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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本想着刚
 本想着刚才不曾看见的模样,现在细细打量一番,不过见对方只给了自己一个后脑杓,杨存只得放弃那个打算。

 “草…草民叩见…叩见国公…公爷…”这种抖成词汇般的句子倒是没有引起杨存多大的反感,反而拿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句,一边暗自思索。难道自己真的长得像凶神恶煞一般?还是外面已经将自己传言成吃人的妖怪了?

 惹得普通百姓如此惧怕自己,但刚才出来叫喊之时,可感觉他还是颇有胆识的嘛。没得到一个小白脸的名号是值得庆幸,但是连“氓、狼”

 一类的评价都没有,是不是有点不科学?好吧,承认自己想太多了。其实像来人这种身份的人,一辈子能所见到最大的官恐怕也就是喜欢耀武扬威的县太爷了,至于什么敬国公一类,纯粹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如今有幸见到如此尊贵的人,小老百姓又怎能不怕不惧?而且有了杨通宝那张滴水不进的黑脸,没有当场来个失的不雅之举,也算他忍耐力度够好了。

 “嗯,你起来吧。我问你,你就是这上水村本地的村民吗?”什么畏惧,什么尊崇,这时候都是他妈的浮云,最主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啊!

 虽然杨存的语气中显得四平八稳的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心中那分难言的激动还是让存在于意识的炎龙狠狠鄙视一遍。

 村民只是发抖,以头触地,既不敢抬起,更过了半晌都没有答出些什么。也幸亏那村民不曾抬头,不然冲着杨存眼中的狂热,也足以被活活吓到闪了。

 “大胆,公爷问话居然胆敢无视?你有几条命担待啊?可是不想活了吗?”杨存不急,一边的杨通宝倒是恼了,忍不住出声喝斥,脸上更是严厉至极。

 因为自幼在杨家长大,被尊卑观念洗脑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杨术,所以此村民问话不答的行径在他看来,纵使拉出去砍上个十回八回都不为过。这下子别说是答话,看趴在地上的人半瘫的状态,就知道:“暴力恐吓”的姿态还当真要不得。

 “好了通宝,你先去外面看着,注意余姚的人。”无奈地摆摆手,杨存摇头叹息。看来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自己需要自己亲民的作为安抚一下。不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打紧,还把人家吓坏就糟了。

 “是。”杨通宝道也没有多少犹豫,没什么表情瞥了一眼半趴在地上、衣裳简陋之人便出去了。因为知道余姚带着人打着“保护”的旗号想做些什么,所以也不敢大意。

 “好了,现在他走了,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说了。”室内只剩下两人,杨存蹲下身体和诚惶诚恐的村民来了一个没有阶级的接触,脸上和煦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想要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一…x8…

 “咳咳样子,让…始历他究竟能不能正常说话了。纵使有再好的脾气也会被他磨光,加上心中本来就焦急,杨存很快便没了耐。语气之中带上强硬,又道:”你若是这样,那便去吧。

 什么也不说,纵使是有什么冤情,若是不说,本公也没什么法子。“话是这样说,但杨存身体依旧不动,盯住村民,注意着他的反应。

 果然,这句话看来起了很大的作用。村民想抬头又不敢抬头的样子证明此事在他心中必定也是一番天人战吧?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贪官污吏、仗势欺人之辈,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番举动,无疑也与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不是恰巧遇到自己,而自己又对他还有一点好奇的话,那么此刻他还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说,你倒是别怕啊。”耐不住子了,杨存的手干脆搭上对方的肩膀,对上面那些很可疑的污垢也便一并无视。

 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在人群中绝对不会是特别显眼的角色,上面遍布那些青红加的伤痕也证明了余姚一帮手下还真没有对他客气。当然了,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嘶…疼…公爷手下留情啊…”村民的脸很快就成了扭曲的样子,龇着牙倒凉气,哭丧的脸上因为本来就不干净的缘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变了脸色。

 “嗯?怎…”正要问清楚他怎么了的杨存硬是止住话头,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村民的的肋骨已经断了三

 靠,果然是旨在取人性命吗?杨存的脸色霎时间沉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存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住了,那人更添惶恐。

 居然也就强忍着疼痛不再哀号,任凭额际的冷汗滑落,在充满污垢的脸上留下一条条鲜明的印记,为那张已经是多种色彩的脸上更添几分可看,像小丑一样滑稽。但杨存还真的笑不出来。

 “草民…草民有一言…请…公爷莫怪…”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惧怕,村民的话语是从牙中挤出来的。那双被带着几分不甚清明的眼中,竟然在一瞬间渗出不少光彩。这是什么情况?这人伤得不轻,随时都会昏过去。

 既然他那样执着,说不定…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杨存道:“你说。”得到首肯,村民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如释重负,反而看起来更加…诡异?目光灼灼,似乎更像是豁出去了。

 其实连杨存也没有想到从他口中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出自本能就接了上去。“天王盖地虎。”

 “你哥忘了穿内…”这么可能?这句话是…突生警觉,杨存一把捏紧对方的肩膀,急问:“你到底是谁?这句话你如何得来?”

 这种不正经的玩笑他只和一个人提过,而那个人在这个时候事关紧要…一激动,就完全忘记手下的人其实已经受不了自己这样摧残了。

 村民脸上冷汗剧增,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地下,目眢俱裂地表达自己的痛苦,完完全全哭无泪,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解释便活生生昏死过去。

 “公爷,因为今有不少人假冒于您,所以草民只能用这个方法验证您本尊了。请您赎罪。草民是受人之托前来寻你,草民说得也是实话。那人说,只要找到公爷,被困的人就有救了…”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痛到极致,话说反而变流利了。哭笑不得地望着倒在自己怀中,既不沉鱼落雁也不闭月羞花,还是一个全身污垢的大男人,杨存只有耐住心急如焚的子。

 谁教自己这么不注意人家有伤在身的事实呢?现在只好先耐着子等他醒来再说了。不过这一筹莫展的愁云惨雾中总算是看到一点曙光,真是太难得了…不过说到有人假冒自己?难道…该不会是…

 出去的时候杨存还是一个人,看着对自己皮笑不笑的余姚,回以他一个冷洌的笑。果然,余姚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杨通宝很快就靠上前来,垂首唤道:“公爷,那个人…”

 小心起见,声音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杨存想起那个行为怪异的灾民,心中突感不安,拧着眉头道:“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在杨通宝点头应答之际,又道:“这余姚的手下有没有我们的人?”“嗯?”杨通宝一愣,见那边余姚已经行了过来,略微点了一下头。

 军营中的形势丝毫不输给朝廷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一样的错综复杂。毕竟不是同一个派系,手中握有军权才有为自己争权夺利的资格。这一点就算杨术再不济,也不可能不知道。

 而杨术本身也绝非善类,身为大华国唯一的外姓王,他又怎能不为家族考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堂堂杨家还没有倒下,在军中安排人手这件事应该是必为之事。

 “嗯,那就好。想尽办法联系,让他们注意下游的情况。”不痕迹地丢下一句,杨存也移动了脚步。而杨通宝则是进屋看望屋内昏之人。

 余姚皱眉,只是苦于没有阻止杨通宝的理由,也只能乖乖将视线锁定在杨存身上。明明只是一个弱冠少年,为什么他的眼神会有一种极具穿透力的犀利?只觉得让人想逃。

 可是不能,既然站在这里,那么余姚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职责所在。僵硬之后成了不屑的干笑,上前对着杨存拱手行礼,语气依旧还是没有多少恭敬。

 “公爷,这灾情已经探过,施粥及灾民们暂时的安置之事也已经安排妥当了。白大人晚上还有为公爷设宴,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什么叫“朱门酒臭,路有饿死骨”什么叫“民只命如蝼蚁”

 这一刻总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看着余姚那双倒三角的狼眼,杨存突然很有一种想将他开肠剖肚,看看他的五脏六腑还有没有“人”二字的冲动。至于节一类的东西,不用怀疑,肯定是当初他妈生他之时一个不小心,连同胎盘一起扔了。

 面对面黄肌瘦、生命垂危的灾民,面对那些遍野浮尸的场景,他该是做到怎样丧尽天良的地步才可以说出“设宴”

 这两个字?难道上过战场的人血和心就必定是冷的吗?“余大人,本公觉得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好好照顾那些灾民,帮着他们重新找安歇之地重建家园吗?不是应该派人尽快处理那些罹难的尸首才对吗?”

 冷到骨子里的质问,并非是杨存非得要在这种时候来一番娇情之举,而是面对此情此景还能不在意、不关注,就真他妈的不是人了。

 恐怕他妈当初真的扔了把孩子养大的胎盘吧?因为心中悲愤,幽黑的瞳孔中染上片片寒霜。缓缓扫过那些麻木不仁的士兵们,杨存的眼中含着深深的鄙视,其中浓郁的森寒之气弥漫一身。

 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也说不上来为何会给人一种无形且沉重到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压力。杨存星眸寒光一过,一大排人终于无法承受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头去。

 由最初的一、两个影响到所有人,看着面前颗颗留给自己头顶的脑袋,没有错过他们脸上羞愧的杨存,在那一刻戾气暴涨增“呃…这个…公爷,属下…当下还是以公爷的安危为重,属下先送公爷回去吧,等回来再…”

 也许是被杨存太严厉的眼神所惊,余姚的神色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他转移视线,又道:“至于那些尸体,他们的家人会…”折腾了半晌,一个有用的都放不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为了自己吗?

 那点心机也好意思拿出来现?你爷我当年混的时候,你都已经作古不知几百年了好不好?“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拉高声音,杨存隐藏的威严之气顿显。持续增添压力,等到余姚连头都抬不起来之时,继续刚才的话题,语气缓慢了不少,但是威力丝毫不减,反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余千卫,你知不知道这尸体多放置一天,便会繁衍出多少细菌?这已经几天了?嗯?若是等天放晴,多了阳光的照,你知会有怎样的效果?嗯?瘟疫、病毒,你又承担得了多少?”

 愤怒有七分是真,剩下的三分自然是用来助长自己的威风,出一口心中的闷气。虚张声势这回事,有时候玩得好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因为自身的修为本来就比对方高,所以这种可以光明正大尽情打的机会杨存自然不会放过。不过余姚可就惨了。单凭杨存这个人,就算是他是世袭敬国公,他也未必就会惧怕。

 但是现在对方的煞气突然大增,那股暴起的真气别人感觉不到,他却是苦不堪言。杨存本来就是专门冲着余姚而来。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余姚努力以自身的真气抵抗,虽然抑制住不让自己倒下去,却抑制不住‮腿双‬不停颤抖的趋势。

 这一切杨存看在眼里,却还是没有任何想放过对方的打算。余姚所受的这些和灾民们的流离失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之前略带黝黑的脸色逐渐显出苍白之势,随着杨存脸上冷冽的笑容不断加深,余姚承受受的压力也愈多。

 掌心已经透,或许在那身铠甲之下的衬衣八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吧。那些余姚麾下的士兵没有得到命令,况且对方是堂堂国公爷,也不方便开口,只眼睁睁看着余姚的狼狈。

 知道杨存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绞杀,但是这份罪必然免不了要好挨一顿了。没想到一个看起来那般的不起眼、顶多只能算是长相好看一点的小子居然会如此厉害,而且内在的气息也是那般诡异,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死撑着显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尽管算是输了一局的余姚心有不甘,也还是很聪明地选择暂时屈服。毕竟现在撕破脸是不可能的,依照世子对杨存的重视程度,若是自己来,必定还是讨不了任何好处。

 像余姚的为人,因为犷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往往是性格耿直之人,殊不知在这样的假面之下,他也拥有一颗活络的心思。自然,像杨存那种怪胎,即使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不算。他的下一步能猜得透澈的人也着实不多。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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