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那是江湖朋友给我王动面子。”我不咸不淡地道:“贤伉俪这又是去哪儿潇洒啊?”心里却暗骂,臭小子,你得意什么?!就算苏瑾变了心,老子还是啖了她的头道汤,你吃的还是老子的残羹剩饭呢!可心头隐痛却始终挥之不去。
“动少不知道吗?”李思讶道:“百花帮易帮主因为弟子失踪,去松江府和沈家
涉未果,把在同盟会的人手全部抽调出来,准备去沈家兴师问罪,齐盟主怕她一时冲动闯出什么祸事来,派我去松江协调。”
怕是你急着调查静闲的生死自己讨了这件差事吧,我心中暗忖,就算易湄儿沈不住气,可清风却是老谋深算,如此小题大做,想来是练家有意趁机与大江盟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或许就是因为我的出现打
了练家计划的缘故吧。
林筠的意志并不坚强,在武舞的皮鞭下,她早供出盗去她红丸的人是清雨的高徒、新进名人录排名八十的玄苦,这颇出乎我的预料,原本总觉得清风无论如何也要给宫难留一些资源,可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这让我不
对宫难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动摇。
不过,林筠显然不是练家的核心人物,她并不知道百花帮与练家和清风之间那层紧密的关系,我也就无法从她嘴里得到练家的相关情报。
静闲却截然不同,她严守着和李思之间的秘密,解、武两女不是用刑的高手,不像沈熠那么疯狂,而我对宋素卿和梅娘又不是特别放心,不愿让她们
手此事,几天下来,竟没从静闲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越是如此,我越觉得她身上隐藏着绝大的秘密,而这秘密十有八九与李思有关,看李思的模样,更证实了我的猜想。
“易帮主为弟子报仇心切可以理解,可沈家也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宗设,李兄和易帮主同为同盟会的骨干,这个道理该和她讲清楚才是。再说,沈家才成为军民合作的典范,一旦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恐怕军方的反应会相当强烈。”
虽然有木蝉、清雾坐镇沈家,可易湄儿和李思这一明一暗的夹攻也够沈熠喝一壶的了,藉着易湄儿的名头,我狠狠敲打了一下李思,他眼中果然闪过一丝
戾。
苏瑾一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和李思,彷佛并不知道两人平静的对话下其实是暗
涌动,紫烟眼珠一转,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似是漫无心机地笑问道:“苏姐姐,你身边那个武功厉害的保镖呢,怎么好长时间没见到他啦?”
“哪儿来的什么保镖啊,”苏瑾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我的脸,才对紫烟道:“他老人家是姐姐恩公,救过姐姐的命,不放心姐姐的安全,才一路跟下来的,现在姐姐有了李郎,他自然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哼,你当我不知道清云打的什么主意吗?”李思却冷笑道:“总算这老家伙还算识趣,不然,我让他武当四清变三清!”
苏瑾却不着恼,嫣然笑道:“一个方外之人,又是个老人家,你也要吃醋,可前几
万里
疯言疯语的,你倒轻易放过他了!”
“清云岂是万里
那种蠢物所能相比的?说起来万里
还不如他身边的那个宗亮呢!”李思颜色稍霁,可嘴上却不肯放松,直到苏瑾拉着他的胳膊匿声娇镇,他才展颜笑道:“既然你看万里
不顺眼,哪天我就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从苏瑾的嘴里证实了那青衣人果然就是武当四清中的孤竹清云。当然,他的出现决不会像苏瑾说的那么简单,对武当来说,清云以长老之尊来保护一个名
,无论如何都会对门派的声誉产生相当恶劣的影响,就算苏瑾对武当的重要
已经达到了必须要出动长老一级的人物来保护的地步,它也可以为掩盖清云的身份使出种种掩饰手段,然而事实是清云只带了一副死人面具了事,再无门中弟子配合,联想到在扬州得到的情报,我心中忽地一动,莫非清云与清风之间有什么芥蒂不成?
不过武当派若真是狗咬狗咬得一嘴
,我乐得静观其变,让我窝心的是,那个搞大了苏瑾肚子的混蛋究竟是谁,我至今一点眉目都没有。而苏瑾虽然与我意断情绝,我却不想找她的麻烦,心中那股始终难消的恨意唯有靠找到那个混蛋来发
了。
望着李、苏两人远去的背影,紫烟突然若有所思地道:“苏姐姐她现在…真的很快乐吗?”“?”我心头猛地一悸。
“啊,只是婢子胡思
想啦!”紫烟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神才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主子,苏姐姐真是你的克星呢!”回到竹园,刚进大门,还没来得及与众女亲热,高七媳妇已经过来禀告,说应天府来了一位白先生正在客厅等候。
白澜虽然要我每三个月去应天汇报一次工作,可眼下离期限还有二十天,他怎么等不及就来了?心下狐疑,快步赶到客厅,屋里端坐的那人正是白澜白晓生。
没等我行礼,他已经一个高蹦了起来:“别情,听说你要放弃今年的会试?”看他一脸焦急,我顿时猜到了他的来意,心里一阵轻松,却依旧恭敬地见了礼,才道:“学生现在正辅佐南京五军断事官沈希仪大人剿灭倭寇宗设,实在是分身乏术啊!”便把剿倭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白澜颓然倒在了官帽椅里,长叹一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知道他虽贵为蜀王妹婿,可也不敢轻易
手军队事务,特别是南京守备徐老公爷素来耿直难
,他更不敢轻易向他开口要人。
看一向从容冷静的他此时满脸沮丧,我不忍心再逗他,小声道:“其实大人急于回京,只是为了宁白儿宁姑娘而已,不过,大人想没想过,天子脚下那么多才俊宁姑娘都看不上眼,偏偏中意于大人,是何道理?”
白澜“腾”地一声站起,眼中厉芒一闪,却没说话,在厅里溜达了十好几个来回,突然站定下来,展颜欣慰一笑。
“好、好!我白晓生果然没看走眼!不错,白儿开始接近我的时候,确是为了我手中握着江湖各大门派的命脉,而我当初虚与蛇委,也是想藉机了解江湖最神秘的门派之一…魔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男女之事,最是难以琢磨。我和她
久生情,最后竟然弄假成真,再也无法分开了。眼下已经有人开始怀疑白儿的身份,而她年纪渐大,也早想退出江湖,再说又怀了我的骨
,我若再不退出这个是非圈子,恐怕会给她们母子带来灾祸。”
我闻言心中不
暗自唏嘘,自从从宝亭四娘那里得到了许多星宗的情报,我已经大致猜到,我之所以能被白澜选中,不光是因为解元的名头和一身好武功,宁白儿,这位素未谋面的星宗师姐或许起了更大的作用,星宗的彻底兑变改变了白澜对魔门的印象,我是魔门弟子的传言非但没能让他改变自己的心意,反而可能更加爱屋及乌了。
“大人一回京,宁姑娘就告失踪,有心人一眼就会看出这其中的蹊跷。大人若是放心,学生可以利用各种关系先将宁姑娘藏匿起来,大人只需再忍耐三年,以后可就尽是团圆日子了。”
“我等不了那么久!”白澜一挥手,
口道,想来这事情早在他心中思量千百回,主意早已定了:“白儿九月就要生产,此前我必须回到京城去。而她肚子一
大似一
,瞒不了多久的,
离教坊司已是刻不容缓,此事从现在开始一分一秒都拖不得。”
我
了一句,说这就找老马车行用八百里加急送高七进京,白澜满意地点点头,续道:“宗设那边尽快结束,你没有进士帽子,我拿军功向皇上举荐,加上桂、方两位大人从中说项,我这个位子非你莫属。”
我一脸苦笑,白澜自然明白,笑道:“你以为你是上了贼船了吗?那可真是千错万错了!总揽朝廷江湖事务的权力究竟有多大,不坐上这个位置,你想都想不到,远的不说,我一介书生在江湖能翻云覆雨,所凭为何?何况你还身怀绝技呢!
““若我是皇上,才不会把这位子交给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没准儿
后弄出个挟江湖以自重来。
不过皇上他深居大内,岂能想到堂堂一榜解元竟是江湖绝顶高手?就算知道,没有有心人替他解释,又岂能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怕是看你这副文绉绉的模样,有什么疑虑也都打消了。”
***送走白澜,我立刻书信给师兄方献夫,信中隐约提及我和白澜之间的关系,他眼下已相当接近权力中枢,又深得皇上的信任,想来该对白澜的身份有所了解,对于我应不应该接替白澜,他应该能给我一点建议吧!
叫白澜耽误了时间,来不及和众女亲热,我就匆忙带着宝亭一同去了霁月斋。“宽人兄,最近贵号可曾有什么新奇玩意?”
李宽人偷偷望了宝亭一眼,
言又止,虽然我经常带女人光顾霁月斋,可宝亭显然不同。“我可不是宝大祥的探子,”我哈哈大笑道:“不过,我媳妇若是想跟贵号学两招,宽人兄不会藏私吧!”
“岂敢,岂敢!”话说开了,李宽人也轻松起来:“宝大祥是几十年的老字号,虽说牌子正,可规矩也多得很。咱大明的年号都从弘治、正德改成嘉靖了,有些规矩还真得改改,敝号就占了个没有历史包袱的便宜。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大少
本事大,宝大祥恐怕也支撑不到今天,要说学,我们还要向大少
学哪!”“别得便宜了还卖乖,你们老板把人家七大档手挖走了六个,我媳妇就是有天大本事也翻不过身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我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丑话说在前头,我若是在大街上听到谁多嘴传我媳妇来霁月斋的消息,我立马就把这儿封了!”
转头又问一旁的宋三娘:“上次周师傅的那套‘心之湖’
湛绝伦,我着实喜爱,他最近的新作,烦请三娘领我媳妇去欣赏欣赏如何?”
两女去了里间,我给李宽人使了个眼色,他机灵地说要带我去看看一些新奇玩意,把我领到一间密室里,拿出一匣子精致的
具摆在我面前,却不搭言,目光闪烁地望着我。“这个怎么卖?”
我随手拿起一只雕琢得极其精致的黄玉
物问道。“纹银三千三百两,”他迟疑了一下:“大少若是真心想要,三千两。”
“我还没到用它的时候。”面对突然拘谨起来的李宽人,我调节着气势,可语气很快就严肃起来:“三千两,霁月斋的成本也就是两千七八百两样子,扣除人工,这块玉两千四五百两霁月斋就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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