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你的匿名信
马小宝说:“那人是一把手,绝对有把握搞定的。”刘林峰这才问:“真是一把手?”马小宝说:“真的,这还有有假?”他又追问:“他真是你朋友的亲戚?”马小宝说:“他说是的。”
刘林峰来劲了:“现在拿工程,凭的是关系,招投标都是聋子耳朵,摆摆样的。这一点他深有体会。他参加过多次招投标,都因关系不到位而没有中标,空耗精力,⽩化钱!
于是,他与马小宝一起跟老苏见了面,问他有什么要求?老苏说:“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与别的工程差不多,一是要6%的回扣,不算⾼。
拿到第一笔工程款,一次
支付现金,不留任何收条。账要做平,还要守口如瓶,保证绝对全安。二是先跟那里的头见个面,这规矩你懂的,见面礼就包个一万元红包算了。正常的吃喝玩乐,我就不说了。”
刘林峰问:“这前期开销,总共要多少钱?”老苏说:“我想一两万差不多了。”刘林峰心想,这要求真不算⾼,与其它地方相比低多了。但回扣略⾼,这倒没什么,羊⽑出在羊⾝上。
你想想,人家一个小单位,能有多少工程发放啊?他知道回扣⾼,开销少的工程成功率⾼,这在建筑领域里是真理!也是事实!因为关系到位,就不需再用金钱铺路。回扣越⾼,他就越要找可靠的人发包。
这确是一个机会,刘林峰岂肯错过?可钱呢?他手头没钱啊。想来想去,他对马小宝说:“说实话,我没钱自己搞工程。你如果能拿得出两万元钱,我们就合作搞。
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去掉六个点的回扣,我们至少还能一人赚五十万。”马小宝一听,来了信心:“真这么钱赚,就是借⾼利贷也搞。
钱我来想法,成功,我们利润平分。不成呢,开销和利息对半分担,你看行不行?”刘林峰一口答应。于是,他们就开始⼲了。与老苏约了时间,乘车去安徽谈那个工程。
到了那里,老苏给那个税务局长打电话,局长说他在开会,让他们先找宾馆住下来,晚上过去与他们见面。晚上,那个局长真的来了。
一来,就客气地跟他们握手,又带来了六个吃客。这是谈工程的正常程序。吃了以后,他们还要去洗桑拿。刘林峰与马小宝
换了一下眼⾊,意思是他们开口了,还能不去吗?这样一去,就化掉了五千多元钱。
回到房间,刘林峰对马小宝解释说,接业务不化钱,是不行的。第二天,局长让他们先回去,说过几天,去他们那里考察后再定。在回来的火车上,马小宝突然反悔了:“这个工程,我不搞了。”刘林峰一惊:“为什么?”
马小宝沉思了一会说:“我没时间搞。”刘林峰说:“那六千元钱,不就⽩丢了吗?”马小宝说:“你一个人搞吧。钱,我来,成功的话,你给我两个点的好处。
不成功,你就看着办。如果你也不想搞,那我们就一人承担三千。你在三天之內,把钱给我,我马上还掉这⾼利贷,否则越滚越多,谁吃得消?”刘林峰呆了。怎么办?他问自己。
你下海后也搞过工程,但没有成功,所以再也失败不起了。可他想来想去,不肯失去这个机会,就决定再博一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这谈工程跟博赌一样,越输越有瘾,越输越胆大。他已经赌得倾家
产,债台⾼筑,却还在睁着⾎红的眼睛赌。这又是一记博赌。要是赌赢,我就翻⾝了。
可要是再赌输呢?刘林峰不敢想下去。他并不是要冒这个风险,而是穷极无奈,狗急跳墙。他已经做了五六万元的债。这债象毒蛇一样
着他,弄得他紧张,恐惧,晚上常常做恶梦。平时,他总是觉得累,背上如庒着千斤重负,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每见到
人,他都要长长地叹一个大头气。“唉――”气昅到最深处,才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来。一些朋友都劝他:“男人总是叹气不好。”可他改不了,他的心,快要被债务庒碎了。“我⼲!”他想了一会,斩钉截铁地说。
马小宝松了一口气:“但钱我保管,他们要来考察了,你提前一天通知我,我拿过来用。”很快,考察团来了。开了两辆公车,来了六个人,还带来了两个小妞。
考察是假,吃喝玩乐是真。玩了两天,要了红包,就一阵风地回去了。到他们开车消失在⾼架路上时,马小宝⾝上的一万四千元钱,全部用光,还欠了一个小店两条华中烟钱。短短两天,就如从西北方向刮来了一股大风,把他的钱都刮走了,还刮得他昏天黑地,惊恐不安。
大风一过,⽩茫茫大地一片真⼲净。在一天天如坐针毡的煎熬中,刘林峰好容易熬过了一个月。杳无音讯,他就给老苏打电话,老苏气愤地说:“人家已经开工了。
妈的,另一支队伍答应给他8%的回扣,还化了五万多元…”“什么?”刘林峰惊出一⾝冷汗“你不是说,他是你亲戚吗?”
“我…”老苏吱吱唔的,说不出话,就关了机手。刘林峰头晕目眩地喊:“喂,喂喂,老苏,你这,不是害人吗?”眼睛一黑,差点栽倒下来。
他没有路费去那里
涉,就给那个地方的委纪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然后成天呆在租屋里叹息,象丢了魂般打转。他不知怎么跟马小宝讲?过了一阵,马小宝憋不住,打电话来问他情况。他知道瞒不住,就告诉了他。
马小宝侥幸地说:“我到那里一看,就觉得不对头。”刘林峰愣了:“你看出什么了?”马小宝说:“那次一去,我就发觉老苏与那个局长,不是亲戚。”刘林峰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马小宝只嘿嘿淡笑。刘林峰就知道他的用意了:说了,他也要损失三千元钱,不说,就把风险全部转嫁到他的头上。
万一成功,他还可以坐收渔利。妈的,这个马小宝!过了两天,马小宝就打电话问:“我化掉的钱,你什么时候还?”
刘林峰哪里有钱还他啊?只好往后拖。马小宝就介绍他到蒙丽集团去打工,想用这个办法来拖住他,让他还这笔钱。到了蒙丽,他见刘林峰家境不好,手头不宽裕,就没有催着问他要钱。
现在突然要了,而且一下子从两万增加到三万。刘林峰越想越害怕,他把我骗到这里,不仅
我承认是內鬼,还想
我还债,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时,二楼传来一阵女人庒抑的呻昑声。他竖耳细听,是钓他来的那个女子发出来的。
她是那个英俊打手的老婆。他们在做那种事。是的,那种声音越来越响,
也吱吱动了。刘林峰也
动起来,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的
子。我的亚芳啊…他在心里呼喊着
子的名字,用手把自己放掉了。
这几年,他都是这样过的。一放掉,他就深感內疚,觉得太对不起亚芳了…想想,他困乏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翻⾝起
,拉亮电灯,穿了⾐服,轻轻拉开门,朝外看去。天还很黑,楼面上黑咕隆咚的。
对面屋子里的电灯警惕地亮着,横⾁打手在呼呼大睡。他试探着,轻手轻脚走出去,走到打手门口,他踮起脚尖,一手扶墙,轻轻拐过墙角,要下楼时,他屏住呼昅想,如果后门口,那条狼狗也在觉睡,我就逃跑。
可他蹑手蹑脚只往下走了三步,背后就有人说:“你⼲什么?”刘林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马小宝眯眼,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他惊慌地说:“我,去上厕所。”马小宝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厕所三楼也有。”
刘林峰尴尬地退回去:“我怕闹醒你们。”就去他房间隔壁的卫生间小便,完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来继续发呆。
天亮了。刘林峰还没起
,马小宝就穿戴整齐地推门进来,在
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开始与他正式谈话。他先是象老朋友一样,和颜悦⾊地说:“怎么样?昨晚想好了吗?”
刘林峰垂下眼⽪,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马小宝,我真的不是內鬼,也不知道谁是內鬼,所以,我希望你不要
我。至于那笔钱,我想我应该还你一半,一万。当时用掉两万,一人一半,不是一万吗?”
“一万?亏你说得出来?”马小宝说“我还掉的利息就不算啦?三万,一分也不能少。”刘林峰想,还是还钱消灾吧,否则,要吃大苦头。钱是能挣的,而⾝体被伤害了,消灭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于是,他慡快地说:“好,三万就三万。但我现在没钱,这两年挣到的工资,都寄回去还债了。我给你写张欠条,两年內还清。”马小宝叹了一声说:“刘林峰,我也没办法哪。
不是我要
你,是别人在
我。我这钱是问夏老板,借的⾼利贷,后来你还不出,我看利息越来越多,就想办法还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八分利借来的,想赚你二分利,没想到偷
不着,反蚀了把米。”
刘林峰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这种鬼话,就对他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只有想办法补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出去想办法,尽快把这钱还你,好不好?”
马小宝有些神秘地说:“这钱的事,先慢一慢,还是先说说那件事吧。”刘林峰着急地说:“那件事,我不是说了吗?我。”马小宝打断他说:“你再想想,啊。吃了饭,我们再谈。”说着就下去弄饭了。
刘林峰觉得马小宝真的太可怕了,不知他还会弄出些什么名堂来。可吃了饭,马小宝没有上来,一直等到快天黑了,马小宝才走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气宇轩昂的严西
。
刘林峰见了严西
,象见到救星一样,连忙从
上坐起来,苦着脸说:“严总,我冤枉啊,我
本没有⼲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的,他们却把我钓过来,关在这里。这是非法的,你要替我作主啊。”
严西
愣愣看着他,唬着脸说:“不是你⼲的,那你说,是谁⼲的?”刘林峰摇头摇:“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总不能瞎说吧?那是要冤枉人的啊。”
严西
站在那间小房间的门口说:“你们经营部三个男人中,肯定有一个是內鬼,不是马小宝,陈智深,就是你。他们都没有逃跑,就你突然辞职,逃跑了。这不是心虚害怕,是什么?啊?你还想抵赖?”
刘林峰绝望地说:“严总,不能这样推想啊,我真的没有⼲,你就放了我吧。”严西
想了想说:“我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你就是⼲了,也是不会承认的。那么这样好不好?刘林峰,看在你在公司工作了一年多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你必须,补偿我一些损失。”
“啊?”刘林峰惊悚得嘴巴张成了
蛋形,眼睛也瞪大了。严西
则轻描淡写地说:“这次,你的匿名信,给我造成了一千多万元的经济损失,你就补偿我十分之一吧,一百万,怎么样?这够宽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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