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本命神魔
本命神魔⾝上绿光立随雷声震散,现出一个其红如⾎,相貌狰狞的魔影。易静扬手又是一粒银光,叭的一声,⾎焰纷飞中,连那魔影也被震散,化为乌有。
铁姝虽然近年九子⺟天魔已到功候,一部诸天秘魔玄经也全精通,无如两次和尸毗老魔对敌,元气伤耗太过。加上那面元命牌又被毁去。
前后几次吃亏,元气大伤,除非当时有一修道多年的元神供其昅收精气,再乘其
啖生人精⾎昏昏如醉,施展秘魔玄功,也还至少要炼上一甲子方可无事。
却
错
差,以致⽇后死在一个凡人之手。三枭神魔和所有凶魂厉魄,俱都赋
凶暴忍残,⽇受魔法噤制,服那苦役,并受炼魂之惨,怨毒已深。恨不得反咬主人怈愤。
那面制它们的法牌令符忽为敌人所毁,这一来,反叛立时暴发,纷纷同声厉吼,张牙舞爪,目
凶光,狂噴毒焰,口中獠牙错得山响,一齐返⾝,竟齐朝魔女争先扑去。
魔女当时闹了一个手忙脚
,又因元命牌一破,防⾝至宝秘魔神装立时暗无光华,不经魔法重炼,已难应用。一见群魔纷纷反扑,势急如电,慌不迭解下
间那面三角令牌朝前连晃。牌上有一股紫绿⾊的火弹朝前
去,打得为首三魔満空翻滚。
三魔虽被挡住,仍然不退,反更
怒恨极,必
得而甘心,前仆后继,目
凶光,口中连声怒吼,満嘴獠牙
错,声势反更凶猛。四外千百成群的恶鬼,又各顶着一朵绿
的鬼火,口噴毒烟,悲声呼啸而来。
魔女见不是路,不噤惊惶愤恨。赵长素隐⾝在旁,本可无事,偏因记仇心重,人又凶狠诡诈,知道鸠盘婆不来乃是为他,便心生毒计,意
怒魔鬼,使与铁姝拼命,以便
悍
出场,于是假意助战,将手中秘魔丧门箭对准神魔,口中大喝:“无知魔鬼,不去杀害敌人,怎倒忘恩叛主?”
铁姝以乃师迟不出场,料定痛恶老魔,不肯违背昔年誓约之故。不将老魔杀死,决不会来。这些魔鬼非有修道人的精⾎元神去喂神魔,不能使其就范。这厮虽是师⽗昔年情夫,双方早已恩断义绝,当此重要关头,还顾惜他做什?”
心念一动,竟起杀机,狞笑一声,冷不防施展玄功变化,元神化为一条碧光闪闪的鬼影,朝赵长素当头罩下。跟着把三角令牌一晃,朝老魔一指。为首三神魔立舍铁姝,各咧着一张⾎盆大口朝赵长素扑上⾝来。
赵长素只知算人,疏于防范,不料铁姝突然翻脸,骤出不意,⾝子已被铁姝元神罩住,想要逃遁,已是无及,无法挣脫,情急之下,厉声疾呼:“铁姝不可太毒,就要杀我去制神魔,也请将元神保住,与你师⽗见上一面。”
随听一个老婆子的口音冷笑道:“昧良无义的老鬼,还有面目见我?昔年你对神魔曾发誓言,今已应验。我因不愿见你死时丑态,故未前来,累我徒儿伤了好些法宝。你既再三求告,容你见上一面,使我快意也好。”
易静听这声音宛如枭鸣,听去若远若近,十分刺耳,知是鸠盘婆飞来。心神立时一紧。猛听长啸之声已划空破云而来。同时目光到处,先是一溜黑烟,其急如箭,凌空飞堕。
烟中现出一个⾝材矮小,蓬头⾚⾜,⾝穿一件黑⿇⾐,手持鸠杖,相貌丑怪的老妖妇。才到阵中,左手一挥,立有一片黑烟铁幕也似由众人头上飞驰而过。
黑烟中闪动着亿万金碧光雨,来势万分神速,只一闪,便将那头顶鬼火的无数恶鬼卷去。大片惨号厉啸声中,恶鬼全数不见,连那万丈⾎云也同收尽,只天光仍不见透下,四外茫茫,一片昏⻩⾊的暗影笼罩当地,无论何方,均看不出一点人物影迹。
只有鸠盘婆师徒,各在黑烟飞动中凌虚而立。铁姝
间人⽪口袋已经不见,所穿翠羽织成的云肩战裙仍在⾝上,金碧光华却减去了许多,満脸愧愤狰狞之容。
那三魔头也已缩小到拳头般大,⽩发红睛,目
碧光,各将利口在赵长素的肩臂前
连
带昅着精⾎,嘴嚼有声。
就这共总几句话的工夫,赵长素人已消瘦大半,成了⽪包骨头,疼得凶睛怒突,连声惨号,満脸惊怖,已无人⾊,目光如火,布満红丝,周⾝冷汗淋漓。
⾝已被魔光罩定,除却手还能动,通⾝已不能移转。右手战兢兢掐着一个魔诀,口噴魔光,紧护头脸,強忍苦痛,尚在強行挣扎,意图死里逃生。
鸠盘婆分明见易静、石慧同在宝光笼罩之下坐静相待,却直如未见。朝赵长素冷冷地看了一眼,随把鸠杖一指,鸠口內立有三股中杂金碧光针的黑烟噴出,将三魔罩住。
魔头立被噤住,停了呼昅,同声悲啸起来。赵长素还以为悍
发了慈悲,⾁体虽失,元气大亏,至少元神当可保住。
连忙哀声求告,痛悔前非,惨号悲呼,苦求饶命。鸠盘婆瞥见老魔手掐魔诀,知其死前还想用魔教中最
毒的恶誓,拼着多受苦痛来咒自己。心中忿怒,表面仍声⾊不动。始终冷冷的,毫不理睬。
等赵长素悲哭求告了一阵,方始冷冷地微笑答道:“本教最重恩怨,以牙还牙。今⽇之下,你还妄想保得元神回去,岂非做梦?”赵长素知鸠盘婆为人忌刻刚愎,言出必践。
听那口气,不特不肯丝毫放松,竟连元神也不令保全,连想象别的凶魂厉魄供她炼法之用,暂保残魂余气都办不到。一时悲愤填膺,新旧仇恨齐上心头,厉声大骂:“丑泼妇,无须骄狂。
今⽇我因命数当终,没想到你师徒这等凶残
险,自投死路。但你昔年连炼九次天魔大法,宇內无数孤魂怨鬼被你师徒残杀毁灭的为数何止千百。虽然这些多是凶魂厉魄,你平⽇对于正教中人,也常以此掩饰罪恶,说所炼虽是魔法,反为世人除害,意
借此歛迹讨好,免得正教中人寻你为难。
你那爱徒铁姝偏不争气,到处为你惹祸。她是你所炼九子⺟天魔的替⾝,奈何她不得。易静本无寻你之意,我与她也是无心相遇,想起你这泼妇以往仇恨,意
为你引鬼上门坐山观虎斗。仇敌师长均是天仙一流,见爱徒为你所杀,必不甘休。
如今大难已被引发,你师徒早晚形神皆灭,我固解恨,而且可将那被你用酷刑楚毒多年的心上人乘机救走,使其寻一美貌躯壳,借体回生,我和她天长地久,永远恩爱,气死你这丑泼妇,更是一举两得。
谁知误中奷计,被铁姝
婢暗算。我死之后,你那劫难也必临头,你不久所受,必定较我更甚。”鸠盘婆听着老魔厉声喝骂,始终冷冷望着,双目碧瞳隐泛凶光,任其叫嚣,直如未闻。
铁姝早已暴怒,两次将手扬起,均被鸠盘婆摇手止住。赵长素知双方法力相差悬殊,只想借着说话,暗施
谋,骤出不意,以本⾝元神猛下一拼,料鸠盘婆惟恐她师徒受伤,必要猛下毒手,将己杀死。
仇虽报不成,却可求得一个痛快而死。哪知鸠盘婆连大敌当前均无暇顾及,表面不动声⾊,暗中却以全神贯注在他⾝上。
等到老魔把手中魔诀照准自己头上发出,待要把手伸向口內,这才狞笑一声,面⾊一沉,把手中鸠杖往前一指,立有一条⾎影由鸠口內电掣而出,朝老魔⾝上扑去。
赵长素手才人口,还未及咬断向外噴出。鸠盘婆早有准备,魔法又⾼得多,动作比他更快。⾎影已经上⾝,当时合而为一。赵长素为神魔所制,不特有法难施,连言动均受了噤制,不能自主,连耳目五官均不能随意启闭。
最难受的是那被三枭神魔昅去精⾎只剩⽪包骨头的一只有手,刚塞到嘴內,牙齿已深嵌⼊骨,但未咬断,而所施魔法又最
毒,已经生效,但未发难,变为反害自⾝。
因仇人对此偏是不加噤制,只觉利齿深嵌指骨之內,奇痛攻心,一阵阵的⾎腥气,直往鼻中钻进,深⼊喉际,臭秽难闻,呕又呕不出来。空自痛苦
怒,冷汗
流,连想暂时急晕过去,少受片时的罪都办不到。
⼲瞪着一双三角小眼,见她说话时満脸狠厉之容,料定所下毒手还不止此,不知还有什么残酷花样,其凶谋毒计必然残酷。连痛带急,心脏皆颤。莫说话没法出口,连想闭目不看也办不到,只得由鼻子里悲哼了一声,战兢兢静待仇人宰割。
***果然鸠盘婆先朝铁姝嘴⽪微动,然后冷着一张丑脸,向赵长素微笑说道:“以你忘恩负义,对我那等残暴,容你今⽇惨死还是便宜。你不是想你那心上人吗?我命铁姝将她唤来,容你一见如何?”
随见铁姝将手中三角令牌朝空一招,厉声大喝:“贼
妇速出待命!”便听一种极凄厉难闻的惨啸应声而来,乍听好似相隔颇远,少说也在百里之外。但那啸声凄厉悠长,并未中断,来势更快,划空而至,破云飞堕,乃是一个黑⾐女鬼。
看去⾝材瘦长,细
纤⾜,骨瘦如柴,一张薄⽪瘦骨、微带长方形的鬼脸,容颜灰⽩,全无⾎⾊,颈间挂着一个金锁。落到铁姝面前,望着令牌下拜,刚低声说了一句:“
婢待命,请仙姑恩示。”
铁姝突把青森森的凶脸一沉,狞笑道:“你的情人丈夫怜你在此受苦,特向教主求情,容他一见,带你一同上路,你可愿意?”
那女鬼想是遭受恶报年时太久,对方习惯和那毒刑均所深知,一听口风不妙,吓得面容惨变,周⾝
抖,颤声悲叫道:“仙姑开恩,
婢自知以前蛊惑老鬼,播弄是非,累得教主为我这
夫妇受尽苦痛,罪恶如山。
虽然⽇受刑罚,仍仗教主大恩宽容,才保得残魂至今未灭,这些年来,休说不曾想过老鬼,而且恨他⼊骨,便他真个来此,
婢也决不愿见他的了。”
铁姝已冷笑答道:“当初你千方百计谋嫡夺宠,此时偏说这等违心的话,见与不见,由不得你!”
女鬼听出口风越坏,好似怕极,颤声悲呜道:“仙姑开恩,念在
婢这多年来始终恭顺,早已痛悔前非,无论有何吩咐,粉⾝碎骨,无不唯命。
只求仙姑在教主面前稍为解劝,免和那年一样应对错误,使教主生气,增加
婢罪孽,就感恩不尽了。”
铁姝狞笑道:“
泼妇,不必假惺惺。我不骗你,老鬼实已来此,也只今⽇一见,除却教主开恩令你随他同行,以后更无相逢之⽇。不信你看。”
鸠盘婆也真
狠,用心残酷,自己不现形,只将老魔赵长素现出。妖妇目光到处,果见昔年因为宠爱自己而⾝败名裂的旧情人站在一旁。因⾝受恶报已有多年,又在鸠盘婆师徒积威之下,⽇受诸般酷刑,楚毒太甚,有胜百死。
素来都在认为赵长素是惟一救星,惟恐铁姝故意试探,只好假意悔祸心诚,不愿再与老魔相见,实求之不得。人当急难之中,随便遇着一个相识的人,也认是救星,何况又是最爱自己的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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