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除了満地伏尸
“快,快回东厢大营调兵,快遣人禀报老将军!”光宁禅气急败坏的吼道。话音刚落,却听见⾝后号角齐鸣,黑庒庒的兵马已经包围了西厢大营,为首的正是妹勒都逋,而他⾝后的军马有东厢大营的班直侍卫,竟也有兴庆府的戌卫军。这老头不是去了国相府了吗?怎么?!
霎那间光宁禅明⽩过来,原来自己竟是被人当了替死鬼,这老家伙不愿意亲⾝冒险,竟让自己来打头阵!
不用问,这⿇古卢龙必是国相的
羽,妹勒都逋不确定班直中到底有多少人被梁乙逋收买,便拿自己当
饵,来一招引蛇出洞!
他暗骂这老家伙的狠毒,自己受梁太后赏识,在班直军中窜起太快,想来已经威胁到了这老家伙的地位,他竟想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出了一⾝冷汗,转头再看妹勒都逋的眼中充満了杀气,刚要大喊,却被妹勒都逋手捧圣旨抢先下令:“光宁禅和⿇古卢龙作
,奉太后旨意戡
,放箭!”
霎那间万箭齐发,光宁禅吓的魂飞天外,但是连一声“冤枉”都没有喊出口,就被
箭攒的好像刺猬一般。
在吐出最后一口气之前,他看到的最后的景象是妹勒都逋脸上那狰狞的笑容…妹勒都逋本就是御围內六班直的老统军,威望素着,有他亲自出面平
,又带着大军且手捧圣旨,哪个敢不听从?
倒了百多人后,其余众军皆扔了兵器跪倒,口呼愿随老将军戡
。
撒辰在旁边冷眼旁观,心中暗叹妹勒都逋的心狠手辣,不过这等事在西夏实属平常,任何人想要上升,其代价就是踩着别人往上爬。他撒辰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踩下去了无数的人才得到的成果。
这就是西夏的生存法则,就像今天,梁乙逋的末⽇就要来临,他也注定要成为他撒辰成功路上的一个垫脚石…国相府,此刻的国相府四周,已经人山人海,所有的大街小巷都挤満了披甲执锐的西夏官兵,无数张弓拉开对准了这座兴庆府第二大建筑群。
梁太后携夏主⼲顺御驾亲临,亲口颁布圣旨,历数梁乙逋
国谋反等数条大罪,最后宣布有持梁乙逋首级来献者,赏钱万贯,封侯爵,立拜将军之位。
府內最⾼的建筑麒麟阁上,梁乙逋惨⽩着脸,对府墙外传来的阵阵喊杀声似乎充耳不闻。他府內的家将死士们正在拼命抵挡外面往里面冲击的官兵,
箭如雨般越过院墙,満地都是被流箭
死的人,⾎污汇成小河,腥臭恶心。
一败涂地,一败涂地…此时的心中,他只有念念叨叨这句话。自大见到唐云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大事不妙,看唐云那満⾝是⾎的狼狈样子,再听到一品堂中伏全军覆没的噩耗。他的脑袋便放佛被雷击了,一片空⽩。千算万算,没算到对方先动手了。
他此刻已经没心思想想到底己方为何会失败,对方对自己的计划如此了解,必然是有奷细卧底,但是此刻墙外杀声震天,谁有心思再想这些。自己已经败了,便是想清楚又如何,自己已经失败了。
“相爷,快突围吧!”唐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急切的催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突围,到哪里去?”梁乙逋还没从这大巨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茫然的自言自语。“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药宁不知何时也现⾝了。
“相爷乃一国宰相之尊,天下各国何处去不得?相爷乃深知夏之虚实者,不论奔辽还是⼊宋,各国若对夏有所图谋,必重相爷。便是不用相爷之策,相爷以宰相之尊来投,必受礼遇,到时最差也能做个富家翁!”
经这一番话,梁乙逋顿时惊醒,刷的子套宝剑,喝道:“好!突围!”但是放眼四望,四周都是密密⿇⿇的兵山将海。梁乙逋毕竟还是带过几天兵的,一看就知道力量对比太过悬殊,凭自己府內的力量出去硬拼
本就是送死,突围,谈何容易。
“相爷,地道!地道!”药宁在他⾝后提醒,国相府內的地道一直是个秘密,情急之下梁乙逋差点忘记了,此时突然回过神来,感觉捞到了一
救命稻草,一转⾝,便往楼下跑去。他⾝后,唐云和药宁暗中
换了个眼⾊,和十几个相府亲随也跟了过去…
府外,妹勒都逋和撒辰按剑督战。一波波的夏军士卒顶着盾牌拼命往墙上冲,墙头的相府家将们自知若被对方破墙而⼊自己必死无疑,而四下无路可逃,只有拼死抵抗到最后。
箭往外狂
,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但是夏军眼看胜利在望,士气⾼涨,无数架长梯架上墙头,还有人抬着大木顶着盾牌前来撞墙,院墙被撞得摇摇晃晃。
相府家将头领撒古乃是个五大三耝的壮汉,手持一把沾満⾎浆的锉手大斧,前后已经砸死了五个翻过墙头的夏军士卒。他原本是个阻卜马贼。
后来被夏军打草⾕队部擒获,作为奴隶献给梁乙逋,梁乙逋见他勇力过人,便抬举他让他摆脫了奴隶的⾝份。
故此他对梁乙逋十分忠心,大呼着督战,突然墙头上一阵惨叫声,然后无数石头呼啸着横扫过来,墙头的家将们被砸的头破⾎流,摔下来好几个。撒古急忙登上角楼,却见一对骆驼在远处立定,驼背上驾着大巨儿车轮。
“泼喜军!”撒古大惊。须知泼喜军乃是夏军之內唯一专业的攻坚队部,当然对付宋军的城池基本无用,但是对付宋军的野战营寨和步军大阵还是颇有建树的。相府的院墙可不是宋朝的城墙,面对泼喜军的旋风炮可是噤不起几下砸的。
他大吼着指挥众人往前上,但是此时家将们个个面有惧⾊。就这一迟疑的功夫,成排的夏军官兵翻过墙头,大叫着跳进了院內。撒古大吼一声,挥斧便纵⾝从楼上跳下。
大斧一挥便将一个武官的旁牌砸碎,那武官胳膊骨折,疼得大喊一声。撒古反手便是一斧,正中
膛。那武官被砸的尸⾝飞了出去,又撞倒一人。
撒故大吼:“把他们赶出去,否则大家一起死!”眼见首领如此悍勇,家将们便又有了勇气,各持刀
又回来和夏军展开厮杀混战。
双方数百人在这个小小的院子空地里展开了⾎腥的厮杀,砍断的刀
飞、人头滚落,残肢断臂被无数只脚踩来踩去,⾁搏战杀的天昏地暗。
撒古被五六个夏军士卒围攻,腿大上中了一
,⾎流如注,但是他放佛感觉不到疼痛,大吼着将大斧舞的犹如狂风般,反手间便又砸死一人。
此时夏军正源源不断墙翻进来,他大急,转头去找己方的弓箭手,却一个也找不到了,这群鼠辈!他唾骂一声,正要再奋力冲杀一阵。
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接着尘土飞扬,院墙竟被从外面撞塌了一丈有余,整面墙塌了下来,将后面的人全都埋在下面,接着大队官军在烟雾中跌跌撞撞蜂拥而⼊,刹那间淹没了抵抗的人群。完了!
眼见大势已去,相府家将们终于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发一声喊便四下狂逃。撒古双眼怒睁,颤颤巍巍,⾝上带着好几枝箭。肚子里揷着几枝长
,⾎如泉涌,一节肠子流了出来。
一个武官跳过来挥手一刀,带着⾎的人头飞起来老⾼,那军官拾起人头系在
间,大喊着跟着进攻的人嘲冲向相府內院。外面妹勒都逋和撒辰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同时轻声说了句:“大局已定。”
兴庆府城外山中,某处枯井边,死里逃生的梁乙逋众人正从井內爬出。这个地道口当初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隐蔽的非常巧妙。周围毫无人迹,正是隐蔵的好地方,此时天⾊已暗,但是兴庆府城內的喧闹声还是能够隐约感觉到,此时大概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个假冒的梁乙逋自焚的尸体,大概正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等着瞧吧,
人们,迟早有一天,我梁乙逋会卷土重来的。“走吧,去辽国吧。”梁乙逋自知自己和宋朝结怨太深,所以决定奔辽。自大漠深处的黑⽔燕镇军北上进⼊辽国上京道。黑⽔燕镇军的统军乃是自己亲自提拔的,想来可以信任。
若是能说动他跟自己一起举兵那就更好。正想着怎么弄几匹马,却听见⾝边一声惨叫。他愕然回头,正看见唐云的匕首从一名亲随的脖子上抹过,一股⾎箭冲天噴起。
“你!?”梁乙逋顿时又惊又怒,再看唐云⾝形如风,躲过一名亲随的刀,举手抓住他的脖子一拧,生生将他的脖子拧断,接着抬手就是一记袖箭,又
穿了另一人的喉咙。“你要做反!”梁乙逋拔剑在手,怒视唐云。
“相爷的脑袋能让我荣华富贵,我岂能让与他人?”唐云嘿嘿笑道,但是那眼神就像盯住了青蛙的蛇一样让人心底发⽑。
“小人!你这猪狗不如的小人!我必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梁乙逋怒极大骂,⾝边的几个亲随没带弓箭,只得拔刃在手,护住梁乙逋。
“是吗?却不知谁才是该死的鬼。”唐云话音未落,药宁的⾝影幽灵般晃动,双手齐出,两只手弩从背后
到了两人,接着短剑化作流光划过一人的脖子,人头带着⾎⽔飞起,而唐云⾝形暴起,又两支袖箭没⼊两人
膛。
梁乙逋的亲随在此两人的联手攻击下竟毫无招架之力,斩瓜切菜般顷刻间被杀的精光,连一个逃跑的都没有。片刻之后,除了満地的伏尸,只剩下了三人还站立在当场。
“你!你这
人!竟连你也背叛我!”相对于唐云的背叛,梁乙逋更难以接受的是药宁居然也背叛了他。这个从小培养起来的女人他一向视为自己的御用妇情兼间谍,绝对忠诚于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也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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