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刘庸赶到庐州时就听说宋蒙两军在寿州城下打了一仗,宋军死伤过万,惨败而走,寿州已被围的⽔怈不通,吃了亏的各路宋军并没有反攻雪聇的打算,而是忙着掩饰败绩造假邀功。靖淮帮副帮主宋士湘带着五万两⽩银在庐州奔走呼号,呼请朝廷出兵解寿州之围,银子流⽔样花出去却都似打了⽔漂,没有半点回响。刘庸只停留了半⽇便继续赶路,寿州被围后,各地赶来救援的靖淮帮众三五成伙,十五成队络绎不绝,到寿州城下时已聚集有五万多人,声势十分浩大。刘庸听从宋士湘计策,竖起旗帜,自称靖淮将军,封副帮主刘仲林为镇关将军,宋士湘为先锋将军,李云唐与定胡将军,将聚集起来的五万帮众编成飞虎、飞豹、擒龙三军,将城中守军万余人改成翔凤军。宋士湘率飞虎军一万人为先锋进抵城东唐山镇,遭遇蒙古汉军三个千人队,飞虎军尚未摆开阵势,蒙古军已经卷杀而来,宋士湘惨败,一万大军瞬间溃散,余部千余人向八公山上退去,半道又遭蒙古骑兵截击,竟至全军覆没,宋士湘孤⾝一人逃回。
刘庸闻讯大怒,率擒龙、飞豹二军掩杀过来,苦战至深夜将蒙古人
过淝⽔,两军数万人进抵河边却发现无船可渡,原来河上船只早被蒙古人调至河西,蒙古人又在河西沿岸点起数百堆焰火,照的河面跟⽩昼一般。刘庸与宋士湘商议后命大军连夜伐木造筏。三四万人马一齐动手,将河东竹木砍伐一空,又拆毁民房取木造船,刘庸以家国大义、兄弟⾎仇
励众将,一时士气⾼涨。眼见天明,河东岸已经造出数百条木筏,刘庸催兵渡河,数千健儿乘着竹筏
着箭石奋勇抢渡,一时鼓声雷动杀声震天,苦战之下前锋终于登上西岸,蒙古人守军向西向西北退却。刘庸挥军跟进,一时船少人多,众军只得趟着刺骨冰寒的河⽔泅渡,半个时辰后过河者超过万人。眼见胜算在握,刘庸狠狠地吐了一口
中的闷气,正要渡河西进。突然间,天摇地动,但见唐山、九龙、谢集方向烟尘冲天,上万铁骑摆开阵势排山倒海般地庒过来,将修补军械,救治伤员的后军瞬间呑没,气势所及,不可阻挡。刘庸眼见此景“哇”地一声噴出一口⾎箭,只觉得天地灰蒙,山河旋转。原来蒙古统帅刘整闻知刘庸挥师五万前来救援,心中也是惊慌,又见布置在唐山镇的三千精锐败归更是惊恐,连夜赶到河西布防,待得知刘庸没有乘胜渡河而是停在河东造船,不觉仰天大笑道:“刘庸真是庸人。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偏将问他缘由,刘整笑道:“这河宽不过一里地,秋冬季节河⽔既少⽔流也平缓,徒步涉⽔,一盏茶的工夫就能攻过来。其时兵锋正盛,谁可阻挡,可笑他竟不知这个道理。”偏将道:“想是他怕多伤人命吧。”刘整冷哼道:“今晚渡河不过死个四五千人,明早我让他片甲不存。”于是亲率主力骑兵一万人趁夜⾊绕道唐山一带隐蔽,趁刘庸渡河到中途首尾不能相顾时这才突然杀出。
河西本已退走的蒙古军,此时也反⾝杀了过来,南面又有数十艘铁⽪蒙甲船顺流而下冲击靖淮军,这些舰船原是安丰军⽔师,战败后投降蒙古人,此时甘当爪牙反攻过来。蒙甲船船⾼力沉,船舷两侧各布置十名弓箭手,这样顺⽔冲杀过来,撞翻竹筏无数,
杀那些无遮无拦的泅渡者更不可计数。刘庸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领数千残兵退往八公山,半途又中伏兵,⾎战之后,总算凭着地理
悉稳住阵脚。
此时已是午后,五万援军全军覆没,死伤三万有余,一条清江⽔染成了浓红。被俘的七八千人,刘庸连襟周茂赫也在其列。蒙古人将其驱赶到城下,令其负土填平护城河,众人眼见守城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故友,哪里愿意?就在阵前反了起来,⾚手空拳对付别人长刀利剑无异于送死,眼见得城外杀得尸积如山,城里守军趁势出城接应,不想这正中了蒙古人的计策:一队蒙古骑兵早已埋伏在东门外的小松林里,只待城门开启,便掩杀过来。周茂赫见势不妙只得
⾝而出用⾎⾁之躯来阻挡骑兵,⾝后众人见了也舍⾝赴死,这一耽搁,守兵才得将城门关闭,蒙古人杀至城下被箭石所阻,恼恨之下便将堵在城外的这数千手无寸铁的降卒当做⾁靶,肆意劈砍,只杀到红⽇西坠,城外数里已是尸积如山。七八千人的尸体将城东门和南门一带的护城河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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