紧握的拳头松开,肖晨心中又何尝好受。

 “肖庄主,天枢总管确实是被一位青衣女尼救走的,那女尼头上有十二个戒疤。”

 一个身受重伤,已经倒地不起的仆役此时在地上嗫喏出声。

 肖晨认识这仆役,却是被肖晨和顾若海救回后硕果仅存的几个人,与陆家火拼时也是站在最前方的几个人之一。

 “良明,你个贪生怕死的叛徒,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二柱一声暴喝,双目充血,身后的七人也纷纷对其怒目而视。

 这良明是顾家来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便投靠顾家之人,在二柱等人心中,这是一个背信弃义,贪生怕死的无小人。

 “在我心里,肖庄主是我的救命恩人,两位顾庄主又何尝不是呢?山庄兄弟姐妹待我真诚,我也是真心对待山庄里的每一个人,这里是我的家啊。”丝毫不顾那前汩汩出的鲜血,良明的脸色苍白如纸,明显已经到了濒死的地步“肖庄主,良明…没有骗您,天枢总管…真的…是被…被…”

 一句话没有说完,这良明便垂下了眼睑,气绝身亡,此时此刻,即便是对其满腔怒火的二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肖晨抿了抿嘴,抬步向着庄外走去,满地的残骸和鲜血让夜风多了一丝凄凉。

 “大哥,大殿前的丰碑上,是为了保护山庄牺牲的人的名字,他们葬在后山,清明的时候,记得给他们上柱香。”

 低沉的嗓音承载着落寞,那坠落一地的红灯笼摇曳着喧嚣后的寂寥,点点火光和尸体映衬出一副江湖最直观的面貌。

 脚下的掐丝云纹履沾染着深红色的血迹,纯白色的鞋面已没有了初时的光洁,只在山庄门口留下一串血脚印。

 以后再不会回到这里了吧。

 扭头再度看了眼这个曾经充满了欢乐和笑声的地方,肖晨坐在了软轿之上。

 “二柱,青璇他们呢?”

 “避难所。”

 二柱的回答依旧简洁,身上的伤势没有让他脸上有一丝变化。

 二柱勉力在前方带路,七个弟子则互相搀扶着向避难所赶去。

 这避难所是上次陆家的事件过后,在肖晨的提议下由天枢去修建的,隐蔽在横公城地下,与横公城内的珍珑药店相隔仅仅一条街道。

 …

 “爷爷,有的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父母早亡,是你教会了我仁义礼智信,让我懂得了温良恭俭让。”

 紧了紧跨在间的长剑,顾若海转过了身背对着这个颓丧的老人,似是不忍看那已经苍老的容颜。

 “我一直将您的话记在心里,并以它们为准则,江湖是个大染缸,或许在您心中,那些只是说说而已的东西…”

 “孙儿走了,您老,保重身体…”

 对家族的失望,对兄弟情义的愧疚,顾若海看了看这个自己亲手打造的庄子,何尝没有那留恋和不舍。

 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无论是肖晨还是顾若海和顾若彪,都已经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若彪,我们走吧。”

 没有回头,也不忍看那地上的尸体,顾若海一步踏出就是几丈远的距离。

 “后山的坟,我们每年都会回来打理,就不劳爷爷费心了…”

 声音传来,顾若海和顾若彪的声音早就没了踪迹,只留下惆怅和缅怀。

 微凉的夜风似乎在为二人送行,萧索的广场上,这夜风吹散了那浓烈的血腥气息,这一战,顾家五位长老,仅存两人,后辈子弟死伤不计其数。

 伤势较轻的顾家子弟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这场争斗,最后占有这里的还是顾家。

 顾家赢了吗?

 心中这样问着自己,顾似道老脸上浮现一丝疲倦。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顾家都没有了啊,一个家族,难道要靠那些阴谋诡计来传承了吗?

 看了眼畏畏缩缩,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众人,顾似道叹了口气,出神的望着天空。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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