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惨无天日
当天晚上,虎仔到棚户区找到胜男,并且把老爹遇害的消息告诉了她,胜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虎仔,胜男以及梅志捷三人趁着天黑,一起潜入照相馆,把老爹的尸体抬了出来,然后运到育婴堂后面的
坟岗那里埋了,胜男在坟前三叩九拜,痛哭不已。
自打陆昱霖被捕之后,吉祥里西厢房便成为特务蹲点
捕陆昱霖同伙的地方,还好当初虎仔机警,看见弄堂口有便衣暗哨,没有贸然前往才躲过一劫。
杜太太见西厢房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在里面悉悉索索,翻箱倒柜,觉得蹊跷,连忙上楼来查个究竟。
杜太太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一听,以为来找陆昱霖接头的人到了,连忙从
间拔出
,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把
口对准来人。
杜太太见里面的人拿起顶着自己的脑袋,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特务一把把杜太太拉进屋内。
“你是什么人?说。”特务用
指着杜太太的头,厉声问道。
“我…我…我是此地呃…此地呃房东太太,我…我就住了…住了楼下头。”杜太太吓得都结巴起来了。
“那你上楼来做什么?”特务目
凶光,质问杜太太。
“我…我听到楼上有声音,不放心,就上楼来看看
。我看欧
先生跟欧
太太
关晨光不蹲了屋里厢了,我还以为伊拉今朝回来了呢。”杜太太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们两人回不来了,我实话告诉你,他们俩是共
分子,已经被抓获了,你如果知道些什么关于他们的事情,一定要如实报告,如果知情不报,以同案犯论处。”
杜太太一听,目瞪口呆,那平
里和和气气又知书达理的欧
夫妇竟然是共
分子,这着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我不晓得伊拉是**,我只当伊拉是规规矩矩呃读书人。我对伊拉呃情况不是老清
呃。我平常跟伊拉不啰嗦呃。只是每个号头来收收房租而已。”
杜太太生怕被牵连,连忙撇清自己和欧
夫妇的关系。
“那么,你看见有什么人跟他们俩来往密切?”特务追问道。
“好像没啥人跟伊拉多来往,哦,对呃,东厢房里呃人,我不晓得应该称伊沈先生还是朱先生,伊跟西厢房呃欧
太太关系蛮好呃。”杜太太连忙把朱弘达搬出来。
那特务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朱弘达,朱弘达与许淑娴之间的暧昧关系现在成了朱弘达的死
了,朱弘达提都不让提,现在这个房东太太还来佐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除了东厢房的人之外,还跟谁来往密切?”
“格就不清
了,东厢房呃先生跟欧
太太走得蛮近呃,格在吉祥里呃弄堂里,大家都晓得呃,人家呃原配还跪了弄堂口,叫欧
太太放伊拉先生一马。阿拉弄堂里呃人都讲格个东厢房里呃朱先生简直就是陈世美。”杜太太揪住朱弘达不放,依然在那儿滔滔不绝地抖搂朱弘达的丑事。
那些特务没想到朱弘达还出过这样的丑,心里不
暗暗发笑。但取笑上司是大不敬的,所以,大家强忍住。
“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也不要在弄堂里散布谣言。你听懂了吗?”一个特务连忙制止杜太太。
“勿是谣言,是事实。”杜太太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特务一拍桌子:“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让你揭发其他人,你干嘛老是咬住东厢房不放?”
杜太太吓得浑身抖了起来:“我晓得了,我勿讲了,勿讲了。”
“你再好好回忆回忆,他们家还有哪些人来过?”那个特务继续问道。
“让我想想,好像欧
太太有个外甥女来住过几天,还有欧
太太呃婶娘,哦,好像还有欧
先生呃表妹来过呃。”
“你知道他们现在住哪里吗?”
“勿晓得。伊拉难般来呃,一般住几天就走了,有呃当天就走了。”
“好吧,今天就问到这里,如果你还想到什么需要补充的,再来找我们。要是你知情不报,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的。”特务再一次恐吓杜太太。
“好呃好呃。”杜太太连忙答应,想要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特务们把杜太太的言辞都记录在案,然后让杜太太签字画押,杜太太战战兢兢地按下了手印,然后赶紧离开。
在回地牢的第三天下午,地牢的门被打开了,陆昱霖被两个打手再次拖进了刑讯室里,被按在刑讯椅上。朱弘达坐在审讯桌后面,左耳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阿强和阿龙还有另两名打手分别站在左右。
经这么一拖拽,陆昱霖感到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坐在刑讯椅上直
气。
“怎么样,这几天在这个地方反省得如何?有没有想清楚该如何跟我们合作?”朱弘达一手捂着耳朵,一手随手翻了翻卷宗,发现口供那一页里,在关键的问题下面只记载了‘不知道‘,‘不清楚’,‘不认识’几个字。他抬起头望了望对面的陆昱霖。
“朱站长希望我如何跟你合作?”陆昱霖歪斜着头枕着椅背,望着朱弘达,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态。
“只要你把徐明峰的情况如实供出,就算是你有诚意。”朱弘达的目的还是想要了解徐明峰何时何地与陆昱霖接头。
“徐明峰曾经是东江游击队的大队长,我是副大队长,他现在还是上海地下组织的负责人,我的直接领导。”陆昱霖毫不隐晦,把阿成的供词重复了一遍。
“这些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我想知道的是他去江
干什么去了?他打算什么时候来上海,是从水路来还是从陆路来,他打算跟你什么时辰,在哪里见面?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朱弘达见陆昱霖今天的态度与先前有所不同,似乎愿意开口说话了,觉得今天也许能有所突破,不
有些暗喜。
陆昱霖摇了摇头:“真抱歉,你问的这些,我无可奉告。”
朱弘达没想到第二句话陆昱霖就开始封口了,刚才的一丝窃喜转而变成了恼怒。
“啪”朱弘达一拍桌子:“陆昱霖,你是不是苦头还没吃够,还想再试试这里的‘满汉全席’?”
“朱站长手握生杀予夺大权,我陆某人现在身为你的阶下囚,除了悉听尊便之外,又能如何?要杀要剐尽管来就是了,不过,命可休,志不可夺,我劝你早点死了这颗心吧。”昱霖大义凛然,双目炯炯,直
朱弘达。
“那好,你休要怪我心狠手辣,来人,把他囚衣给扒了,铐到刑架上去。”朱弘达朝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两个打手走过来,把陆昱霖身上那件七十九号囚服给扒拉下来,然后把他拖拽到刑架旁,刑架的四个角上有四条锁链,打手把陆昱霖的双手和双脚分开铐在刑架的四条锁链上。他的那条断腿绑着石膏,硬是被
暴地拉扯分开,剧痛阵阵袭来,让昱霖不
眉头紧蹙。而肩膀上的烙伤还没愈合,双臂这样被拉扯着真的是锥心之痛,而那只
满纱布的左手被打手
暴地捏紧,铐在锁链上,更是让陆昱霖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别说是动刑了,就光这么铐在刑架上就让陆昱霖浑身直打哆嗦,痛苦不堪了。
陆昱霖被
光了上衣,他的身上
满了一条条绷带。这是马克替他包扎鞭伤时的绷带。
朱弘达拿着一把剪子来到陆昱霖面前,然后一剪刀,一剪刀把他身上前前后后的绷带全部挑开,剪断,绷带里面是一些印着血迹的纱布,已经很久没有换药了,这些纱布与皮
粘连在一起。
“说不说?”朱弘达走到陆昱霖面前,拍了拍陆昱霖的脸颊。
“滚。”陆昱霖剑眉竖起,怒视着朱弘达。
朱弘达冷笑了一声,突然从陆昱霖的左
的肋骨处用力撕下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纱布,纱布连着皮
一起被撕下,那处伤口顿时血
如注,沿着陆昱霖的身体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
陆昱霖反弓着身子,仰天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叫声,整个身子不停颤抖着左右扭动起来…
阿龙被朱弘达的举动所吓蒙,虽然拷打囚犯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业务,对于各种刑罚对人体造成的痛楚他也了然于
,对于囚徒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也早已麻木不仁,但眼前陆昱霖的惨象还是让他有种心颤的感觉。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朱弘达像是在欣赏他的杰作,看了看手上鲜血淋淋的纱布,又看了看陆昱霖的伤口,眼睁睁地望着鲜血从皮
下渗出,
淌,滴落。然后用手按在陆昱霖的伤口处,感受着陆昱霖不停跳动的肌
。
陆昱霖浑身战栗着,
着
气怒视着朱弘达。
朱弘达抹了抹陆昱霖伤口处的鲜血,涂在陆昱霖的嘴上:“我让你尝一尝你自己的血的味道。”
陆昱霖甩了甩头,双眼充血,怒目圆睁,吼叫起来:“朱弘达,你有种就把我弄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要是不招,那就让你的血一滴一滴地
尽,让你的
一点一点地烂掉,让你的骨头一寸一寸地碎掉。”朱弘达的脸上
出狰狞的笑容。
陆昱霖朝朱弘达啐了一口,朱弘达用手把脸上的血痰抹去,冷笑了一声,然后又从陆昱霖的
口处撕下一条纱布。
前像是一道血
的瀑布,鲜血哗哗往外冒。
“啊…”陆昱霖又发出一声长长的撕心裂肺的惨叫,脚尖踮起,身子朝后反弓着,两只手在空中
舞着,不停地想要挣脱锁链,无奈双手双足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他不停地左右扭动着身躯,把铁链拽得叮当作响。这犹如凌迟般的苦痛令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快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撕了,否则我把你身上的纱布全一
撕掉。我想古代凌迟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吧。”朱弘达把手上那条粘连着陆昱霖皮
的血淋淋的纱布在陆昱霖眼前晃悠着,然后扔在地上。
陆昱霖低头不语,他根本没有气力回答朱弘达的问题。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痛不
生,此时,他觉得死对他来说是种恩赐。
“还不肯说,是吗?”
朱弘达走到陆昱霖的身后,把背部的一块纱布用力扯下。
陆昱霖发出“啊”的一声长嘶,垂下了头,昏死过去。他背上的伤口像个婴儿的嘴巴,一张一合,鲜血像涓涓细
一般
淌着,整个背部的肌
在不停跳动着,鲜血不停地往下
淌,滴滴答答的,已经在他脚下汇成一滩血水。陆昱霖整个人犹如一片树叶,被悬挂着,在不停地摇晃着…
朱弘达见陆昱霖昏死过去了,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陆昱霖毫无反应。
“阿龙,去,把那套电刑设备推过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他。”朱弘达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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