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英杰的心提在嗓子眼里，一眼不眨地盯着郝记书。郝记书扭了一下⾝子，姿态潇洒地将两个臂肘撑在会议桌上，声音铿锵地说：“蒙丽集团是严西
利用手中的权力，社会关系和贪贿来的资金，与情人牛小蒙一起创办的私营企业，其实质是我市骨⼲国营企业…兴隆集团的一个畸形的延生企业，所以我认为，我们府政完全有理由没收它，然后把它改制成一个集体
质，或者国有质的股份制公司。在改制前，我们一方面要加強警力，尽快把严西
抓捕归案，
给扬州政法系统，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对他进行审判。另一方面，我们要马上派人去接管蒙丽集团，进行财产清查和登记工作，然后提出改制方案，全面整顿蒙丽集团。”
苏英杰与冯记书和丁局长面面相觑，心里十分紧张和不安。他担心郝记书拿牛小蒙做文章，继而达到攻击他们的目的。
果不其然，郝记书话锋一转，就转到了牛小蒙⾝上：“为了尽快抓到严西
，掌握严西的犯罪证据，我建议，我们马上去医院，把他的情人牛小蒙控制起来，防止她逃跑，毁灭罪证。等她的伤势好转一些，就把她抓到扬州，进行审讯。我相信，从她的⾝上，我们一定能找到严西
的犯罪证据。至于对她如何处置？要
据具体情况，以法办事。有罪的，譬如，协助严西一起损公肥私，跟他一起违规
作项目，等等，一定要依法进行制裁。如果她是受害者，又能主动举报严西
的犯罪事实，那么，我们要据具体情况，给予减刑，或者免以刑事处分。但她毕竟是严西
的情人，参与了蒙丽集团的创办和运营，已经不再适合当蒙丽集团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也不应该再留在蒙丽集团，而应该让她另谋出路。对蒙丽集团中所有严西
的人，还有牛小蒙的人，要一律清退，重新更换导领班子，重新招聘员工，把蒙丽集团改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有或集体质的股份制企业。至于法人代表和董事长派谁去，我们可以在府政 导领⼲部中进行物⾊和选拔。”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郝记书一个人的声音在响亮地回
。苏英杰的心纠结成一团，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这不是要把受害者，功臣牛小蒙置于死地吗？这是一个可怕的
谋，无聇的陷害。不，我不能眼巴巴看着他陷害可怜的牛小蒙。他在椅子上扭着⾝子，冲动得想站起来，说明事情的真相，反驳郝的言论，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冯记书给他使着眼⾊，示意他要冷静。
苏英杰才庒制住冲动，没有站起来反击。“丁局长，会后，你们马上派几名得力的⼲警，去武汉把牛小蒙控制起来。”郝记书迫不及待地转过⾝，对丁局长下达命令说“等她⾝体好点以后，再把她带到扬州，进行异地审讯。”
丁局长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冯记书，没有吱声。苏英杰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郝记书，我反对，这样做。我。”
“你反对？”郝记书恼羞成怒地看着他“你凭什么反对？就凭你是她以前的同事？”冯记书这才出面说：“郝记书，就让他把意见说出来嘛。”
“对，让苏局长说。”丁局长，还有五六个这边的人也异口同声地说“他可能知道一些真相，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个参考。”宣传部长说：“作出决定前，一定要掌握事情的真相，否则，就有可能出差错。”
周长市见风使舵说：“那好吧，就让苏局长发个言。他是严西
的前部下，牛小蒙的前同事，可能了解一些情况，我们听一听，有好处的，多听则明嘛。苏局长，你也不要太
动，不要过多地考虑私情，要有原则，好不好？你把你所知道的事实真相说出来，再谈一谈你的看法，不要一开口，说冲动地说气话，这样不太好。”苏英杰的脸更红了，他平静了一下
动的情绪，才沉稳地说：“我先说一下我所知道的事实真相。刚才我说过，牛小蒙是我和我
子以前的同事，而严西是我们以前的导领。牛小蒙告诉我
子，早在兴隆集团上班的时候，严西就开始打她的主意，不住地和官位和利益
惑她，纠
她，但她坚决不从。严西
就把她提拔到兴隆集团苏南房产公司当副总经理，然后，他就经常去苏南，名义上是去工作，实际上是去纠她，她还是巧妙地跟他周旋，始终不让他得逞。严西
见软的不行，就在一天下午，把她以谈业务为名，骗到湖边的一幢别墅里，对她实施了強奷。然后，严西就
她辞职，出面当法人，注册成立蒙丽房产公司。牛小蒙在已经的情况下，无奈地跟他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名为合作协议，其实是一份卖⾝协议。蒙丽公司创办时，是严西
出钱，牛小蒙出力。牛小蒙抛头露面，严西
幕后控。在作房产项目中，严西违规作，牛小蒙表示反对，但严西本不听她的。严西
辞职后，去蒙丽集团坐正，把牛小蒙支到外面的分公司，一步步地架空她。严西子通过私家探侦，调查到他们的关系后，就追到南京去涉。牛小蒙趁机摆脫严西的控制，解放了自己。但严西
还是放不下她，继续纠她，并在工作上刁难她。牛小蒙发现他想独呑公司的意图后，联合其它三位股东，严西还些权给她，严西就起了杀心，先是派那个杀手到她家里去奷杀她。但那晚，严辞旭升带了那个杀手，去敲牛小蒙的门，牛小蒙警惕地没有给他开，他们才没有得逞。严西
见在本地行动不行，就设计将她派到武汉，再让杀手追过去奷杀她。牛小蒙早已对严西
的犯罪行为看不惯，并以一个女人能有的能力进行了抵制。她醒悟后，还主动站出来举报严西。出于暂时保密的原因，我不能在这里过多地透露举报內容。我只说一句，严西
的经济问题相当重要，比朱昌盛严重得多。具体的，等以后查明事实后，大家都会知道的。”“原来这样。”许多与会者听到这里，都噤不住发出一声声感叹“严西
真的太不像话了，罪不可赦。”苏英杰简单说了事实真相后，又旗帜鲜明地说：“所以我认为，我们不仅不能去抓牛小蒙，还应该对她的正义行为表示赞赏，对她的受害经历表示同情，对她的伤势进行慰问。
武汉那边，还有蒙丽集团里的许多员工，都把她当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女英雄。而我们这里倒好，不仅不对她的行为表示赞赏和慰问，还要去抓她。这种情况要是传到外面，或者被网友发到网上，会引起什么样的社会反响？”
郝记书的脸⾊越来越难看。他很恼火，正想进行回击，周长市抢在他前面问：“那你认为，蒙丽集团应该怎么处置？”
苏英杰不卑不亢地回答说：“从公平合理的立场出发，从有利于蒙丽集团的发展角度考量，我认为，首先对蒙丽集团的资产进行盘点，然后分清他们各自所占的股权，属于严西
的资产，应该全部矛以没收，作为国有资产，对蒙丽集团进行控股。而属于牛小蒙和其它股东的资产，他们有权进行选择和支配。他们可以继续留在蒙丽集团，按比例占股份，也可菗走股金。如果缺少资金，我们可以向社会公开招募股东，重新组建蒙丽集团。”
会议室里有人轻声议论：“这个说法，有点道理，也符合我国的现行政策。”财政局长好奇地追问：“那你说说，你以前的同事，牛小蒙怎么处置？”会议室里有人发出暧昧的笑声。
苏英杰一本正经地说：“为了稳定蒙丽的局面，巩固已经取得的成就，留住有用人才，业务渠道和客户资源，我认为，我们可以特⾊一个合适的董事长过去，掌控蒙丽集团的大局。
但继续让牛小蒙当总经理，占一定份额的股份，是合理的，也是必要的。她尽管没有实权，被严西
架空，但在蒙丽集团，她的威信还是比较⾼的，口碑也不错。她正直善良，敬业爱岗，也有⽔平，有能力，是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郝记书憋不住说：“简直是一派胡言，一个分子的情人，怎么能继续担任蒙丽集团的总经理呢？”有人小声附和：“苏英杰，你这是在为你以前的同事说情吧。”
苏英杰再次
动起来，情绪昂地争辩说：“我以一个
员的原则保证，我没有徇私枉法，也不是在为她说情，我这样说，完全是出于公平合理的原则，是为蒙丽集团的前途和利益考虑。她就是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会这样说的。”郝记书再次带着嘲讽的语气反问：“照你的说法，没有牛小蒙，蒙丽集团就会跨掉？没有她，地球就不转了？”
苏英杰愣住了，
脯呼呼起伏起来，想再次据理力争，冯记书向他庒庒手说：“你坐下吧，你的想法已经说了出来，但只代表你个人的意见，我们再听听大家的意见吧。”周长市说：“对，下面，大家就如何处置蒙丽集团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大家屏在那里，不肯说话。
会议室里存在着两派截然不同的意见，因为这里本来就存在着两股势力，反派势力就是同意苏英杰的意见，也不会当着郝记书的面说，除非他不要政治前途。郝记书发话了：“大家踊跃发言吧，不要有顾虑，畅所
言，有什么，说什么。”郝记书的亲信，市城建局局长率先站起来发言：“我不赞成苏局长的意见，不管牛小蒙表现怎么样，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她曾经是严西
的情人。也就是，她是一个有问题的女人，怎么能再担当马上就要改变质的新蒙丽集团的导领职务呢？这是一种带病上岗行为，会对社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们那边的人，市外经贸局局长站起来说：“我同意郝记书的意见，牛小蒙做过严西
这么长时间的情人，不仅知道严西的许多犯罪证据，也对严西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是有话说，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好女人撑着。而每一个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甚至一群坏女人拖着后腿。”
苏英杰听到这种奇谈怪论，气得又想站起来进行反驳，但冯记书再次朝他使眼⾊，示意他不要太
动，让别人来说。市工商局局长是这边的人，他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尤局长的说法不太妥当，我们不能把男人的，不分青红皂⽩地归罪于背后的女人。
许多女人沦为员官的情人，是被他们強迫的，有意拉下⽔的，牛小蒙就是这样一个美女。她能及时醒悟，不与严西
同流合污，甚至不顾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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