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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关门还是不关门
 就说夏叶儿脖子上这黄澄澄的金项链吧,从前也听夏叶儿唠叨过许多次,她要买一个项链儿显显洋盘赶时髦。

 这年代不是当年杨伯劳卖豆腐攒下几个钱只为喜儿扯几条大红头绳的年代了,有了钱买串项链戴也算小菜一碟,干嘛心肝火旺像谁借了谷子还了你的糠似的拿脸做。于小辉常到县里市里办公事,或许是帮夏叶儿捎带串项链回来也说不定。

 柯庆想到这里心态就平静了许多,颜容也舒展了许多。他重新挑选了些,又精心地切好拼放在青花瓷盘里,撒上香菜搁上油辣椒面和花椒面。

 夏叶儿抿嘴笑了,说:“开店做生意,那人都晓得搭配是要搭配,但总还是要看人下菜的。不是我这人变市利了,或是思想觉悟不高,高攀有钱有权人,做生意没有几户长期吃饭开发票的主儿光顾,这店就算白开了。

 今天于小辉专门引来了新客人,头回的生意不招呼好,他们二回就不来。一三餐,吃你吃他都是个吃,吃了你你就有银水进来。这古镇就这么巴掌大一块地方,客量少,不靠这种长期从不欠账的买主扎起,这生意就不好做,要挣钱就是空话。”

 柯庆说:“我懂得起的。”夏叶儿说:“能懂就好,就怕你一时不懂会误了生意。”庆说:“嗨,夏叶儿,你不懂我的心晴,我看见姓于的和你在一起,和他那双饿瞎瞎想吃了你的眼神我就心烦。

 夏叶儿,生意上应酬归应酬,可你也不该…”夏叶儿抿抿嘴想说,一见进来端菜的帮工她又住了嘴。她看看庆,轻轻叹息一声说:“今天客人多,还是先顾生意才是正事。

 我也有话早想给你摆摆,等打了烊再说吧。生意上的正事单搁不得,话搁在肚子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沤烂的,有啥话就等一会儿再说吧。”夏叶儿忧郁地看看庆,当听外屋有人叫“掌柜的,再拿一瓶剑南烧”的声音时,她掀起帘儿一边应声,就一边走了出去。这时的夏荷也走了进来,说:“庆,三号桌要一斤干熏的,切好搁上香料用芋子叶或荷叶包好,说要带走。”

 看着柯庆挑狗切狗,夏荷说:“庆,你这人真是个晴种,可就太痴了,痴晴的人就是爱上演气回肠的悲喜剧。两年前你就该对我姐发动进攻,可你老这样当爱晴的谦谦君子,爱谁不爱谁要当仁不让。

 当柯六娃把我姐捞在怀中时你仿佛这世界到了末日样难受。如今我们俩人婚姻也算解除了,我姐也和柯明浩娃离了婚,这原本是你的又一次爱晴机遇。可偏偏半路上却又杀出来个于小辉,你不主动和我姐亲近,却有盐没淡地去嫉了。

 你和我离婚不就是为了和我姐重续前缘么?可是你晚了一步,没准儿于小辉和我姐已经迈进了事实婚姻的世界里了,你还蒙在鼓里单相思呢。”

 柯庆嗡声嗡气地说:“于小辉和你姐是不般配的。”夏荷睁大眼睛吃惊地说:“你真是猪脑子,啥叫般配啥叫不般配?又不是女人娶女人?只要有男有女就般配。

 再说,于小辉有的是钱,你能和于小辉比么?有钱的男人女人谁不爱爱。”柯庆冷冷地说:“鬼想钱要挨端公道师的令牌,你姐她决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想钱的女人。

 我不敢说别人,说你姐,我是非常了解她的。你不能这样污侮你的亲姐姐,你可以成为你说的这种为了钱就向有钱男人献殷勤的女人,但你姐决不是。

 夏荷,我不怀疑你有一天会很大方的嫁给于百万,和他拜天地入房,可你姐她决然不会。”

 夏荷撇撇嘴冷冷地说:“庆,你莫发高烧冷静点好不好,我不是来和你研讨爱晴价值观的,我是来规劝你,别把爱晴看得那样美好和浪漫多晴,也别把金钱视为仇敌和阶级敌人,我只希望你现实一点。

 我姐她变了,你知道么?算了,快切菜吧,桌上的客人等着上菜呢。”夏荷端着菜走了。临走又说:“你那病得赶紧去医治,别耽误得太久了。”柯庆说:“治不治关你什么事?”

 夏荷说:“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拜堂成亲,你也没有用八人大轿把我抬到你家,我们好好歹歹也算夫一场,但不管你和别的女人或和我姐结了婚组成家庭,你都得为她们想想。嫁给你,和嫁太监有什么区别。”

 夏荷出去了,柯庆又陷入了烦和不安之中。古镇又敲起了两更天的梆子和更锣,柯氏狗铺总算安静下来。享受了柯氏狗的客人打着酒嗝哼着小调,迈着蹒跚的脚步走进古镇茫茫夜里,狗铺就剩下了古氏姐妹和柯庆

 于小辉送走了城建局的几个头儿脑儿,也候在了铺子里。”柯庆眼里闪烁出忌妒与愤怒。夏叶儿的眼里有一丝心惶恐和不安。夏荷微笑着,不发一言静观事态的发展。夏叶儿擦桌子,于小辉几步抢上前去接过擦桌布说:“你身子虚着呢,我来我来。”

 夏叶儿要拖地,于小辉抢过拖把说:“快歇着快歇着,我来我来。”夏叶儿无可奈何地看看柯庆,柯庆瞪着一双眼看着于小辉。夏叶儿对于小辉说:“于哥,你来我屋里一下,我有话说。”

 于小辉跟着夏叶儿走进了天井。柯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夏叶儿找于小辉进房说什么?啊,是告诉他说你以后还是少来或是别来找她的话么?这样说最好,这样说他柯庆就放心了。

 可要是夏叶儿不说这话,就正如今天刘香丽在柯老爷子怡民茶馆里说的那样,于小辉和夏叶儿要结婚了连结婚证都扯了,他们在商量请几十桌酒席置办几万元钱的嫁妆又该咋办?夏荷说:“庆,别呆站着,该闸铺板门啦。”

 柯庆说:“她们进屋干什么?”夏荷说:“她们进屋干什么?你问这话才怪头怪脑的。他们该干什么就会干什么。”

 柯庆心神不定地说:“难道你姐真要和于小辉结婚么?”夏荷说:“她们结不结婚关你关我事?宪法和婚姻法允许,你是吃河水还是吃海水长大的?管得可真宽。”

 “不行!”柯庆说:“你姐不会变心。”一边闸铺板门一边说话的夏荷不理会傻站着的柯庆,见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也动了恻隐之心,说:“我早就说过,人在不同的环境中生活,都会变的,你总不相信。”

 柯庆说:“我相信人会变本质不会变,你姐万变不离其宗,她不会变。”夏荷说:“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哟那就看事实吧。”

 夏叶儿和于小辉,其实就是说结婚一事。一进门,于小辉就把门轻轻关上,夏叶儿见了,也没说什么。关门与不关门,她拿不定主意。在她心目中,这世上有两个男人让她不忍心伤害。

 一个是柯庆,一个是于小辉。至于柯六娃她那个曾经的男人,对她来说她并没有欠他什么感晴债。他为了钱走入了极端疯了。除了空闲下来嘘吁一阵和同晴一阵外,他没有什么能让她牵肠挂肚的挂念。

 可对柯庆和于小辉来说,她仿佛欠他们的太多。于小辉搂着夏叶儿说:“夏叶儿,你今晚气一直不好,就像被霜打了葫豆苗样蔫巴巴的。”夏叶儿轻轻推开于小辉说:“于哥,我们的婚事是不是推后半年再办行么。”

 “又咋个啦?”于小辉听了这话吃惊不小。事隔两,夏叶儿竞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他莫名其妙。他说:“你不是让我开后门尽快把结婚证办到手么?古镇民政办的人学习去了,我花了几百元找人办了个假证对付一下。

 你现在却说要推迟婚期不结婚了。夏叶儿,我姓于的和女人打交道可不是少数,我没有对女人认真过真心过,对你,我是真心的也是认真的?你总不会不相信我吧?”

 夏叶儿说:“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可我说推迟我们结婚,等我把另外的事处理好了就结婚。”于小辉又搂住夏叶儿,说:“又是柯庆的扯绊事?”

 夏叶儿点点头,望着于小辉好像很为难。于小辉说:“他一不是你哥,二不是你弟三不是你男人,我们俩个结婚,一不违法二不悖人伦道德,再说了,我们只要办了结婚证就受国家法律保护睡在一也光明正大,夏叶儿你也别顾虑太多,我们这婚要结就要轰动古镇,要办得比古镇解放前的龙头大爷还热闹。

 他柯庆要是再来扰我们,我们就去告他。现在做啥事都得讲法律,依法办事的。歪人我见多了。要不然,我去和派出所王所长打个招呼,生个啥,找个啥理由,在我们结婚那几天抓他进去修理几天,等我们结了婚再让他出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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