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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看着丫鬟红到脖子了的脸色,润儿恨不得能有个地给她钻。因为没几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再后来,丫鬟端了饭菜来,伺候她换衣沐浴,她都是抵着头,说什么也不敢看丫鬟的眼睛了。

 这状况要是赶上韩沐正好在船舱里,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润儿在那里尴尬来尴尬去…尤其是小丫鬟退下,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的时候,他就简直要爱死她那傻傻的小模样儿了。

 一阵放肆的笑声后,他会抱起她,在她耳边故意取笑她。惹得她连打带捶,撒娇不止…韩沐第一次带个女子上船外出,众人都不晓得润儿的身份,只当是当家的带了个宠爱的夫人在身边…但是,这,这也太宠爱了吧…

 船又顺行三五抵达了生产桉木南洲桉郡,停靠在渡口补充食材时,韩沐带着润儿进入了桉郡,随意辗转于集市之中,看看热闹,换换精神,好好在实实在在的地面上踩踩。

 还有小茶馆里,要上几杯茶,感受一把南洲木土民风。经过哥哥的侃侃而谈,润儿方知渡口上另外几艘货船就是属于韩家的,这里的桉木都是通由韩家向外运送。

 远达北洲,西洲的京畿庙堂,还有玉溪山的庄子,甚至是东洲盘踞的权贵的家宅,都以这里的树木为最尊贵。

 夏日避暑建台,冬日烧木求暖,无不是用此地之木。不同于京城的闭,她在这里看到了更朴实的民风,更加热情的百姓。可以借着漕运之便如此观澜四方景民情是润儿未曾想过的。那种新鲜感使她将更大的兴趣和精力投在这里。

 可是,一条惊人的消息打了她心中一池净水。躲在茶馆里,韩沐和润儿本是了小小休息,避避初夏的热气。可身边的茶桌上的对话正正引起了他俩的注意“听说今京城不太安生…”

 一个本地打扮的瘦男子泯着茶问起来。“可不是么,两个皇子暗斗明斗,踩到皇帝脚上去了!”另外个商人样子的胖子低了声音说到。

 “那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更入皇上眼了?”瘦子摇摇头…“入眼?难说,六部的大官撤了好几个了…明摆着是啊!”胖子说完,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摆摆手,收了声。话不多,却点在润儿的心口,六部各有撤免…那姨娘家…想着想着,她看向韩沐。韩沐放下茶杯“担心了?”上挑的调子里酸气大的很。

 “是,姨父姨娘毕竟养了我这么多年…”润儿被盯得发紧,说着实话,却也真真惦记易臣的情况。韩沐搂过她,死死的往前带“哥本来这次是监督此次货物运往京城,看来…正好咱们就过去一趟。不过你别想离开我半步!还有咱们韩家不问政务,不进庙堂,这是祖训!在外面看眼就走!知道么!这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

 润儿惊喜的抬起头,她真的没想到韩沐会带她去京城…以前的种种,她记得更多的是他的凶悍,独占。

 他因为爱她,而愿意迁就她了么?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甜…还有,如果可以了却心里的遗憾,哪怕远远看一眼那朱红色的大门,只要确定他们的平安,她也真的没什么可求的了,因为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他了。

 ***再次踏上京城的地界,润儿心里还是不能平静的。曾经,她叫做胭墨,是这里的大家闺秀,生活简单快乐,她总是任的享受着姨娘和表哥的宠爱。

 现在,她只是润儿,从最开始的被迫到如今的心甘情愿,她着自己无视了血缘,无视了恩情,更负尽易臣一腔痴情…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曾经的家人了。

 可是她又很想看到他们…他们还平安么?他们可以顺利躲过这次波涛暗涌的夺嫡之争么?她的小脑袋瓜里矛盾的情绪,拥来挤去,惆怅的表情也就挂在了脸上。

 韩沐拉着她的小手,看到她的不安和犹豫,手指不自觉的用了用力,把她从深思中拖了出来。

 “想太多也没用,别忘记你只是来确定他们是否安全…我不管你到底是怀念姨父母还是感叹你的青梅竹马,也不管你怎么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总之我要你,也会着你,绝不放开你!”

 看着她的惆怅,他没来由的不安,他的润儿心地太善良,如此的念旧情,更何况曾经的恩爱…他也会担心,他带她来到京城,这样的放手让她呼吸,究竟是错还是对?!

 润儿抬头望向他,缓缓出一个笑容。但是韩沐却在这笑容里看到更多的勉强,更多的矛盾…他,闷闷的说:“换做几个月前,我会用咱们的关系你…现在我不想你,我想你踏踏实实的留在我身边。

 所以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润儿啊,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她点点头,脑袋靠到了他的肩膀上…在韩家尚留在京城的铺子里简单查点盘桓,兄妹俩就住进了自家客栈。

 自桉郡出发后,韩沐就没有再碰过润儿的身体。不是不想碰,只是知道她心事重重,硬来只会把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摧毁…每天夜幕降临,他会拥着她入睡,发的时候,他也只好独自站到船头,让风儿帮他平息。

 今天也如是…疲倦的润儿很快就在他的怀中睡着了。看着她的无暇睡颜,他情不自的吻着她的额头与脸蛋,忍不住将发的进她的两腿间,隔着濡纱,体味她的温度…直到彻底发了衣物,他才又起身一番收拾。

 暑夜蝉鸣,他焦躁的心随着渐浓的夜一起慢慢深邃…既然已经沈溺了,他就一定要把她拴住,哪怕付出一切!

 隔清晨润儿醒的很早,穿衣时,她看到自己腿间衣物上的一些痕迹,脸刷的一红,回头看看还在睡着的韩沐,也说不出是谢谢他的体谅,心疼他的忍耐还是埋怨他肆的发方式,反正心里还是小鹿一阵撞,羞惭的厉害。

 连叫醒他的方式都变得奇怪了,把结实的男人推来搡去,看来大小姐娇羞了,什么白痴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韩沐清醒后,发润儿粉的脸红晕晕的,还道奇怪,殊不知昨晚上自己那点儿事儿都被润儿发现了。早膳过了,韩沐到铺子里去代船舶离开所需承载的货物和相关路线的安排。

 不久就派了人唤了润儿去。两人就这么走着,看着,往易府的方向行去。朱大门紧紧闭合着,门口的狮子依旧盘坐,却少了侯门驻守的仆役。

 估计是因为易家的两个男人早已去上朝了,小仆役得了闲时偷了懒。润儿站在稍远处的大树后,默默盯望着那对大门,视线仿佛穿过了这门,穿过了围墙,走进了自小生长的院子,楼阁,闺房…人孰无情?亲切的物事依旧在,人已非昨之人了。

 盯着盯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的往下落,鹅蛋脸上留下一抹抹泪痕。韩沐站在她的身后,他本不想打扰她…嫉妒吃醋独占不了她的心是一回事,但是答应陪她还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见她哭的伤心了,所以掏出她着的帕子,帮她擦眼泪。心里那点憋屈堵着,手上的劲儿就不小。

 一边勾住润儿的小脑袋,一边擦。没一会儿,几乎就把润儿从那棵歪脖柳后面拉了出来…正在这时“…吁…吁,吁”

 一匹从对路急拐过来的马儿急急停在了易府的门口,马上的男子望着柳树这边呆滞了半晌…当醒悟过来,立即飞身下马,冲到了韩沐和润儿的身前。

 韩沐也在马儿停在大门口那里的时候,收起了手。润儿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也只能呆呆的看着男子冲过来…僵持着…仆役听到马蹄声呦喝声,都分分出来,却没在马鞍上看到主人…而歪脖柳那边儿“表哥”

 润儿隔了好半晌,终于镇定了起伏的心情,叫出了暌违已久的两个字…***进京的水路上,韩沐所乘的船带领着大批运送桉木的货船队伍,行进的速度相对慢了很多,而且又因为选择江宽水深的路线而绕行了东洲和北洲,所以抵达京城的时候足足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夏天的的尾巴还没隐去,秋天的小风还是已经绕在柳枝周围了。于是,轻轻飘动的柳枝,带着干干的树叶哗哗的颤动着。易臣的嘴也干干的,说不出话。胭墨就在他的面前!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里嗡嗡的,过往的浓情意,那次决裂的争吵,还有他娶纳妾退出她的人生等等等等,都七八糟的拧在一起。

 本来以为就这样活着了,为了家里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可是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又出现在眼前了。

 不复当的决绝,不再咄咄的目光,甚至连哀怨之情都消失殆尽…灿烂的色彩围绕着她,不仅仅是温柔可人,更多了种妩媚妖娆,是谁令她有了这种变化…“胭…表妹…”

 舌头发涩,说不清的激动、矛盾还是不甘重新冲进他的心头。昔日的恋人目光由着不可置信,在一点点织,韩沐皱皱眉,毅然打破这个混沌的场面。

 “易公子,当一别,真是好久不见啊。在下和舍妹随货船游江,惊闻京中似有异动,舍妹放心不下姨父姨母,特地赶来京城探视。”

 一番说辞,客套疏离,既提醒着润儿,又推远了易臣。易臣这才注意到胭墨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他恨的咬牙切齿的人,他深信当初自己身中全套必是这个韩沐一手安排的。

 不过韩沐既然肯带妹妹来探望爹娘,这个人还算有点道义良心…收起凌乱的心神,他淡淡的说:“家父上朝时被皇上留下,如今只有家母。

 胭儿你曾说过对不起他们,反正已经来了,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吧!”润儿闻言,鼻头一红,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她当初何尝愿意说那番话的。韩沐见她又要哭,拉起她就跟着易臣往府里走“看看也好。”

 门口的仆役小厮有些是认识胭墨小姐的,再一看到少爷杵在柳树那里对着小姐发呆,就早已有机灵的奔跑进内堂,大喊着着“小姐,小姐,小姐回来了…”

 往夫人那里报去了。易夫人听见小姐二字,初始也没反应过来,可想想还能有哪个小姐呐!自己早说和韩家断绝往来,但是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真要回来了,她哪忍心往外推搡,满心的只是“胭儿回来了!”

 她一把年纪了,有些蹒跚,但依旧快步了出来。花园里,她一眼就看见了被韩沐拉进来的胭墨。

 “我的孩子啊…”掩不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胭墨也看见了姨娘,等同与母女般的情意奔涌而出,她终于喊着姨娘,主动跑了过去,扑进来了温暖的洋溢着母爱的怀抱中,尽情放肆的大哭不止,多少的隐忍多少的委屈,此时好像有了发口。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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