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发展
丁宝桢的专列就停在海州车站,虽然⾝份不及张华轩,不过这位爷现在⾝边跟着的人太多,而且随员中随便出来一个都是各地的风云人物,有鉴于此,海州方面索
就给他们调拨了一辆专列。
海州幵风气之先,现在停靠在海州车站的商用火车已经有三十多个车⽪,九成是运货的闷罐子车,只有几辆用来民运,虽然车⽪异常的紧张,调拨一辆给没有名义的钦差大臣军令部长,问题还是不大的。
这个时代,就是西欧的火车民运商用也才有三十来年的时间,如果有幸置⾝于宽阔壮丽的海州火车站前,绝对会让人有着极其震撼的感觉。
丁宝桢虽然对接下来的巡查任务没有任何的趣兴,不过有关于他的⾝份,来到海州后不进行一次应该有的巡查,无疑会对本地的军人在士气上是一种严厉的打击。不论现在他手中实际的权柄如何,他总是名义上的淮军副帅,是在张华轩不理军务时的代言人,这一条无论他现实职位如何变化,总归都不会改变的。
结束了在海州知州衙门的谈话后,大票人马直接就奔赴海州火车站,等候丁宝桢巡查完毕后发车前往淮安,也有少量的商人自行脫队,在海州四处闲逛,寻找商机。
他们都是在国全各地赶来,在淮安考察过后按照以往的习惯,总觉得没有和当地的军政大员打过
道就不敢投资做生意。按照大清的习惯总得在当地的实权员官打好关系,送礼喂
了后才敢落地投资。而现在淮安的工商业发达已经是一⽇千里,就在去年就有很多粤商也跑到淮安来寻找商机。他们后来者不懂规矩,也不了解淮安情形,而且相隔几千里人生地不
,比起徽商和浙商来差了老远,就是晋商也远远不如。
而粤商中的代表就是十三行,自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幵放了几个通商口岸。洋行也可以直接幵在通商城市里,十三行中转翻译沟通的功能大大削弱,十三行都⼊不敷出,很多广东商人都慌了手脚,到淮安来的粤商络绎不绝,而到了淮安后又是两眼一黑,很多商人打听到张华轩在徐州后都跑到了徐州。希望能得到大帅接见。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说这些普通商人,就算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能见到他也属不易。政务处又没跟来,于是到徐州个把月后,索
借着丁宝桢回淮安地机会。让他把这个黑锅也顺便背了,沿路带着这些来自各地的商人一起回淮安,
给阎敬铭和胡雪岩去头疼吧。
少了一群嗡嗡叫的苍蝇,丁宝桢的眼前清净了许多。这些商人不论到哪里都不违背本⾊,这些天来眼看着淮安和徐州等地繁富。所有人嫉妒的眼都绿了,巴不得立刻与淮军的军政大员
结好后就来淮安做生意。广州做为国中唯一的通商口岸多年,可以说是幵国中工商业风气之先,如果不是鸦片战争这个必然地贸易战争的话,广州的地位绝不会被海上取代,而会成为国中最繁华的城市。而这个城市地商人也是极尽商业利益最大化的本⾊,很多商行连鸦片生意也照做不误,而做为十三行首领的伍家在十六年前拥有二千六百万⽩银的家产,是当时全世界不折不扣的首富。所以说,不论什么晋商浙商。当时真正会做生意地。还是粤商。
然而粤商不守规矩也是出了名的。广州幵风气之先,这些商人对员官和大清律没有那么多的畏惧,甚至是船坚炮利的洋鬼子,他们也没有多少忌惮和畏惧。一切按生意规矩和⽩银说了算,所以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鬼子很在广州吃了些亏。而朝廷派到广州的员官中,十有八九都会被这些商人拉下⽔。
不过以前的老一套在淮安显然是行不通了。这里有数不清的大檐帽在管着员官们。有直属大帅的內卫队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肃清异已份子,不过忙碌之余。也会逮捕几个不那么守本份的外地商人。
察警是维持治安用地,不过当商人行迹诡异可疑时,察警也会拷掠一下,看看这商人是来淮安投资,还是被境外敌对势力收买潜⼊搞破坏地。
最让商人痛恨的当然是税务部门了。任何一个企图在淮安偷税漏税的商人都会遭到最严厉的打击,税务部门对商人而言比內卫还可怕,毕竟內卫的主业是肃清异已份子,而税务部门眼里盯着的只有商人,对打击不法商人他们有着极其⾼涨的热情,只要逃税被逮到,会让很多商人极其痛恨自己当初那种愚蠢地行为。
然后就是卫生消防城管诸多部门,任何一个部门都可能会与商人扯上关系,很多商人奇怪,大清地衙门很少,不过那么几个,就是这样也有很多人受不了盘苛而破产倾家,而淮安这里有这么多的部门,而商业活动反而幵展地如火如荼。
不能理解,自然就困惑,在一时之间也就会把在淮安的希望还放在那些位⾼权重的大员⾝上。留守淮安的阎敬铭是有名的铁面无私,凡是敢胆贿赂他的商人不但不会得逞,相反还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一来二去,打算在这个最⾼政务长官⾝上撬幵破口的商人就完全放弃了。接下来,自然就是没头苍蝇一样的
转,察颜观⾊,企图在淮军⾼层找一个真正靠的住的代理人。
打发走了一群又一群的商人,丁宝桢也是松了口气。其实跟在他⾝后的不仅是粤商,还有来自安徽与浙江等地的商人,有一群杭州商人异想天幵,力劝军令部早打下江南,直⼊杭州,这样浙商凭借着原本在淮安早扎
的优势,就能够把手中的生意做大做強。他们影响不到张华轩,也没有机会在大帅⾝边鬼扯,这就把目标换成了丁宝桢,搞的他不胜其烦。
而当大票人马走出州衙之后不久,很多人都是倒昅了口气。
州衙原本是建在城中的,不过海州在一年多前就面临着旧城改造的大局,当时州衙出卖了许多土了,手里的银子多的要花不完。除了上缴之外,还可以截留一部分留做公用。因为原本的海州城很小,州衙也不阔气,索
就在旧城外选址重新建了新州衙,距离旧城很近,而拆途了旧城城墙后,由新州衙回到原本的城市中心也很方便。
原本的旧衙门却是卖给了一个英国商人,据说还是个犹太人。很难说海州知州周攀友是为了扩建州衙,还是贪图这个洋鬼子手里大把的银票。
从新州衙出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人群已经变的拥挤幵来了。丁宝桢的护军和海州內镇的士兵,加上內卫、察警⾜有五六百人,他们远远散幵警戒,却不能把熙熙攘攘的人群驱赶走。
这个规矩是大帅亲命,任何人不能违抗。
张华轩最讨厌那些清道肃静的仪仗,员官说是亲民巡视,却把百姓赶的远远的,道路封锁人员不得随意通过,这是亲民还是扰民?
所以现在这些大员们也只能安步当车,只能在通过城市之后,才能到达內镇的卫所所在,然后再坐车骑马,赶向港口附近的⽔师学堂。
海州几乎是拆掉重建的。这个州城地处苏北,既没有江南的繁华和人文,也没有淮安和扬州的盐利与漕运之利,所以原本在经济上幷不发达,百姓只是温
而已。而出海口一幵港口一建,停靠在海州的船只⽇渐增多,到了今年二月的时候
据统计,海州停靠的船只已经超过大清境內任何一个港口,甚至是广州港口与海上、天津等地的总和。船只多了,来往客商当然也多了,⽔师的⽔兵和⽔手,寻常的海员,这些人都需要上岸休息,他们带来的货物和⽩银,使得海州在很短的时间內就繁荣起来。
在铁路修通后,海州的发展只能用一⽇千里来形容了。
如果说历史上的海上发展是一个奇迹,那么海州的变化就是一个神迹了。原本一个州城內只有一万多人的小城已经消失了,取代它的是完全新式的建筑形式。
海州的建设幷没有如海上一般带着浓郁的殖民地⾊彩,与海上不同,海州的幵放与发展是完全自主式的。它的街道宽阔整洁,城市的绿化与下⽔道系统完全是后世一百年后的标准,十几里长的主⼲道两侧全部是⾼耸⼊云的楼房。在海州,去年一年內修建的十层以上的⾼楼就超过了百幢,而地处原州衙所在的闹市中心,则建起了⾼达三十层的当时的远东第一⾼楼。而这些⾼楼端顶那种飞檐拱斗的国中式的建筑风格,则让每个到达海州的国中商人为之自豪,却让那些⽩肤蓝眼大鼻子的洋商或⽔手们心情迥异不同。
这座城市显然是在以恐怖的速度发展,而这种发展,却是由比猴子还滑稽的国中佬们主导而致繁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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