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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跟踪飞落
 跟踪飞落一看,下面乃是形如天井的深⾕,四面皆山,危崖环立,当中一片三四亩大的平地,草木不生,石⾊如火,景甚荒寒森。地上放着一个瓦钵,那道⾎焰正往钵中投进。

 田氏弟兄见状,又惊又怒,抬头细看,四面崖壁上分列着七个仅容一人起坐的小洞。那七个石洞中,各有一个须发如银的老者坐在其內,彷佛⼊定已久。***

 天井深⾕下危崖壁上七老,为首者姓文名成,当初原是世家公子,从小好道,踏遍字內名山,结了五个同道至:诸有功、钟在、毕半、余中、归年。

 大家都过中年,方在⾼丽贡深山之中,得到一部⽟匣道书。得一散仙鄢望指点,并与六人结为兄弟,一同修炼。人都称为“丽山七友”得道已千余年,一向逍遥自在。这⽇忽听佛号之声,即见一个相貌清瘦的老和尚,从容走来。

 来僧是尊胜禅师,见面便劝七老归⼊佛门,做他徒弟。七老见他強为人师,妄自尊大,又好气又好笑,逐走了事。不料禅师抱有极大愿力而来,禅功坚定,行时并发宏愿,非将七老度⼊佛门,决不罢休。

 便在左近井天⾕中打坐念经,所持又是佛家金刚天龙禅唱,不论相隔多远,只要生具善,则心念所及,全能使对方听到。由此七老时闻经声,琅琅盈耳,⽇夜不断,枉有一⾝仙法,不能去掉。

 其势又不便寻去理论,本就有气。这⽇无心中谈起和尚奇怪,并无法力,怎会由老远把经声传⼊耳內,别人偏听不见。

 四老毕半偶曰:“这和尚虽然不会法术,颇似一个有道力的⾼僧,否则你我七人的法力,经声怎地噤制不住?如再上门,我真想仔细问他一问呢。”

 话刚说完,经声忽止,禅师又已走来。双方各用机锋问答了一阵,七老全被间住,无言可答,一时恼羞成怒,便问:“你有何法力,收我七人为徒?”

 禅师微笑答说:“我四大皆空,用什法力?只为见你七人善深厚,途未返,不久天劫将临,发此慈悲。

 只凭定力宏愿,将你七人引度到我门下,要那法力做什?”诸有功比较暴,将禅师锢在法坛之上,连用噤制迫令死心,不许再用经声贴噪。禅师笑答:“你们自己要听,⼲我何事?如嫌烦恼,何不皈依?”

 七老大怒,立施噤法劾制。禅师已参上乘妙谛,悟彻真如,本具有降魔无上法力,便十万天魔、刀山火海也奈何不得。为了夙孽未完,曾发宏愿,虽有法力,并不施为,只以坚诚毅力普度有缘。

 终是道浅魔⾼,愿力有余而公信力不⾜,致接连七⽇,备受⽔火金刀与摘发刺⾝之刑,历尝诸般苦厄,始终定力坚強,面不改容。

 七老毒刑噤制伎俩已穷,见禅师噤得住三清噤制之术,果真大无畏,除非将人杀死,但又无此冤仇,实在下不得毒手,真是骑虎难下。正在为难,禅师忽然口宣佛号。七老听去,却似当头喝,心神皆震。

 猛触灵机,当时大悟,不约而同,一齐拜倒,俯首皈依。只惜佛门中最重因果,毒打噤制酷刑种下恶因,便禅师自愿解冤,将来也难免于⾝受。时尚未至,未得披剃。暂收为记名弟子,再传降魔法力,分头修善积功。

 第七⽇禅师便自离去,要完成最后夙愿,亲自度化尸毗老人。就因度化七老失误,公信力有所不及,并发誓愿:如不将此魔头以虔心毅力感化,绝不离去尘世。尸毗老人原是蔵族人,那时才初得道,虽然不愿归⼊佛门,但也不忍伤害禅师。

 禅师施展最⾼佛法金刚天龙禅唱,木鱼之声⽇夜不断。老人始而因觉对方纯是好意,又为至诚所感,后嫌梵唱之声老是萦绕耳际,无时休息,不由怒,便施展大阿修罗法,将禅师封噤在⾼丽贡山中一座崖洞之內。

 那地方大只方丈,左临绝壑,瘴气蒸腾,前有⾼山低覆,终年不见⽇光,风刺骨,四外俱是前古森林,毒蛇猛兽成群出没,端的危机四伏,凶险异常。

 老人将禅师噤闭之后,笑道:“我本不想伤你,是你惹厌。我今将你噤闭在此,只要悔过服输,将我洞口所留铁牌翻转,立可脫⾝无事。

 否则,你禅功虽⾼,无甚法力,这里夏有酷热,冬有奇寒,夜来风刺骨,⽇间瘴毒蒸腾,还有毒蛇猛兽,均能出⼊侵害,你却不能出洞一步。如何噤受,死活在你自己。”

 禅师笑道:“我已对你发下誓愿,如不将你亲自度化,甘堕地狱。否则我门下七弟子均具佛道两家降魔法力,焉知不是你的对手?”七老发现禅师被老人擒去,大怒赶来。

 禅师笑道:“你们既然志切皈依,如何又犯嗔戒?我志已定。你们如若真个志行坚定,各自回去,礼佛虔修,只等度了这孽障,便我师徒功行圆満之时。”七居士依命,狂笑而去。

 禅师由此坐枯禅,冥然若死。时经数百年,尸毗老人有一次行法推算,得知禅师门下有七居士,别的全无所知,也就忽略过去。

 直到三百年前,老人忽然改变心志,归佛门,哪知踏遍全山,都找不到那所在,用尽心力,也推算不出形迹?无如素強傲,不甘示弱,又有魔暗制,也就不再理会。

 今⽇已是尸毗老人应劫之期,七老料其数尽,一旦应劫则无可皈依,师徒功行圆満遥遥无期,才开放幽⾕,夺取⾎焰,意引尸毗老人过来,但比田氏弟兄先来的却是魔。

 魔神光扫描出尊胜禅师已滞在离恨天內奈何茫海中,出⼊不成,度化之愿已成画饼,累及七老。纵七老能助尸毗老人超劫,也错过了皈依时机,师徒长堕地狱。

 魔眼见篡攫阿修罗魔教为己用也面临功败垂成,知空言代筹不唯无益,更必发对方与尸毗老人敌忾同仇。要七老⼊信,只尊胜禅师遗躯可用。

 先天法体注⼊尊胜禅师⽪囊,得知尊胜禅师败道,历生修为付诸东流,只识海未化。同时,田氏弟兄猛想起魔光与师⽗心灵相合,休说外人决收不去,就被制住,师⽗也必警觉赶来,怎会毫无动静?

 越想越怪,不敢造次。就在此迟疑间,魔搜出禅师曾有说尸毗老人⼊魔已深,必在万分危难,百死一生之际才前来引度。到时,任魔法多⾼,也全无用处。有所本于权威,则危言耸听也成金科⽟律。

 于禅师头上忽起一圈佛光,启事灵识。七老意会,当时大彻大悟,心地空灵,转为落井下石。田氏弟兄也忽然福至心灵,便向正面一个年纪最长的老者躬⾝下拜道:“诸位老先生尊姓大名?为何无故作梗,将我阿修罗神焰收去?”

 便听有人发话:“那魔焰自向我天浮杯中投到,你自己取走便了。”那瓦钵果在原处未动,只是空无所有。

 田氏弟兄悟不了佛空灵,无中之有,方自惊疑,又听左壁上有人发话道:“七弟,此子不是我门中人,何必费事?由他去吧。”说到未句,声如巨雷,宛如当头喝。田氏弟兄心灵皆震,偷觑崖上发话之处,洞中老人仍各端坐,无一言动。

 同时瞥见上空⾎光一闪,耳旁又听有人喝道:“你师⽗大劫将临,回去不可多言,到时还有解救。去吧。”田氏兄弟随见那片⾎光往上空浮沉游动,连忙飞⾝直上。

 刚刚回收,脚底忽起风雷之声。低头一看,已变成一座童山危崖,方才人物和那井形深⾕全都不见,忙即飞回。

 魔就留下,融通尊胜禅师躯壳以为后用。七老也经魔灵识指点,悟彻玄机,得了佛门上乘真谛,旃檀佛法澈悟通透,吹过一阵旃檀香风。

 李洪恰好追到,闻得香味香氛非檀非旃,再见向南壁上有石洞若龛,洞口魔牌闪烁魔光,一时福至心灵,触动灵机,将噤制魔牌毁掉,应了尊胜禅师的前言,决不自己动那魔牌。

 紧跟着一片极柔和的祥霞淡淡地闪了一下,倏地现出大片奇景,转为一片园林,左右⽔碧山青,繁花似锦,⽩云如带,横亘峰,景绝清华,一尘不染,有几个⽩⾐老人席地而坐。佛家原重报施。

 代毁噤制魔牌虽是举手之劳,却关系重大,影响所及是成败之契机。七老中的鄢望对李洪最是期爱投缘,朝下余六老互看了一眼,似有默契。

 便命李洪往取一片树叶,互相传递,各诵咒语一遍,再画一灵符在上面,与李洪,说:“此是西方佛木桫椤树叶,经我七人施展佛法,已与心灵相通。

 如有什事求助,照我们所传诀印施为,我们元神立时随念即至,一任对方法力多⾼,也伤害不了你。只是时间匆促,此符仅能用三次,便失灵效,不到紧急,不可轻用。

 六位道兄外功早完,惟独我还有欠缺,此去皈依佛门,必还要往人间修积,也许还有相逢之⽇,不似你和别位道兄只有一面之缘。”李洪知道七老一心皈依,不久便同证果,为此一人耽延,必非得已。

 猛触灵机,躬⾝答道:“弟子蒙七位老前辈深恩成全,无以为报,请代完此善愿,不知可否?”七老闻言,面上同现喜⾊。

 鄢望笑道:“此子真个可爱。我本不应使你小小年纪为我当此重任,但我弟兄七人誓共安危成败,为我一人耽延正果,心正不安。难得你有此愿力,倒也两全其美。

 无以为报,此是我昔年行道时所用宝囊,內中法宝虽非你随⾝至宝之比,也颇有用。另外一本道书,还有两道灵符、一面宝镜,⾜能防⾝。全都赐你,由此你便算我替⾝如何?”李洪大喜,忙即拜谢。一旦善愿代完,七老外功完満,飞升极乐。

 只是桫椤灵符三次未完,仍是元灵系凡,必等李洪证果,或用完三次,才得解脫,不过已无需重⼊红尘,不虞失堕。就在李洪离去片刻,尹松云竟自投死路。

 此人好夸其弦簧之⾆,于均衡对峙中,专注于从灰⾊地带处混⽔摸鱼,自持有枯竹老怪灵符⾝,投机取巧,在尸毗老人面前现⾝。

 无奈形势人比強,自⾝力微,有若蛋卵撬石,更被魔播弄竹叶灵符,竟成徇私罪证,被囚⼊天宮。一片五彩云霞飘过,竟是蜀山重临,光景若更胜往昔,‮红粉‬的香光雾影中,无边无际,不问何方,都是望不到底。

 一阵香风过处,觉心神浮,微微陶醉在昔⽇一群心战盟友丛中,比起从前越更忠诚热⾎。毕竟畜道浅,那知全是魔鬼影子,随心所系而现六七情。

 这九流道专修幻境离,投机取巧,不自量力,效婢学夫人,出口成浆而惑世。念力所及,残壮化巨笔,点画于魔鬼影子之间。不堪刮,经不起火搜精竭髓,销骨亡魂,化为一具空⽪壳,元神也无幸免。

 尸毗老人自己这面,虽将逃魔困住多时,但群魔一任威吓利,也只互相怒吼,猛扑強挣,就是不肯降顺。同时牢中诸魔也在暴动,稍一疏忽,就许被其攻破。老人空自愤怒,无可如何。一切全在对头的计算中。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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