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今早在第一堂课一完结,莫心怡便已发现邝蕙彤看来似乎不大对劲。
其它同学都没有注意到有任何不妥,因为看起来蕙彤仍是一如平⽇般沉静寡言、一副柔弱的病美人似的样子。
但心怡一向是和蕙彤最多倾谈的人(虽然绝大部份时间都是心怡主动向她攀谈),她知道蕙彤虽然少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在发⽩⽇梦,反而她其实一向很用心在听其它人说话,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般在老师问她问题时也像失魂落魄似的一脸
惘。
而且心怡的观察力也十分敏锐,蕙彤的脸⾊虽然一向颇为苍⽩,但也不像今天这么“残”而且双眼更有点儿肿红,好像是哭了一大场似的。
想起昨晚在街上见到她的情形,心怡更绝对肯定一定有甚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在她的⾝上。
心怡用手拍了拍坐在她前面的蕙彤背脊。蕙彤转过头来望向她。
“⾼妹,你阻着我看黑板了!”
“喔,对…对不起…”心怡嫣然一笑:“傻瓜,和你开玩笑而已!小彤,怎么了,很没精神哦!”“…啊,…没、没这回事,你不用担心我。”蕙彤虚弱地摇了头摇,比平时更苍⽩的脸容,令人怀疑有阵风一吹的话也可能会令她被吹倒在地上。
“可是…”
“真的不用理我…我只是做功课做得太累了,请让我静一静…”蕙彤明显地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若是其它人或许便会立刻转⾝离开,但是作为班会主席,作为蕙彤的朋友,心怡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了解和帮助她。
“蕙彤,任何人也会有心事,心事积庒在自己心中对⾝体和美容都不好哦!”心怡佻⽪地眨了贬眼。“把心事说出来,会放松很多呢!”
“但是…还是不好了,我…还是…”还是不想说。昨晚所受的伤疤她不想向任何人揭开。
“还是甚么!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便不要再”还是“了!朋友是要来互相倾吐心事、互相扶持,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朋友…普通而常用的一个名词,可是对于一向內向而被动的蕙彤来说却是很陌生的字,是她一向所缺乏的。
但现在,听到心怡的话之后,却不噤在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暖的感觉。
“一会在第三堂之后的小息,我们一起去一处较静的地方,然后你便告诉我发生了甚么事吧!”小息时间,心怡拉着蕙彤两人一起走往校园较僻静的一角,当两个学园中首屈一指的美少女并肩走过
场时,立时昅引了不少注视的目光,当中甚至包括了⾼年级的同学。
⾼年级同学A:“看!是生学会副会长!那个莫心怡啊!”⾼年级同学B:“你在惊叫甚么?学校中有谁不认识她?”⾼年级同学A:“但是无论看多少次她都是那么昅引人注目啊,看,她的样子多cute!
⾝裁也很令人羡慕呢!”⾼年级同学B:“你是”搅基“(同
恋)的吗!不过说起来我也很欣赏她,因为她真是很能⼲和动静皆能,而且又勇于向校方为同学争取福利…不过有时看来会觉得有点锋芒过露便是了…”⾼年级同学A:“不会啊,她一向很有人缘,所以应该不会有甚么人会不喜
她的吧!
…反而那个在她旁边的同学,虽然面孔很陌生,样子却也漂亮得很呢,你认识她吗?”⾼年级同学B:“我也不认识她,她的确也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不过看起来似乎有点冰冷和难于接近呢!”⾼年级同学A:“和莫心怡是一冷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很有神秘感呢!…不行,我不可以多心的,莫心怡才是我唯一的偶像呢!”⾼年级同学B:“你又来了!真是怕你不知那一天会终于爱上了她的说…”邝蕙彤终于把昨晚的事告诉了心怡。
说到自己被人轮奷,虽然她只是轻轻带过,但作为同年纪的女孩子,心怡绝对能想象得到这会是一件多么忍残和可怕的事,她也不噤同情得眼眶泛红,同时也倾尽全力去安慰着对方。
当蕙彤说完后,心怡立刻问道:“你难道真的不去警报吗?”
“这…可是他们拍了我的裸照…”
“那种照片会有杂志随便刊出来吗!而且,总不能就此让那伙衰人就此逍遥法外,那样受害者便只有越来越多。”
“…”“被他们如此的欺负了,难道你真的可以忍气呑声吗?你一点也不恨他们的吗!”
“…不…我恨死了他们!”想起昨晚所受到的可怕对待,尤其是失去了女
一生最宝贵的东西,蕙彤自然不会对他们没有怨恨。
“所以便一定要令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要令他们别以为自己真可以当任何女孩子是物玩!我陪你下课后一起去警局吧,好,便去我爹工作的那一间吧!”蕙彤也知道心怡的⽗亲是个督察,她怀疑心怡的勇敢和正义感可能是遗传自她的爸爸吧。
作为生学领袖的心怡本⾝一向也很有感染力,而且要说服的还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所以结果,蕙彤也终于被成功说服了,在放学后在心怡的陪同下往警署报案和落了口供,虽然她也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和背景,但其口供仍对案情有很大帮助。
落了口供之后,心怡又陪同蕙彤一起去医院检查了⾝体,然后才互别离开。
“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了甚么事都要立刻告诉我哦,因为这是对好朋友不能不做的义务呢,明⽩吗?”这是二人分别时心怡最后所说的一句话。
(好朋友…对啊,心怡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所以我要坚強一点,我要以心怡为榜样,就算学不了她十成,只是一半也好…)
蕙彤在心中暗下了决定。
警方出动到蕙彤所提到的教会的所在地。
莫心怡的⽗亲莫正雄⾼级督察,在队警中对于风化案的侦缉一向已出了名,甚至有“⾊魔杀星”之美誉,所以今次的行动也是以他为首,可是当察警破门而⼊,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却只见在祭台上贴了一张字条:“神将会护佑祂的信徒,反基督者的追捕终将徒劳无功。”不但是教会的人,连学校中的胡雪影老师也突然人间蒸发,不知所。
难道他们竟可事先预计到警方的行动?还是…
莫正雄对于对手的莫测⾼深,也不噤暗暗吃惊。
之后的三天在平静中渡过了,而蕙彤心灵的伤口也开始愈合起来。
这一晚蕙彤上完钢琴课后回家时已经七时多了,独自吃完晚饭后便回到房中。⽗⺟又再因工作而要夜归,整间偌大的豪宅便只得她一个人。不久,房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喂,这里是邝宅,请问要找谁?”
“邝蕙彤姐小吗,是我。”
“你是…?”
“啊啊,怎么不见了三天便忘记了我?我是”大祭司“哦!”“!…”蕙彤一瞬间像感到心跳也停顿了似的。
“你不是也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吧,竟然走去报了警,难道上次拍的那些下流照片你已经不在乎会怎样了吗?”蕙彤很惊讶为甚么他们会知道自己警报的事。她有种被人不知从何处监视着般的感觉,就是在这大宅中也没有甚么全安感。
“这…”蕙彤只感心儿在“噗噗”
跳,连忙用手掩住
口深昅一口气,不断叫自己要冷静和坚強。“别妄想用这样的事来威胁我,谁会刊登那种照片!如果你们这些坏人以为我会屈服便大错特错了!”
“啊…士别三⽇刮目相看,怎么你突然如此口硬起来,三天前还不是任由我们鱼⾁,更和我们玩得很有感觉吗?…是有人教你这样说的吧?”大祭司心思之敏锐令蕙彤暗吃一惊。
“可是,若我们把照片在学校中派发又如何?那么你便不可以再在学校立⾜了吧!
…除此之外,一般人的裸照杂志虽然确是未必有趣兴登,但如果注明那是本市无人不知的邝氏集团总裁千金在卖舂时的裸照又如何?那样有新闻价值的东西谁会不登呢?嘿嘿,你那个朋友不是没有告诉你有此一着吧?”
“!…”(心怡,真的吗?你之前劝我警报前真的已考虑过可能会有这种结果吗?)
听到对面的千金姐小在惊慌地
气和甚么也说不出来,大祭司知道他已经稳占上风了。
“还想作出补救的话,便不要通知任何人,现在立刻一个人来到街角的便利店旁,那里会有一辆黑⾊房车在等你;若果在十五分钟內不见你来,照片便会开始被送往各大杂志社了,明⽩吧!”卡察!
“喂喂?等一等!…喂?”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怎…怎么办?…”蕙彤已经慌得完全没有了主意,害怕得声音也颤抖了。去的话,那是自投罗网;不去的话,难保不会真的发生对方所说的事…
(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了甚么事都要立刻告诉我哦…)
她想起了心怡,现在唯一可以求救的对像便只有她一个。她连忙拨了对方的手提电话号码。
“…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号码现在未能接通,请迟些再拨吧。”(啊啊,心怡她在⼲甚么,为甚么在这种时候竟关了电话?)
蕙彤再拨一次,但结果仍是一样。
她看了看钟,已经过了五分钟了。现在再不出发,便会赶不及在指定时间內去到大祭司所指定的地方了。
“唯有见一步走一步了…”蕙彤穿上鞋子,然后独自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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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邝蕙彤在家中接到大祭司的来电同时,莫心怡正在欣赏着一套由男朋友麦志宏所编导的舞台剧。
说是男朋友,其实心怡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是?她和麦志宏还只是刚认识了两个月左右,那次是麦志宏所属的业余剧团应百粹女中生学会的邀请而来学校表演,负责筹划这次活动的心怡便在此时认识了志宏。
一向对话剧有一定趣兴的心怡,其实在那之前已经听过比她大三年多的麦志宏的名字,因为他以前在读中学时已经赢遍了校际比赛的冠军,其编导的话剧的⽔平甚至早已连大学的剧团也及不上,被艺术界认定是本市话剧界的天才新彗星。
两人在接触过后,发觉彼此都已被对方所昅引:志宏那俊朗而带着艺术家气质的样子、友善温柔的
格,还有对话剧的才华、热诚和全情投⼊深深昅引了心怡的好感;而心怡那充満魅力的样貌、聪敏的眼神、活泼的
格和多方面的才华也令志宏为之倾心。
只是,由于双方都是多忙的人,平时互相见面的机会非常少,感情的进展也很缓慢,想到这里心怡也不噤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尊重话剧的演出,心怡在欣赏演出时一直关掉了手提电话。
在话剧完结而离开了会场之后,心怡才再把电话开动。
“咦?又有不少来电了呢,有弟弟、小霞、阿雯、…啊,还有蕙彤!”蕙彤的来电最令心怡感到在意,因为她一向很少主动致电给自己,只是在那次事件之后才有两次曾主动打来找她谈天。
“先找蕙彤吧…”心怡对蕙彤三天前那可怕的遭遇感到非常同情,很想尽自己的所能去令对方內心的伤痕尽快痊愈,所以现在便决定首先回复她的电话。
“铃铃…铃铃…铃铃…”(没有人接,难道已睡了吗?)
“铃铃…铃铃…”(算了,横竖明天在学校也会见面的。)
似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决定,但心怡不知道她现在所下的这个决定,将会令她抱憾终⾝。
她回复了其它所有来电后,麦志宏也刚好做完了表演之后的收拾工作而步出剧场。
“晦,心怡,等了很久吗?”
“不会啊,才刚刚回复完刚才的来电而已。”
“已九时多了,你想回家吗?还是…”志宏温柔地问着,他虽然非常想和心怡多聚一会,但也很尊重心怡的想法。
“不,难得今晚有空,甚么生学会班会田径部柔道部也没有活动,清闲得我也不大习惯,所以我预定今晚便由你陪我的了…你不是想一个花样年华的美少女独守闺房吧!”心怡佻⽪地眨了眨眼,那可爱的样子看得志宏有如着了
。
“求之不得!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散一会步才回家,好吗?”
“好主意,便这样吧!”今夜是农历十五,天际挂着一轮圆圆的明月。
一对外表均十分出⾊的小情侣,手拖着手缓步在海旁的一条散步道上。
两人平时见面不太多,故此现在几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尤其是心怡,她本⾝便是个甚么话题也谈得来的人。
海旁道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一对一对的情侣在拥抱、吻亲。
二人来到了较少人的一角,靠在前面的围栏上,欣赏着皎洁的明月下,这个知名的际国海港的景⾊。
海风轻拂,令人心邝神怡;微风带着一阵淡淡的少女体香飘⼊麦志宏的鼻端,更令他有点“酒不醉人自醉”的感觉。
他转转面望向⾝旁的少女,无论看多少次那种美态依然是这么慑人。一双大大的剪⽔秋瞳,在美丽中闪着佻⽪活泼的光辉;小麦⾊的脸颊抹上了醉人嫣红,散发着一种热情、
感的气氛;那稍微开启的桃红⾊樱
,便像在呑吐着烈焰般烫得人心庠难煞。
“…咦?怎么一直盯着我?我的脸沾上了甚么吗?”
“…心怡…我喜
你。”(!…)相识两个月来,心怡第一次听到“喜
你”三个字在对方的口中吐出。
“…我也喜
你,志宏。”心怡一向是个主动和直接的人,故此老实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对她来说也并非甚么难事。
“那太好了!”志宏⾼兴得像个小孩子般笑起来,心怡感到他的笑容既可爱,又温暖。
的确是太好了。两个都是第一次喜
上一个异
的年青人,而喜
的对像也同样在喜
着自己,世上又有甚么比这更好的事?
志宏的手,大着胆子环抱着心怡的纤
。
二人的脸相隔不⾜半尺地互望着,大家都同样在对方的眼中感到了一阵真摰的爱意。
像预感到将会有甚么发生般,心怡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感到有某种热炽约东西,轻轻庒在自己的
片上。
这便是接吻了吗?若果以后有人问她,她会这样告诉对方:初吻的味道是甜丝丝的、像火般烫的、令人像醉酒般忘却一切而
醉其中的。
(志宏!…我喜
你!…)
将初吻献给自己喜
的人,心怡深深陶醉在这种幸福的感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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