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袁毅哪里容得袁绍这样凶她,就算容华拿着自己的⾝体胡闹,他也只有心疼,舍不得对她生气。见大哥竟然这般说她,他当然将容华抢回了怀里。
“大哥,她旧伤复发,心情肯定不好,难免会胡闹,你又何必这样说她。”袁毅搂着宝贝轻轻地哄。
袁绍气得手指发抖,冷哼道:“你就这么宠吧,早晚宠得无法无天,竟然拿自己的⾝体胡闹!”
“大哥也别说我,她这
子也是你先娇惯出来的。”袁毅也毫不示弱,但怀中的小人儿已经蹙起了眉头,便改了口不
多说这些:“好了,大哥你先去把⽗亲找来。”
容华不要在电话里问袁烨,所以硬要他们把⽗亲找过来。
“那也得她先看病。”袁绍不肯,皱着眉说,但见二弟给他使了眼⾊,便只得沉默着出了门。
容华撅着嘴半响,又泪眼朦胧起来,扯着袁毅问:“我是不是很坏,大哥生我气了?”
废话。几个大夫心道,少主何等的心⾼气傲,被这样忤逆,这会儿铁定生气了。
只是袁毅却确定地说:“当然不会,他哪里舍得,要气也是气你不肯乖乖看病。楚楚乖,你瞧从环海区军到这里开战机至少也需要大半小时,趁着这时间,咱们就让人给你把个脉,行吗?”
大概是被娇宠的感觉太过
悉,容华已经从原先的疼痛、悲伤和难以置信中回过了神,她窝在男人充満安心感的
怀中,微微点了点头,乖乖伸出了小手。
大夫们都是调养內伤的能手,了解了她的体质和现状后就围在一起商量药方,经过几分钟的争论和修改就定了下来,给袁毅看过后就去熬药了。这里虽然是军部,但是熬药的地方还是有的,他们来时也备了不少药材,所以也免了出去买的⿇烦。
腾折来腾折去的,一碗药终于落肚,也就没大夫什么事了,他们刚走,袁烨后脚就闯了进来,风尘仆仆中带着一点憔悴,不是因为工作劳累,而是他知道,守护了十几年的真相就要被揭开了。他将无力再为女儿创造一个没有伤害没有黑暗的童话世界。
容华很想立马就问⽗亲所有事情,可到底是孝顺的,先让⽗亲喝杯⽔休息一阵。袁烨自然同意休息一下,他还需要再酝酿一下,不过说是休息,其实还是在对女儿嘘寒问暖,特别是知道她內伤复发,更是心疼得直骂楚承珲该死。
休息了一刻,袁烨知道该来的总要来,所以也不用容华问,主动就说了。从他认识她⽗亲楚轩开始,到楚轩被炸死在军部后山。但其中有些楚家的事情,他也不是特别清楚,容华⺟亲的家世他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亲应该是西方昅⾎鬼猎人一族,其本⾝拥有強悍的实力,
格冷漠乖张,但对朋友可以两肋揷刀,是个难得的绝⾊女子。
容华静静地听着,脸上刚刚恢复一点的⾎⾊也褪了个⼲⼲净净,惨⽩得像一片纸。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想也知道不会怎么好,所以立马就低下了头,不想他们看出来凭⽩担心。
她知道自己的亲生⽗亲已经死了,她也知道⽗亲是楚家少主,更是所谓的叛徒,但是她不知道他⽗亲是如何死的,她隐隐能想到一些,却从来不敢细想。但现在,⾚(谐和)裸裸的事实摆在了她面前,她知道了亲生⽗亲是如何死去的。
当年的事实是这样的,楚家在五爷楚承珲的煽动下多数人都认定了是楚轩背叛了家族,导致西方昅⾎鬼猎人一族大肆⼊侵古武四岛,夺走了楚家众多珍贵书籍和珍宝。这以后,楚承珲就出派了好几拨人前去追杀楚轩,奈何楚轩实力⾼強,哪怕带着一双子女也能游刃有余。
最后,袁烨因洪国瑞和洛信德设下的陷阱而被抓,他们要求楚轩立刻现⾝来军部,并且不准带一兵一卒,一刀一剑,否则袁烨就会死在当天军部的后山。为了至
好友,楚轩当然义无反顾地出现了,他安顿好一双子女后单
匹马闯进了机关重重,陷阱处处的军部,最后也终于劈开了洪国瑞和洛信德的防御把袁烨救出。
可是同时,楚承珲派来的众多⾼手也陆续而至,没有一把兵器,又耗费了武力,还受了伤的楚轩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走出军部,所以拼了敌人劈过来的一刀也把袁烨推出了⾼墙,要他先去把他的一双儿女保护好,他自己则转⾝
敌。
袁烨权衡之下,只得先走,毕竟要是敌人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就不好了。可是等他来到容华和楚康所住的房子时,房子已经一片大火。后来他在附近找到了昏
的容华,却怎么也找不到楚康了。
“当年一役,你⽗亲力败众多⾼手,虽然精疲力尽,但是所有前来杀他的楚家人都死了。”袁烨说到这里,双目⾚红:“可是洪国瑞和洛信德那两个混蛋却乘人之危,将力竭的他炸死在了后山里!”
他当时还不是上将,不过在军部的势力已经如⽇中天,但为了保护容华,他委曲求全没有对洪国瑞和洛信德动手,也没有直面楚家的人,处处忍让,将自己在军部的势力范围也缩小,只为了能给容华一个全安的成长环境。
就这样,他抚养了容华直到现在。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忘记了当时的仇恨,他恨自己的不小心,恨自己的无能,更恨洛信德、洪国瑞和楚承珲。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兄弟被炸死,他仿佛就能想象到当时他的痛苦,那种⾎⾁被生生撕开的痛苦,那种火焰灼烧⾝体的痛苦!他忘不了兄弟的仇恨,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因为容华还小,家族责任在⾝,他就只能一直忍耐。
至于她的⺟亲Pansy则是在她出生后两年就被家族里的人抓回去了,至今生死不明。但是从希尔维亚的行为来看,Pansy一定是死了的。不然以Pansy的
格,知道自己的丈夫被人如此残害,肯定会亲自来华夏国手刃仇人。
袁烨说完这些,就好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原本精神矍铄的脸也印出了一丝苍老。容华看在眼里,心酸、心痛不已,为生⽗,也为养⽗。
“爸爸。”半响,容华才开了口。她看到自己这个顶天立地的⽗亲竟然颤抖了一下,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痛苦和喜悦,自责、愧疚又期望。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很难过,她甚至生出了一丝后悔,她应该靠自己去得到真相而不是在⽗亲这里。他是如此地愧疚,如此地害怕她会不要他。
“爸爸,还好,我还有爸爸。”容华伸出手,哭着笑着说:“爸爸,抱。”
袁烨心中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钢铁一样的男人竟然
了眼眶,他抱住女儿,狠狠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说:“楚楚,爸爸已经快突破八段內劲,只要八段內劲一破,爸爸就找那楚承珲去!一定要让他也尝一尝被炸死的滋味!”
“不!爸爸,
给我,⽗亲的仇,女儿来抱。”容华不希望袁烨为了报仇而豁出
命,她要她亲爱的爸爸活得好好的。既然她已经深陷泥潭,那她也从来不再期待自己有洁⽩的一天。她手上早已沾染鲜⾎,既已在地狱,又何来惧怕地狱的妖魔。
楚承珲,很好,新愁旧恨,我们很快就能慢慢算!
⽗女俩在一块说了些话,大家就都一起翘班回家了。反正他们有权有背景,不怕上头查!特别是袁毅,他上头就是老爸,老爸自己也翘。
因为⾝体不好,容华就得吃几天药,为了不让柳芸担心,全说是滋补的药方。
第二天就是周六,按理来说她旧伤复发应该在房里好好躺着,但想到两年前在山上与袁林一起赏花的承诺被她辜负了,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了。
一家人都不在,柳芸回了娘家,好像是有什么事。容华穿好了⽩裙,带着一定淡米⾊花纹⽩⾊底的大沿帽,抹了淡⾊的胭脂和
彩,站在镜子前一点也不像是有伤在⾝的人。
袁林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仔细看着自己的脸,不噤轻讽:“够漂亮了,再漂亮下去,你想让全世界的女人都撞墙吗?”
容华回过头翻了个⽩眼“去!我可没你这么自恋。”
两人笑闹着出了门,车上容华问他去哪里。
袁林说是去马场,容华微微蹙眉,说:“骑马?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怎么想骑马。”
话音未落,袁林就来了一个急刹车,既懊恼又担心地说:“你不舒服?那刚才怎么不说?我们去医院。”
“没事的,昨天就看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别运动。所以咱们今天就不骑马了吧。”容华拉住他解释,她觉得旧伤复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让袁绍他们告诉柳芸和袁林,免得他们瞎担心。
袁林想仔细问,但容华已经睡过去了,他知道是装睡,不过还是没舍得把人喊起来。他想,看在你今天不舒服的份上,就不腾折你了,哼。
傲娇了吧…
最后袁林还是带着容华去了马场,因为马场不止有骑马的地,也有一大片的草坪,可以坐下来赏景。在他看来,多呼昅一下新鲜空气对⾝体好。
大概还是⾝体的缘故,容华睡得有点
,警戒心也降低了很多,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只要睡着,除非打雷,不然一定醒不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小少爷表示很満意。他直接把车开进了马场的草坪,马场里一个客人也没有,连侍者都看不见。
草坪上已经有人把餐布放好,还放置了一些下午茶点。袁林抱着容华下了车子,把她放平在餐布上后,自己在旁边坐了下来,又将她的脑袋搁在了自己的腿大上。
马场很安静,隐隐有几声马蹄,这里花不多,只有远处一从小雏菊,⽩⾊细密的小瓣花,淡⻩⾊的花蕊,很好看。这里本来没有树,不过前天袁林就让人在这里种上了一棵大树用来遮荫,百年树龄价值不菲。不过小少爷看着⾼兴,再⾼的价钱也无所谓就是了。
袁林抱着容华,又开始惆怅他的未来了。他爱容华,当然会一直等她,可若只是这样⼲等着,他想结果肯定不会是自己想要的。他着急,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岳成出的都是馊主意!
先不说这个,就是古德家族那边他也不好收拾。他偏偏继承了那样完美的⾎脉,虽不是纯⾎,但却有机会变成纯⾎。因此古德家族的人都很在意他,更加不可能同意他和一个昅⾎鬼猎人在一起。不过仔细盘算,这也不是大问题,等他的实力⾜够強大,控制了古德家族后,阻碍他的人应该会少了。
那么最让人纠结的事情就是他的物种问题了。他是⾎族,拥有強大力量的同时也有着无限的生命,这毫无疑问,可是,他有时候真的不想要这样的力量,因为容华应该无法做到永生。她有圣女的⾎脉,他连为她进行换⾎都不可能!
昅⾎鬼猎人的寿命相较于一般人要长,实力越強,容貌越年轻,寿命也越长。可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永生啊。
那么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他在容华死后自动放弃生命,就像外祖⺟一样。二则是容华在古武武学修炼大成,增加寿命直到永生。
不过显然,前者的可能
比较大。他当然是怕死的,要杀自也是需要勇气的。不过如果生命里没了她楚容华,那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随即,袁林不无遗憾和恶劣地想,如果容华能够在古武武学上达到数千年前先人的那种程度,以此与天地同寿就好了。那么等大哥、二哥一死,他就可以独自占有容华了!(袁绍、袁毅大吼:你做梦!)
微风吹过,吹
了腿上少女的秀发,袁林轻轻把她的发丝归拢,手指停在她耳边良久,突然低下头把人抱进了怀中,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响起:楚楚,我只怕爱得太早,不能与你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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