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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只是不知怎么
 话犹未了,那魁伟憎人却又暴喝一声,圆睁环目,叱道:“你这小子真正气煞洒家了,洒家且问你,光天化⽇之下你竟敢对人家少女无礼,你不是个⾐冠禽兽是什么?”语声方落,那条精光雪亮的方便铲已自満带风声,朝杨孤鸿拦一扫。

 杨孤鸿既惊且怒,微一倾⾝,那条方便铲,便已堪堪从⾝侧扫了过去。树后的那两个红裳少女“扑哧”掩口一笑,又将螓首缩回树后,杨孤鸿心念转处,知道这鲁莽的头陀必定是受了这些狡黠的红裳少女的愚弄,是以不分青红皂⽩地就向自己动手。

 他不噤在心中暗骂这僧人的鲁莽:“若换了别人岂不要被这一铲打得拆首。”长袖再拂,⾝形猛转,乘着这方便铲去势已将竭,嗖地往树后掠了过去。

 哪知道魁伟的僧人虽鲁莽,武功却绝⾼,手腕一挫,竟硬生生将这条方便铲带了回来,寒光一溜,又自挡在杨孤鸿⾝前。

 杨孤鸿虽不愿和这多事的头陀多作纠,惹些没来由的是非,但于此刻却仍不噤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喝一声,道:“哪见你这僧人怎么如此鲁莽,连话都不问清楚,就胡…”

 那魁伟的憎人暴喝一声,截断了他的话,横时一带,左手一抄,把式一合,将那条重量几达百斤的方便铲,挥动得犹如草芥铲头,铜环连声响动间,已又击出数招。

 刹那之间,风声満林,寒光挥动间,树梢的枝叶纷纷坠落,但被杨孤鸿的掌风一,又远远飞了出去,生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杨孤鸿长衫飘飘,潇洒而曼妙地将这盖天庒下的铲影轻易地化‮开解‬去,目光却不时扫向树后,生怕那三个红裳少女乘隙逸走。

 但那株巨树周围竞儿达三人合抱,树后面的红裳少女究竟走了没有,杨孤鸿本无法看到,他缓缓移动⾝形,想往树后移去,只是那僧挥舞出的铲影,却犹如一堵光墙,挡住树⾝前面。

 数十招一过,杨孤鸿已自看出这僧人所施的招式,不但功力极深,而且是嫡传的少林心法降龙罗汉铲。这种沉重的外门兵刃,配合着这种外家登峰造极的武功,一经施展,威力可说霸道已极。

 这种刚猛的武功,正有如一个刚強的汉子,宁折而毋曲,杨孤鸿知道除非自己以绝顶的內家动力,将这鲁莽僧人震伤,否则只有守而不攻,除此之外,你着想以招式来‮解破‬,却不是容易的事。

 他虽然气恼这僧人的鲁莽多事,却也不愿将个素无怨仇的人伤在自己掌下,又拆了十数个照面,他心里越加急躁,招式的施展问,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只将那条重达百斤的如意方便铲,有时一招尚未施展开,就被震得飞了开去。

 但是僧人大吼一声,腕时伸缩间,却又立刻将这空隙填満,只见他宽大的袈裟,都缩到时上,露出一双虬筋纠结的铁臂来。

 显见他的外家功力,已是登峰造极。又是数招拆过,杨孤鸿长袖一拂,⾝形突然溜开,远远退到七尺开外,那魁伟的僧人愕了一愕,铲⾝一横,方待追击,却见杨孤鸿轩眉一笑,用一手指指着他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那僧人又为之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杨孤鸿目光一转,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怎敢和我动手?”

 那僧人目光一呆,威光尽敛,暗中忖道:“是呀,这厮年纪虽轻,武功却⾼,说不定有什么特别来历,”杨孤鸿又自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是谁吗?”

 那僧人伸出巨掌,摸了摸前额,却听杨孤鸿又自冷冷笑道:“你连她们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就敢胡帮她们出手,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其实是三个女強盗吗?”

 那僧人暗叹一声,忖道:“是呀!我连她们名姓来历都不知道,怎么就胡听信了她们的话呢?这少年看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呀!”目光一抬,嗫嚅着问道:“阁下是谁?此话可果然是真的吗?”

 杨孤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像是在暗笑这憎人的莽撞,面上却故意森冷地笑道:“你快帮我把那三个女強盗抓住再说,否则…哼。”“哼”声犹自未落,他的⾝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到树后,目光扫处,却见树后空空,哪里还有那三个红裳少女的人影。

 他暗中一跺脚,也顾不得再和那僧人多说,⾝形轻折,朝树林深处飞掠而去。那僧人怔了半晌,望着杨孤鸿的人影,消失在林木深处,心中却不噤暗骂自己怎么今⽇又做了无头无尾的糊涂事。

 原来他行脚至此,贪图风凉,又懒得挂单,昨夜就在这浓密的林木中歇下了,今晨一觉醒来,却见有三个红裳少女飞也似地掠进树林里,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似的。

 那三个少女一人林中,一眼望到林中的巨树下,躺着一个长大憎人,⾝旁横放着一柄精光雪亮的方便铲,似乎也微微一惊,六道秋波一起在他⾝侧的方便铲上扫了几眼。

 其中一红裳少女就微频黛眉,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师救命,后面有个人要…要欺负我们,已经追过来了。”

 这魁伟的僧人生最是喜多管闲事,出道以来,已经不知惹下多少事端,此刻一听此话,立刻翻⾝跳了起来,伸手一抄⾝侧的方便铲,拍道:“有洒家在这里,你们还怕什么,有什么事,洒家完全做主。”

 那三个红裳少女媚目一转,却见杨孤鸿已如飞掠来,连忙躲在树后,却教这僧人和杨孤鸿糊里糊涂地打了场架。

 此刻,他呆呆地站在树下,脑中却仍然是混混饨淹的,不知道在玄衫少年和那三个红裳少女之间究竟是有着什么纠纷。

 此刻,他虽已不完全相信那三个红裳少女的话,可是对杨孤鸿的话,他也有些疑惑,知他武功虽已登堂人室,临事却并不老练,江湖上有许多人故意捉弄他,他吃了亏去也不知道。

 他怔了半晌,将右掌的方便铲,倒曳在地,左掌又自一拍前额,‮头摇‬叹道:“真奇怪,那少年怎会知道我的师承的,他又不认得我。”倒曳着的方便铲,方一转⾝,哪知树梢林叶深处,突然传来“噗味”一笑,笑声之娇柔轻脆,生像百啭⻩莺。

 他微吃一惊,横持起方便铲,抬头望去,一个満⾝红裳的绝⾊丽人伸出一只纤纤⽟掌,抓着一只柔弱的树枝,全⾝竟笔直地垂了下来,却用另一只⽟手,整理着鬓边的发脚,正自垂首嫣然含笑。

 翠绿的叶木掩映中,只见这红裳少女,更是美如天仙,生像是绿叶之中一朵娇的花。有风穿林而过,吹得树梢的枝叶,籁然发出阵阵清籁。那绝⾊丽人的轻红罗衫,也随着微风清柔地飘起。

 罗袖垂落,⽟臂莹莹,更像是在这红花绿叶之中,多添了一节舂藕,那一双明亮的秋波,如果里汪你脸上,那么纵然是盛夏清晨的微风,也会远远不及这秋波的动人了。

 那鲁莽的僧人目光抬望处,也不噤为之凝目半晌,方自问道:“你这小姑娘,汕笑洒家什么?”

 那绝⾊丽人“扑哧”又是一笑,⽟掌微松,飘然从树梢落了下来,罗衫的⾐袂,微微扬起一些,另一只纤手却仍理着鬓角巧笑道:“我笑大师真是有点糊涂。”

 那僧人面⾊一凛,圆睁环目,厉声道:“洒家刚刚帮了你的忙,你却说洒家糊涂,难道洒家帮忙还帮错了不成?”

 那绝⾊丽人放下纤掌,轻折柳,微微一福,她缓缓伸了三只舂葱般的⽟指,又自笑道:“天下武林中人谁不知道少室嵩山的少林三老,他们三位老人家虽然终年隐迹深山,武林中人却也都知道,三老中若论內功修为,自然要数蔵经阁的空灵上人,若论拳掌轻功,却要数罗汉堂的首座空慧上人,可是要论少林的镇山魔如意方便铲法,那就得数达摩院的空澄上人了…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烦头陀无恨讷讷地点了点头,却听那绝⾊丽人又自笑道:“大师方才所使的那种降龙罗汉铲,只要是稍会武功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哪有什么⾼妙,除了空澄上人之外,又有谁传授得出像大师这样的弟子哩…你说这话可对吗?”

 ⿇烦头陀目中噤不住闪过一丝喜悦的光彩,却兀自问道:“可是你却又怎么会知道洒家就是⿇烦头陀无恨呢?”那绝⾊丽人掩口笑道:“除了⿇烦头陀无恨大师之外,芸芸天下,又有谁会路见不平,拔刀来帮我们这三个弱女子的忙呢?”

 ⿇烦头陀一拍前额,仰天大笑了起来,一面笑道:“你们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些道理洒家怎么想不出来?”语音微顿,突然大喝一声,用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掌一指那少女道:“姑娘,你是否在骗洒家?”

 那绝⾊道姑微微一怔,却见这鲁莽的头陀双手一抄,又将那精光雪亮的方便铲横持于手中,微一抖动,铜环叮咯。而那绝⾊丽人面上,却立刻又泛出舂花般的笑容,俏声道:“大师,难道你也要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吗?”

 ⿇烦头陀目光生像为之呆滞了一下,然而终于厉声喝道:“什么弱女子,难道你把洒家当成果子,看不出你有武功来,哼…就凭你这⾝武功,天下还有什么人能欺负你,哼一那小子的武功也未见能⾼出你,难怪他说你是个女強盗。”

 他一连“哼”了两声,但语声却越未越低,直到最后说出女強盗三字,那语声更是几乎微弱得无法听到,他虽然鲁莽,却也看出这少女语中颇多不尽不实之处,只是不知怎么,他却不愿说出一些令这少女伤心难受的话来,尤其是当她温柔的笑着的时候。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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