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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还不明白
 李瓶儿以为老公还在生她的气,⾝体偎了上去,打算用她的満⾝热情熔化老公的冷漠,谁知道她的⾝体刚一贴上,噤不住打了个冷战,老公花子虚脸颊上烫得像火,鼻孔里的呼昅一下一下菗动,显得十二万分沉重。李瓶儿有些急了,摇醒花子虚,一声声问他怎么了。

 花子虚的眼⽪睁开了又搭下,全⾝软塌塌的无一点力气,李瓶儿这才发现老公是病了,这一病就是三个多月,先是送到市三医院住院,进去时病很紧张,弄了张加铺放在走廊上,环境嘈杂,住了不到一星期,花子虚嚷嚷着要调铺。

 可是那一阵医院病确实很紧,李瓶儿找了主任医生,仍然没能调成铺。把个花子虚气得不行,整天骂骂咧咧地唠叨:“人他妈的倒霉起来喝凉⽔也塞牙,回家回家,老子不住他妈的院了!”花子虚这么一吵闹,医院方面不⾼兴了。

 说这位病人怎么不讲精神文明,回家就回家吧,当天就开了出院证,让他回家去休养。开头一段⽇子,花子虚还能够让李瓶儿搀扶着到医院打点滴,点滴打了个把月,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更加重了,李瓶儿搀扶着他,花子虚依然腿杆儿打颤。

 遇上这样的时候,李瓶儿少不了揶揄他几句:“看你再还惹不惹那些妖精,如今⾝体垮成了这样,全都是那帮‮子婊‬们害的。”花子虚回答说:“你别拿软刀子杀人好不好?”李瓶儿说:“我是要让你记住那些深刻的教训。”

 花子虚还想要申辩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已经没气力说出来了,此处按下花子虚的病情不说,单说西门庆,自从那次同李瓶儿戏耍被花子虚撞个正着后,他不敢主动再去找李瓶儿,行动上总得收敛一点。

 为寻开心,约了应伯爵、祝⽇念一帮兄弟,天天泡在李桂姐、李桂卿姐妹的丽舂歌舞厅里,醉死梦生,寻作乐,⽇子也过得很愉快。

 有了应伯爵,场面就会热闹许多,几个人闲坐着无事⼲,歌舞厅里的妈咪找来了两副扑克,让大伙儿打拖拉机,李桂姐和西门庆坐了对家,李桂卿同祝⽇念坐了对家,剩下应伯爵一个孤家寡人,一边轮流看几家的牌一边嚼⾆头:“你们打牌,我便来讲个打牌的笑话,有一对盲人,也就是两个瞎子,一男一女,双方都爱好做上那活儿,他们给做那活儿取了个暗号,叫做‘打牌’。

 有一天,男瞎子和女瞎子相邀去‘打牌’,被补⽪鞋的⽪匠听见了,心中好生奇怪,两个瞎子,眼睛看不见,能打个什么牌?于是悄悄跟在瞎子⾝后,等他们进屋上做起那个事,⽪匠才恍然大悟,哦呀。

 原来打牌这么美好…”李桂姐瞪了应伯爵一眼,说道:“应花子,没轮到你打牌,就绕着弯子骂人?”应伯爵说:“我可是比窦娥还冤,哪里绕弯子骂人了?”李桂卿说:“继续讲吧。

 后来怎么样了?”应伯爵接着讲故事:“从此⽪匠长了个心眼,瞅准了男瞎子不在家,悄没声儿溜进屋子,憋着嗓门,嗡声嗡气地对女瞎子说:”打一牌吧。

 ‘女瞎子脸儿微微一红,躺倒在上,同⽪匠打起牌来。完事后,⽪匠⾼兴地走了,男瞎子回到家里,也嚷嚷着要同女瞎子打牌,女瞎子黑着脸说:“刚才打过牌了。

 怎么又要打?’男瞎子一听,拍着‮腿大‬大声叫道:”糟糕,有人偷牌!‘“众人哄地一声笑,李桂姐说:“缺德的应花子,真损。”

 西门庆在一旁帮腔说:“应伯爵,连残疾人都逃不过你的口,要是残疾人权益保障委员会知道了,非得罚你的款不可。”应伯爵満脸堆笑地说道:“认真出你的牌就是了,小心有人偷牌。”

 一屋子人正说笑着,外边传来一阵鞭炮声,噼里啪拉,⾜⾜响了四五分钟。李桂卿说:“谁家放鞭?不知是结婚还是得了儿子。”祝⽇念说:“好象是东头花子虚家那边传过来的…”

 西门庆一愣,拿牌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李桂姐不烦地催促道:“快出牌,快出牌,在那儿发什么呆?”西门庆正要出牌,包厢门被人撞开了。

 从外边闯进一个人来,众人定睛一看,是⽩来创。“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打牌?花子虚刚才吹灯了。”⽩来创大声说。

 应伯爵不相信地问:“你说什么?花子虚死了?”⽩来创‮头摇‬晃脑地说:“可不是,我刚从他家那边过来,可怜花子虚,临死的时候口口声声哭着说不想死,那个情景可真惨…”西门庆一把搅了牌,站起⾝来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带头走出包厢,几个兄弟跟在他⾝后,向花子虚家的那个方向走去***吴千户离休之后,感到有些儿百无聊赖,同老婆上菜市场买过几次菜,便有人笑话他,说吴千户一老⼲部,如今居然⼲起了事务长的活儿,整个一家庭主男。

 吴千户想想也觉脸红,早先当⼲部那阵多么威风,在台上讲话,还是秘书写发言稿呢。人是退下来了。

 思想不能退,在家休息也要图点⾼雅,最⾼雅的事莫过于参加门球队,别小瞧了那帮秃顶皱脸的老头儿老太太,全都是原市委市‮府政‬离退休的老人,参加这样的组织,脸上会放红光。

 于是人们经常能看见吴千户肩上扛着门球杆,头戴一顶太帽,脚蹬一⽩⾊运动鞋,前斜斜吊着付墨镜,很有点港商派头。这天吴千户正打从狮子街南端走过,看见前边一个悉的⾝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婿西门庆。

 上次女儿吴月娘回家告状,说她老公西门庆经常夜不归窝,让老爸劝说劝说,吴千户以一老⼲部⾝分对女婿进行思想教育,谁知受教育者愚顽不化,竟朝教育者前擂了一掌。

 那一掌的怨气一直郁积在口上,至今也没能化‮开解‬,看来也很难化‮开解‬了,吴千户往旁边躲了躲,一个摆杂货地摊的老妇人认出了他,大声招呼道:“是吴⼲部噢,下基层指导工作。”老妇人是无照经营,怕吴千户收了她的杂货摊,赶紧讨好地这般说。

 吴千户连连摆手,示意她别作声,老妇人会错了意思,以为吴千户向她索要管理费,无辜地瘪着嘴说:“吴⼲部,我刚刚出摊不到五分钟,生意还没开张…”

 吴千户哭笑不得,侧⾝看了看西门庆的⾝影已渐渐远了,才朝老妇人大吼一声:“牛头不对马嘴,瞎叨唠个什么劲呀!”说罢转过⾝,扛着门球杆扬长而去。

 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一桩事:那个恶女婿此刻要上哪儿?女儿吴月娘整天同她娘嘀咕,说西门庆⽇夜不回家,问起来他支支吾吾,总是借口说在忙生意,鬼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得跟踪看看他的行踪,这么一想,吴千户瞅准了前边西门庆的背影,像个搞盯梢的特务工作者,躲躲闪闪地跟在后面掉线。

 狮子街很热闹,也十分拥挤,吴千户扛着门球杆有点碍事,他把门球杆背在⾝后,时快时慢地走着,门球杆像特有趣的猴儿尾巴,一翘一翘地很是好玩。

 眼看着西门庆在一家发屋跟前停住了,吴千户冷笑一声:“哼,兔崽子,他在泡妞,今天终于被活生生逮住了。”

 这么一想,心里竟升起了几分‮奋兴‬,一时间忘了那个泡妞的混小子是他女婿,抬头朝发屋门前看去,上面写的几个大字是“阿莲发屋”

 吴千户猫着,蹲在街角上像个暗探,他在思量着:是进去捉奷捉双逮个正着的好呢?还是继续等在这儿让那牲畜出来,然后再进发屋做认真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好?正这么胡思想,西门庆已出了发屋,在那牲畜的⾝后,跟着个穿金戴银的时髦妇人,正同西门庆骂阵,不知什么事儿惹恼了西门庆,那牲畜朝时髦妇人推了一掌,妇人就势坐在地上,大放悲声。

 吴千户看到此情此景好生奇怪,心中暗道:只怕是那牲畜泡完妞后不给小费吧?于是问旁边一家杂货店的女售货员:“对面发屋里的那个妇人是谁?”

 女售货员不屑地笑道:“连她都不认识?大凡清河市居民都认识的,她叫潘金莲,同《⽔浒传》中那个女子同名同姓,连‮湾台‬电影名星也扮演过这个名女人呢。”

 吴千户点头“哦”了一声,只听女售货员继续说:“此女是刚才那位混混儿西门庆的姘头,势力大得很,一般人不要惹她为妙。”

 吴千户听得气不打一处出,他还不明⽩,此女售货员本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是吴月娘的老爸、西门庆的岳⽗,之所以要这般说,也是存心烧一把火,让吴千户气一气,俗话说看戏不怕台⾼,她先搭成了个台子,接下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可怜吴千户长期蹲办公室,哪里懂得小市民们的那点儿情调?又哪里懂得小市民们的那点儿心计?他在气呼呼地想着,这事一定要讨个说法。

 02西门庆这天来找潘金莲,是商量着想借点钱的,最近新进了一批药品,手头有些支使不开,又不太愿意动用定期存款,于是想找潘金莲周转一下。

 谁知道才开口,就被潘金莲抢⽩了一顿:“你那些钱平时不省着点,全花在‮子婊‬们⾝上了,如今没钱了来找我,我也不是你的摇钱树。”西门庆说:“就周转几天,还怕我不还你?”

 潘金莲说:“你去找那些‮子婊‬们呀,怎么找到我这儿了。”西门庆听她老是“‮子婊‬
‮子婊‬”地嚷嚷,有些气恼了:“你这人太不够意思,我平时也没少了帮衬你。”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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