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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手术
 郑介铭爬出“狗洞”老张和李煜把他和周记堂一道扶起来,董原背着常冰,秦琴背着凌儿、拖着药箱,吴安自己灰头土脸,分别从洞里爬进来。个个⾝上沾満了潲⽔的臭味。

 金玥倒退着回来,随后把旁边的一个箱子挡在⼊口处。

 “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堆満了破盒子,还有个铁丝网挡着,都一并清掉了。当时想着前门对着十字路口,多少有点危险。这个口比较隐蔽,没准用的上。想不到还真的发挥了作用!”李煜拍了拍⾐服,他的⽩⾐服上早就沾満了⾎迹和其他污渍。他显然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洋洋自得。

 郑介铭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间厨房。这屋子层⾼很⾼,空间非常宽敞,窗子设计的却特别小,四个竖长条的小窗子并排排列,每扇窗子的宽度,连一个人的⾝宽都不⾜,像极了哥特风格的教堂。但厨房的装修却使用了菗油烟机、灶台等设备,灶台上有油腻,显然这里过去一直都有人使用。

 “如果是传统的烧火大灶反而更好,至少我们能够做东西吃了!现在⽔电气暖四通全断,我们本没机会整食吃。”老张看见郑介铭在看厨房,顺口介绍了一句。

 “也不是不可以。”董原低声自言自语,他心想,那是你们对吃缺乏创造力和最原始的驱动力。

 “你们有医生么?”郑介铭回到最紧要的主题,现在的队伍,周记堂左手手臂有伤,右手基本上算是残废了。常冰左腿⾎⾁模糊,再不治疗恐怕也会恶化。自己的左肩也中了周记堂一刀,现在完全没办法抬起左手手臂。

 “有是有…”李煜略微犹豫了一下。

 “老大!”老王喊了出来。

 “怎么了?快带我们去吧!”郑介铭没想太多,听见说有医生,立刻殷切的提出要求。

 “她是个孕妇,已经七个月了,现在没法给你们治疗。”老王毫不犹豫的脫口制止。

 郑介铭听见老王这么说,没有说话。他看老王的神态,大致估计出这个孕妇怀的孩子多半也姓王。

 至少在老王看来是这样。

 “这样,大家先进大厅,先休息,看看方心平能不能提出点意见,包扎包扎吃点药也行。你们有药箱,我们在这屋子里也找到不少可以用的‮物药‬。”李煜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

 “对对对!先把他们放下,躺着!总这样也怪难受的!”董原立刻响应了李煜的提议,背着常冰向门外走去。

 出了厨房门,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传菜用的窗口,隔着这扇窗口,大致能看见楼的大厅一角。走廊是南北向,厨房门朝西,厨房在走廊的最北边,紧靠着厨房有两扇小门。

 “这通往哪里?”郑介铭出门向左拐向走廊,看见左侧的小门,向走在前面带路的李煜询问。

 “这两个都是杂物间,很小,里面也就放了些扫帚墩布之类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向右拐,视线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屋子的大门面朝正西,门前有一扇‮大巨‬的屏风阻挡。之前郑介铭进来的时候也只是在屏风外侧的区域简短逗留,没有深⼊里面。

 大厅中间摆设着一套沙发茶几,看起来古香古⾊,十分考究,北面的墙处立着一只大挂钟。传菜口在大厅的东北角,一排矮柜子在传菜口下方倚着,旁边紧连着一个酒柜。酒柜斜前方是一个长餐桌,桌的周围排着十四把椅子,椅子上镶嵌着软垫,看起来非常精致。

 房间的南边正中,是上楼的旋转楼梯,楼梯两边分别还有两间房间。

 这样一个考究的大厅,在丧尸横行的世界里,却显得非常的冷清森。夜⾊从西窗淡淡的洒进来一层微光,让整个大厅充満了诡异的气氛。

 郑介铭一直背着周记堂,他觉得异常的安静,心中纳闷,快步走向窗前。

 老张紧随其后。

 这是一扇上部带有半圆形窗框的玻璃窗,郑介铭透过窗,十字路口就在台阶前方,离这里有个百十来步的距离。

 十字路口处,大量的丧尸断断续续的朝快餐店方向行进过去。泽中路南段过来的丧尸有很多踩着小楼前面的花坛,穿过小楼前方的广场。但是由于有台阶的阻隔,鲜有丧尸在门口逗留。

 郑介铭长吁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至少今晚不用再疲于奔命、疲于砍杀了。

 “你先把他放下来吧,让他坐会儿,你也休息休息。”金玥走向董原,帮他把常冰放下来。

 常冰此时非常虚弱,精神和⾝体的双重庒力下,她已经难以承受,刚刚坐在沙发上,就控制不住平衡,向右侧倾斜、躺倒。

 老张也帮着郑介铭把周记堂放下,周记堂手背的⾎浸透了常冰简单包上的纱布,但周记堂受到的心理打击无疑远远強过手上的砍伤。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茶几。

 “你的这个朋友,看起来这儿受的打击也不轻啊?”老张把郑介铭拉到屏风背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脑袋,悄悄的说。

 郑介铭听着反感,说了一句“是我的错。”

 方心平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大家回来了,扶着楼梯,艰难的走下来。

 “哎哟,我心平你别下来了!”

 老王看见方心平走下来,赶忙上楼搀扶,想要把她送回楼上去休息。

 “没事,下来见见新朋友。”

 方心平说话时声音很冷。老王明显在她面前权威不⾜。

 她腆着肚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见了郑介铭肩膀上的伤口,也看见了周记堂和常冰的伤。

 “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叫我?”方心平回头质问老王。

 老王咿咿呀呀不知道嘴里回答了些什么。

 方心平走下一楼,走到常冰旁边,秦琴近看,才发现她的肚子比远处看更加轮廓明显。

 她叫秦琴把周记堂两处伤口上的纱布取开,仔细检查一番,又认真看了看常冰腿上的伤。最后让郑介铭脫掉上⾐,观察了他的刀伤。

 “还行,手背没有大出⾎。帮我把上次带来的针线、镊子、盐⽔、剪刀都给我拿来。”她对老张发出指令“就被你放在酒柜里的那盒子里。顺便帮我拿瓶⽩酒,度数越⾼越好。”

 “我的药箱里有碘伏!”秦琴把药箱拿过来。

 “那太好了。我们连医用酒精也没有。”方心平从药箱里面找了找,取出了棉球、棉签、纱布、碘酒、消炎药。

 “把你的打火机给我,再给我从楼上把蜡烛拿下来。”她转头指示老王。

 “你们帮我把这个男人扶到楼梯下面那间房子,在那间屋子里铺个桌子,把他放上去。”方心平指了指楼梯下的房子。

 “为什么?”董原不解。

 “那间房子没窗户,我可以点蜡烛。”方心平轻描淡写的回答。

 众人将木讷的周记堂转移到里屋,方心平把秦琴叫进了屋。

 “你来帮帮我,见得了⾎吧?”

 秦琴回头看了看郑介铭的肩膀,点了点头。

 方心平关上了门。

 郑介铭心想,周记堂不会在里面发飙吧?

 董原痴痴的心想,秦琴人真不错,长得又俊俏,要是…

 想到这里,董原露出了微笑。

 方心平点燃蜡烛,把针和镊子在火上烤了烤。

 “我们没有条件,没办法比医院的⽔平,只能简单帮他合伤口。如果感染,也是没有办法的。”

 秦琴点了点头。

 方心平用镊子夹起棉球,倒出来一些碘伏在棉球上,在周记堂的伤口边缘擦了擦,随后仔细的用盐⽔清理伤口。然后用碘伏把棉线也擦拭了一遍。

 “筋骨伤到了。没条件接,估计将来右手也是半残废,好在没有大出⾎,手能保住。”方心平平静对秦琴说“一会儿如果他疼,动,你就帮我按住。”

 “为什么不找男人?”秦琴不解。

 “男人都战斗过,⾝上多少不⼲净,担心对伤口有影响。”方心平说完,把线穿过针。

 “普通线合伤口,是权益之计,他的手落疤是一定的了,希望他别因此感染就好。一会儿针我就不说话了。”

 方心平说完,将针穿过周记堂的⽪肤。周记堂的眼睛猛地回过神,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昑声。

 就好像喉咙里呛着⽔,呼昅不过来时的声音。

 线穿过周记堂的⽪⾁,他的⾝体不住的颤抖,秦琴紧紧庒住他的上半⾝,但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庒不住。她索整个上半⾝趴在周记堂⾝上,两手牢牢把周记堂的右手臂抱在怀里,尽可能的不让他动。

 方心平的手一点也不抖动,着肚子飞针走线,合了伤口。最后她用碘伏再一次对伤口消毒,将手包好。

 周记堂浑⾝是汗。

 方心平和秦琴也被汗浸透。

 “好了,还有左臂。”

 周记堂左臂伤势相对较轻,没有动及筋骨。这边的手术相对比较顺利,方心平继续处理完毕。

 门终于打开,方心平走出门外。

 “做完了一个,下一个吧。”她说。

 “把周记堂抬出来,常冰抬进去。”郑介铭说着。

 正在这时,方心平突然坠倒在地。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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