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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蓅水刚牵了马
 “还不曾,就快了。”所谓的理书,就是将各处运来的书册按着类别存到各个的书柜中去,每年书院里都会从各处搜些新出的诗词歌赋或是关于各地的人文风情诸如此类的卷册,有本朝的也有其他国的,有原本也有拓本。

 同时还要将书名按着类抄到编著卷号的书录册上。流⽔一边提笔抄着,一边生着气。还记得初来时,便是就这么的一个人独自的理着,当时就很好奇,其他的那些个人怎么就见不影,问了千音,说是都遣了去典籍馆,那儿有许多的卷册需要忙活。

 只是到了晚间从马场牵马准备回去时,却听见旁边几个女子边骑着马边聊到了太女,还提到了今儿去典室念学的人真是清闲…⾝为先生的太女竟放了她们一天的假休闲,还美其名曰“轻松轻松”当时就恨上了,其他的那些个人倒是轻松了。

 自己却是忙活了一上午,连着手都提不上劲了,从那以后,流⽔便多了份心思,今儿个又是独自一人,很自然的就认作了她又是在故意‮腾折‬自己。

 至于其她的那些个人,也没了心思去问。待到桌上的书都一一整理完,流⽔抬了抬头看向时刻,不想竟已快过了午时,膳食时间早已过去。

 这会儿膳堂怕是不见半个人影。转头看向千音,恰好她也正抬头看向她。“膳时已过,你去哪儿用膳,流⽔?”千音像是知道流⽔的心思般。“去扶疏那儿。”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迟疑了会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自从扶疏在书院有了庭院后,流⽔便一直是去了他那儿。千音先是一笑,而后便径直向了门外走去,还一边道“不用这么⿇烦了,去我那儿用膳吧,离得也近些。”

 走了几步,转⾝却见流⽔仍旧站在原地,又接着说:“还不跟上来,先生的话难道不听了?!”流⽔一步并作两步赶上,小声问:“这,这有些不妥吧,先生?”

 尽管亦步亦趋的跟着千音⾝后,心下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对这千音总是有几分的顾虑。“没什么不妥的。先生的话便是命令,做‮生学‬的自是听得,倒是你怎么这些个时候,老是先生先生的叫个不停,还记得初次在这儿见着时,可是‘你’‘你’的,不是吗,流⽔?”千音听着她“先生”

 “先生”的叫个不停,一直就那么的不舒服,她还从未听她直接叫她的名字,想着从流⽔口中念出“千音”二字时,心里竟开始有了些期待。

 “…那是我先前不知,不知者不论过,如今知道了,自然得尊称先生,而且这里是书院,自是不得规矩,先生。”流⽔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有理,恭恭敬敬。

 “那你怎么就不称呼你扶疏先生呢,如今他也算是同我一齐共事,怎么就不曾听你这么叫他呢?”

 “那…那是扶疏先前一直都是我夫子,我同他相识已久,也亲近些。”“亲近?你我也相识了许久,还共处一室,怎么着也算不上疏远了吧。”

 千音忽的就凑上来对着她的耳垂低昑,流苏吓了一跳,顿时红了一张脸。…“好了,不打趣你了,还快走?”见着她红了脸,千音心情大好。

 “…嗯,知道了。”出了典室,转过一段回廊,再穿过假山,后面便是千音的庭院,大门外已有一清秀的小侍等候着。见着千音,便快步上前“主子,怎么这么晚,午膳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嗯,耽搁了,双洛你再去添一副碗筷来。”千音吩咐他道。流⽔一边跟在她的⾝后进了厅堂,一边打量着四周,环顾整个大厅,布置得很是清雅、⼲净,不似她⾝上透出的那股轻佻浮夸的味道,倒有点儿对她改观了一些。⼊了座,刚刚名唤双洛的小侍送上两副碗筷。

 接着又两个小厮各端着一个托盘走到桌前…上菜,一碟又一碟,流⽔夸张的看着他俩将空空的桌子摆的満満的,瞅着桌上摆得満満的菜⾊…

 五主菜四配菜外加荤素两汤,不仅菜⾊精致,光是闻着就香气怡人,比起自家府中的膳食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用过膳,千音端着茶,看着正坐在对面的品着糕点的流⽔,先喝了一口,再看了看时辰接着道:“我本是打算今儿一整天让你理完那些书的,既然你一上午就理完了。

 现下时间也已不早了,今儿个你就先回吧。”“嗯,那我先回了。”碟子里的糕点很是⼊口,虽说自己最爱的还是扶疏做的,但还是贪了嘴全吃进了肚,千音倒是一个未尝。

 流⽔想着这是在她的府上,此刻毕竟是客,见着碟子里空了,不免尴尬起来,现下得了令,流⽔正求之不得,连忙应了一声,行了礼,匆匆出了门。***

 用完膳,待两个小厮收拾了桌子后,接着一个小侍提着一精致小巧漆着金绘着桃花的食盒进来了。

 “桃花糖蒸的栗卷糕?”流⽔不待那小侍打开,双眼亮澄澄的盯着,果不其然,食盒一打开,便是一股清甜的香味。“好吃吗?”扶疏笑着问道。“嗯,扶疏的这手艺连着是那太女⾝边的厨子都不如。”

 碟子一端上桌,流⽔便迫不及待的伸了手,拾起一个,张口就咬。“太女的厨子?你什么时候去她那儿了?”“嗯,上回过了膳食的时间,太女叫着我去了。就呆了一会时间。”

 两块进了肚,流⽔又拾了一块。手上拿着块栗卷糕,流⽔瞅着空空的碟子,一脸的不解“扶疏为何每月只做七块,每月也只能吃上三回…”

 “一年里还只能七个月里吃得上,是不是?”扶疏不待她说完便开了口,又接着笑着道“怎么连着这个都要问,莫不是闲着多了,那以后我不再做了,也省的听你的唠叨。”扶疏一手端起了茶,一手扣着桌子,朝着流⽔瞥了一眼。

 “扶疏就当方才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呵呵。”流⽔⼲笑了两声,听着他说不再做了,自是不愿。“在吃什么呢,这么有味?”这一声很是妖媚。

 流苏正吃得津津⼊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连呛了好几下,扶疏见了,端了一杯茶递了过来。接过茶,喝了好几口,了口气,这才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只见那人⾝着一袭紫⾊丝质锦⾐,乌黑亮泽得像绸缎般的长发垂在肩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看过来,细长的凤目里带着些妖媚,几缕黑发飘过他正挂着漫不经心笑容的精致的脸庞上,更衬得他似敷朱般的妖

 流⽔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妖精,没错,就像书里头讲的那些勾人的妖精。“妖精!”流⽔只是这么的想着,居然就那么无意识的脫口而出了…“流⽔…”

 “妖精?你说谁是妖精,流⽔?”那人和扶疏具是一愣,挑着眼瞥过来。“方才是我冒犯了。”知道扶疏话里的意思,流⽔自知是失了礼数。“哼,这才差不多。”

 “扶疏,这位是谁?”流⽔很奇怪眼前这男子怎么知道自个儿的名字,认识的人中还不曾有谁这般的妖,怎么看着都像是如是常常提起的阁子里的那些个⾐着鲜又暴露的小倌。“他是…”“我是小倌是不是?”那人勾起嘴角,笑靥如花。

 只是言语里多了几分戏谑味。流⽔吃了一惊,心里泛着嘀咕,怎么自己心里想些什么,这人全知道了呢,莫不是真是妖精不成,常听人说书里记着的那些个事总是有些苗头的,这般一猜测,流⽔顿时心头一冷,连瞅着那人的眼神都变了。

 “月⽩”那人知道流⽔心里想些什么,先开了口。“嗯?”流⽔一愣。“我的名字。”见着流⽔呆呆的,倏地,那人把手一伸,一下便将她揽在了怀中,一手执起她几缕发丝,低头轻轻的嗅了几嗅,还真香。

 “扶疏?”⾝上贴着软香,流⽔面上一红,这人怎么这么可恶,倒是和太女一个子。试着扭着⾝子,想要挣脫开去,不想那人却是紧了又紧。流⽔又扭捏了一番,瞅着面前扶疏的脸⾊,不得已只得为难的向他求助“扶疏…”

 “月⽩,你先放开她。”从一开始看着眼前那俩人贴在一块,扶疏心下就有些烦,此刻月⽩又紧贴了上来,不待流⽔说完,便让月⽩先放手。

 “知道了,我不过是玩闹罢了,流⽔你说是不是?”刚一放手,流⽔便闪到了扶疏的⾝边,不満道“扶疏怎么会认识这人?”

 “我曾有恩于他。”月⽩挑了一处靠窗的椅子坐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是吗?怎么不曾听你说起过,扶疏?”尽管是对着他说。

 但双眼却是瞧向了月⽩,一脸的不信。“那是我以前的事了,没什么好提及的。时候也不早了,待会儿还要念学,不是吗?”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时刻。“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待到流⽔离开后,扶疏正眼看向他。

 “若不是我回来,难不成留得你继续那样…?”月⽩凤眼一挑,眼睛看着面前有些个异样的扶疏,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闻言,扶疏嘴仿佛动了一动,却没出声,目光也一寸寸暗了下去,终至深潭漠然无波。

 室內一阵沉静,见着他也不开口,月⽩叹了一口气,劝慰道“流⽔的子你是知道的,如今还来得及,不如…”

 “你要是想说那,我劝你往后不要再提,先前不曾见你这般上心,怎么现在倒是怜悯起来,你不会是喜上她了吧?”“我?我怎么会喜呢,不过是当作个好玩的玩意儿罢了,你又不是不知我的底。”…

 “斯月…“晚间,流⽔刚牵了马,就见着斯月已经等在前面。斯月骑在马上,居⾼临下的瞧着她慢腾腾的模样,又想着今⽇和太女那会儿的情形,哼了一声,才道。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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