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存或亡
一个家族或几个家族的力量,根本敌不过金家的军队,因为即便在风呈仪时代,金家都没输过。
所以在那些家族保卫战中,他们损失惨重。
随着一座座城池的陷落,和一个个家族的覆灭,金家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越到后面,不敢反抗的家族也变得多了起来。
用了一年的时间,金家的军队终于把风呈仪地盘上的豪门世家和盗匪清洗了一遍。
苏清影低调地住在明水城中主持大局。
一般情况没有大事,他都不怎么出面,金蔚辰筛选出重要的奏折报过来给他过目。他一天的时间,只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处理完公务。
蒜皮的事情很多,苏清影不可能每样都管,而且现在是战争时期,所以防御和攻伐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而其他,金蔚辰自然会安排相应的专业人员去完成。
苏清影毫不怀疑,金蔚辰当初能干到风国右丞相的级别,绝对是以个人能力上位的。
那些靠关系在官位上尸位素餐的官员与金蔚辰简直没法比。
苏儿坐在旁边练字。
苏清影每天教她写字念书,有时候心情好还讲各种故事给她听。有童话有神话,有武侠也有言情,反正苏清影把记忆中那些
七八糟的小说故事电视剧,一股脑地
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很单纯,苏清影说什么。她都听得很入
。
苏清影不指望把苏儿教得多聪明,但至少要她与普通人一样。
苏清影一边带着苏儿,一边考虑着战局,把北边的地盘清理干净后,就该对付风呈瀚了。
金蔚辰听了苏清影的计划,一脸疑惑地说道:“听闻夜家那边被水淹了好几座城池,子民伤亡无数,土地城池也荒废了很多,所以我们应该先进攻夜家才对啊。”
捡软柿子捏才符合人之常情,军阀利益。
苏清影问道:“你觉得风呈瀚会不会坐视我们的势力慢慢变大?”
金蔚辰摇头道:“依着风呈瀚的性格。不可能坐视。他应该会在我们攻打夜家的时候趁机攻打我们。”
苏清影又问道:“那我们先攻打风呈瀚,夜家会不会出手?”
金蔚辰低头沉
,换了他是夜临宇,恐怕也不会出手。因为自家的实力很有限。
他只会一边坐山观虎斗。一边考虑让别人两败俱伤的法子。最终他会在后面捡便宜。
除非夜临宇突然死了,换成他的儿子坐镇,有可能会鲁莽行事。否则以夜临宇那腹黑稳重的性格,肯定不会贸然对金家用兵。
金蔚辰思量再三道:“夜家大约有八成可能不会出兵。”
暗地里捣鬼却是极有可能。
苏清影觉得金蔚辰也实在太谨慎了,和他说话还要算计着说,唯恐说错。
他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希望他家动手,反正他一动就要死。对了,他会不会和风呈瀚联合?”
若是那两家联合,他们这里还是有些吃力。虽然归拢了风呈仪那边的人,可到现在还是处于威慑的阶段,不能一下将北边的人马收归己用。说实话,不能确定那些人的忠心,苏清影也不放心把他们放在军队中,万一哗变,他还要带兵镇
,实在太麻烦了。
苏清影考虑了很久,还是能够确定,北边的人马不可能马上就能用,这需要时间去磋磨。
金蔚辰摇头道:“夜家若和风呈瀚联手,只可能被风呈瀚马上吃掉,夜临宇这老匹夫没那么蠢。”
风呈瀚
毒,对自家兄弟都心黑手狠,更可况是夜家。夜临宇投靠风呈瀚只可能死得更快些。
苏清影点头。好,他们不联合,自己这边才省力些。
然后苏清影吩咐道:“先练兵,我们先不急着用兵。那些府卫收过来要好好的练。还有北边那些人,一部分,一部分地调到最前线磨磨锐气,否则将来不好用。”
府卫是各大世家的打手,平时也有
练,其实在武力方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因为他们过去效忠大世家,所以难免就会有拉帮结派的习惯,一个大世家的总会联合在一起,这在军队中并不是好事。
所以苏清影把他们招募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散他们,让他们没有办法联合。而且还安排他们进先锋营,每次打仗都让他们冲在最前面,不拼命就会死。
那些府卫,刚入军营品级低,又是在先锋营,平
的
练很严格,每天累得贼死,若是不靠拼命根本没机会翻身。所以那点叛
的心思也在严酷的环境下被消磨殆尽,只想着立点功勋来改变现状。
相对北方的兵马,其实府卫要更好用些,因为有那么家族在后面控制着他们的家属。
风国南方四季炎热,它的最南边是一片海域,这里是月华大陆唯一一片正常海域,里面的鱼虾都是可以食用的,不像其他国家临海都是魔海域,其中都是成
的妖魔,就算捕捉到,那也是剧毒不能吃。
前年发生的海啸已经过去了,海水也退了,那些被淹没的城池重新
了出来,可惜,因为人死得太多,后来有疫病横行,又死了一些人,所以这几座城已经几乎没有人居住了。
房子破烂,城池也成了废墟。
没有受到海啸影响的城池情况好些,有百姓居住,街道上也有百姓行走。
南边最多的是海产。
在月华大陆,海产是风国的特产,而这特产就来自风国的南方。
在其他国度,海产是只有贵族巨富才吃得起的食物,因为海产只有风国东部和南部才出产。所以运输到别处去有很大的问题。
好在那些海产商人中,有些人是有修为的,小神境强者自然不屑去干运输的行当,但高级修道者或者圣级修道者,还是会有一些为了钱财在做海产运输,为了保鲜,他们用宝石空间装载新鲜鱼虾海产运往各国高价出售。
然而,自从风国发生叛
,其他各国的贵族更加少有吃到那些海产。
因为时局动
,路途上有不知名的风险。各个势力都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自己的领空飞来飞去。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制空权这一说。但很明显,如果修道者从一个领地飞到另一个领地,自动就被认为是
细,一旦被发现。是要被人从天上打下来的。
因此。新鲜的海产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晒干腌制的海产在流通出售。
一些商人。冒着战争的风险等候在夜家领地的边界,一旦那些海产运过来,他们便买下来。然后通过各种方法发往各国各地。
夜家对于这样的贸易是不
止的,因为他们的府库收入完全就靠这些海产流通的税收。
南边也产粮,不过粮食产出不如西边,当然,他们人口不多,粮食就算不多也可以对付着过。最要命的是南边没有多少他们用得上的矿藏,譬如金银铜矿,明显贫瘠。
上天给了南边一片丰富的海域,却拿走了其他东西。
民是南方的一个特殊存在。其实
民这种现象也不止南方有,但是比起其他地方,南方就似乎多了些。被大水淹没侥幸未死的人们,家园被毁,一无所有,沦落为
民,
在南方的各个城池。
他们衣衫褴褛,头发蓬
肮脏,他们甚至没有吃的,但是,他们却不会饿死。
因为南方有丰富的鱼虾海产,那些卖不掉的臭鱼烂虾被丢弃在城市边沿,他们会去捡食,还有山中树林中那些各样野果,虽然味道可能不算好,却也能吃下去。
他们没有房屋遮风避雨,就在大树底下,甚至运气好的还能找到树
山
居住。
南方炎热,只有热死的人,没有冷死的人。唯一不好的是树林中那些毒虫比较厉害,然而久居山中的人,其实也能找到一些植物,嚼细擦在身上,毒虫闻了味道就不来叮咬了。
在南方,只要不是懒得整天睡着,基本上也不太可能饿死,但想要发财,或者活得像点人样,那却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总体来说,南方的平民的状态应该是饿不死,活不好。
夜家便是统治着这样一个地方。一开始,夜家便看中了这一片富庶的地方。而它的富庶完全来自于海上。
夜丞相很清楚,每年,风国国库百分之七十的收入都是来自于这片海域,所以他一门心思地把这个地方占了。
他以为占了这地方,就相当于抱到了一个聚宝盆。
可是结果,四方势力各自割据,然后他的海产便再难出口了。因为他这地方距离其他国家很远,都间隔着别人的地盘。
依靠自产自销,结果便是满街道的臭鱼烂虾,招惹无数苍蝇虫子,却让他的府库没有进项。
海产只有通过出口贸易才能把大量的财富换回来。
现在大家据守一方,这财富通道便断绝了。
依靠南方百姓种粮食种菜,是收不到多少税赋的,没有商贾流通,南方就像死水一潭。
夜家割据一方,必然有大量军队作为依靠力量,而军队需要供给粮草、兵器、饷银,这些只靠田地间那点少得可怜的税赋是
不够的。
之前,风呈仪占据北方的时候,虽然与他们夜家关系紧张,但为了从海产贸易中获利却也能接受商人之间的
易,虽然税收重了好几成,但好歹那也有得
易,夜家还有那项收入。
但自从那该死的天命之子横空出世,把风呈仪
退回了深源,金家就彻底掐灭了这项海产贸易。
他们金家的主要收入来源根本不靠海产,所以对海产的利润似乎也毫不在乎。
商人们利用关系暗中疏通了很多次都没有用,因为之前给他们开方便之门的那些贵族都被金家灭族了。
金家把北边收过来,不止把那些大家族清理干净,还把他夜家的财路彻底断了。
真是够狠的。
夜临宇看着府库财政报告的书简,看着那让他心头淌血的数字,实在忍无可忍地摔了一个墨玉镇纸。
三个月前府库的钱财已经不足以供应军队,是从他们夜家私产中出的,现在没有进项,莫非还要拿他们夜家的私产?
这样下去,也不用打什么仗,光是军队中那十多万的人就能把他们夜家吃垮。
他们夜家破产,还谈什么割据一方。士兵没有军粮饷银,马上就能哗变了来反噬他家。
夜临宇已经有一种灭顶之灾靠近的感觉。
跪在地上的府库官员吓得全身颤抖。墨玉的碎片飞溅而起,将他的脸皮划破他都没觉得疼,而是觉得害怕。
府库没有税收财物入账,是事实,但他害怕夜临宇认为是他贪没银钱。
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在这样收入的状况下贪没一个铜子。
过去府库收入很高,金银堆积如山的时候,他顺手拿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根本没有进项,他想拿也没得拿啊!
夜临宇很愤怒,但是他没有杀府库官员,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那不是府库官员的错。
一切的
源是金家。
金蔚辰,这个老匹夫,当初在风国朝堂上就处处与他掣肘,现在,大家都造反了,依然还要拿捏他。
夜临宇原本觉得自己占了一座大宝库,现在却发现,自己不过拥有一堆臭鱼烂虾。
那些东西不卖出去就变不成真金白银粮食兵器。放久了还会坏掉。
投降意味着被人吃掉,金家和风呈瀚都不是好东西。
但不投降他夜家却已经支撑不下去了。照现在的状况,他夜家的私产支撑那么庞大的军队开支,不会超过三个月就会彻底破产。
这是要命了啊!
夜临宇知道自己正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样的财政问题处理不好,他就会带着夜家走向灭亡,就如同被金家灭掉的那些家族一般凄惨。
“去,让大郎、二郎、三郎到这里来见我!”夜临宇对着地上跪着,体如筛糠的府库官员说道。
那府库官员一听,如蒙大赦,连忙磕头答应,然后起身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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