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盖下眼帘
“你不知道,现在咱家国有多尊崇佛教,特别是上面的人…”这样说来,凤鸣还是京城过来的和尚,又出自大悲寺这样的“皇城大寺”到底比不七还多见些世面,告诉了不七好些“鲜为人知”的“內幕”大悲寺接待过不少导领人,从私从公。
凤鸣在主持慧珞⾝边长大,自然知
底。“…他们尊佛不重道,一来,咱佛教普及,宣扬人有三世,前世、今生、来世,今生你修行好了,来世能往生极乐,摆脫六道轮回。
且它容易上手,一个字都不认得也没得关系,只要你虔诚念佛,一句阿弥陀佛一天念十万遍,也往生极乐。这老百姓多能接受,他们也好统治,心、⾝都管好了,道教就不一样了。
它要通过炼丹来修炼⾁⾝,外炼长生不老的仙丹,內炼人体元丹,外丹是中草药跟⽔银炼的,你吃了丹就氧化汞中毒,炼內丹绝食已经饿得半死不活,再来一⽔银球,当然就升天了,多少帝王是吃丹药吃死的!
那秦始皇、汉武帝、雍正…所以,上面那些人还会去信那儿?…再说,一般老百姓也玩不起炼丹,上哪儿玩儿⽔银去,哪儿那么多钱糟践名贵中草药?这也普及不了啊…”啧啧啧啧,看看这个鬼东西,看得多通透哇!“…所以,告诉你,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重佛到什么程度,听说一把手把他的小儿子都送进雍和宮出家了…”不七瞪着他!不可能吧,再重视。
也不会送去当和尚吧?凤鸣知道她什么意思,却是朝她叹息地摇头摇,合掌一闭眼“阿弥陀佛,怎么可能真出家,且不说到时能还俗,就算这些纨绔弟子在佛门里,也是一塌糊涂,只蹋糟了那么好的雍和宮…”
不七疑惑地望着他,不明⽩什么意思。“…很多弟子?…”凤鸣点头,还闭着眼“好像成风气,家里不好管的,管不下来的,就送进佛门管教,有些。
甚至有警卫连随驻,说是‘修行’,实际上就是‘严管’行戒一切俗事。”“…管下来了吗…”凤鸣半天才开口。“管成了势力。”“…什么意思啊…”凤鸣这时睁开了眼,掰着指头说。
“现在京城有四座大庙,你是轻易深⼊不得的,雍和宮、法源寺、广济寺、潭柘寺,标准意义上现代‘皇家寺院’,因为,里面都住着‘⾼僧’,听说皇城圈儿里最出名的几个公子哥儿就分布在这四座寺庙里‘修行养
’呢。当然,其中,雍和宮最严密…”
不七发现凤鸣只一谈起“雍和宮”表情就很伤感,是因为那是他被遗弃的地方吗,就象自己被遗弃在宝通寺。
可是,提起宝通寺,不七也不伤感呐,她就是不喜
里面的老和尚罢了,不七忍不住,当然也还是问了,结果…咳,凤鸣真跟她一路货⾊,啥遗弃不遗弃,凤鸣是“想”雍和宮,却
本跟这扯不上头儿!应该说,凤鸣是“想死了”
雍和宮,因为,那里面供奉着一件他“心往”已久的宝物:用十世赖达喇嘛楚臣嘉措的头骨制成的嘎巴拉供器!
凤鸣一直想去亲眼见见,却,总
错
差,现在,慧珞也圆寂了,雍和宮又被“权贵”笼罩更不得近⾝…凤鸣为此懊恼啊,又心庠难耐,只得跟这儿和不七抒发一下他的“想念”咯。
***“…楚臣嘉措的那尊嘎巴拉,听说颅骨外面隐现⽇、月、法螺和蔵文六字真言…”看来,凤鸣真的很
那骨头玩意儿,天天都要说道一会儿它。嘎巴拉,密宗举行灌顶仪式时必须使用的重要法器,为梵语骷髅的译音,意即护乐,是大悲与空
的象征。
在宝通,我曾经随净一见过一尊普陀宗乘之庙內收蔵的嘎巴拉碗,确实精美,银錾花质地,有⼲隆御制铭文。
印象最深的是,盖钮是以太
为中心的火焰纹式,碗盖上錾有四个金刚杵,代表降妖除魔、斩断琊念,盖上还錾着吉祥八宝纹以及八宝:轮、螺、伞、盖、花、罐、鱼、长。
据说嘎巴拉需要的头盖骨必须来自修行有成的喇嘛,是依照⾼僧大德生前的遗愿,从其遗体上取下制成的。
当然,我也听说,蔵人也有取难产而死的妇女的头骨制成,因为,蔵佛徒认为一个妇女之所以难产而死,是她前世罪孽太重,把她遗体上的骨骼作成法器,能洗清她前世的罪孽,以求得来世转生,一生平安,幸福安康。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嘎巴拉还是⾼僧的头骨做成法器比较靠谱,这样,后来的修行者无法无视先哲的头骨,也会自然研习其人其思想,成为他精神上的儿子,也就继承了他的⾐钵,发扬光大了他的思想。
呵呵,天天被他说道嘎巴拉,我也想多咯,要是将来我死了,就叫晓卿把我的头盖骨也做成嘎巴拉,就是,里面盛东西他敢不敢喝哦,呵呵。
其实晓卿胆子蛮小的…象他一直不愿去京北,据说就是怕京北的庙,晓卿说他小时候在庙里走丢过,心里有
影。
其实,肯定想不通咧,他在武汉蛮好咧,庙里他也呆得住…哦,不过,也呆不长时间,他总把我送进去就走了…咳,想不通。在蒲团上打坐回头看了看殿外洒进的
光。咦?今天是怎么了,凤鸣怎么还没有来呢?
***晌午时刻,凤鸣才来。凤鸣来的时候,不七正望着佛台上一块⻳趺出神。⻳在国中,是一种命运的象征,国人自古就烧⻳的背,从裂纹里判断命运,在国中人眼中,千年八王万年⻳,⻳是长寿的动物,它有⾜够的阅历来告诉人类吉凶祸福,可惜的是,⻳不说话,所以只好用火刑
供。烧出的裂纹。
经过解释,有利,皆大
喜。不利,就不敢动。不七觉得自己和⻳很象。今天的凤鸣很不寻常,来了后,气呼呼一庇股往不七⾝边盘腿一坐,左右手反向搁膝盖,拳,握而未握,闭眼,⼊定。
把发呆的不七还吓了一跳!不七扭过头去,望着这样的凤鸣到是一愣。真真凤鸣的神韵是复杂多变的!生动灵
。就象一幅画儿,有风雪雨晴四时得宜点,有反正
衬贴点,有夹⽔夹墨一气混杂点,有含苞藻丝璎珞连牵点,有空空阔阔⼲燥淡味点,有有墨无墨飞⽩如烟点,有如胶似漆邋遢透明点,还有没天没地当头劈面点,有千岩万壑明净无一点!
此时,明净与匪气混杂,实在无以言述的美
。不七到没动,也还是那样盘腿⼊定的模样。一双佛儿,并排佛前,与佛说,与佛定,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定!
许久,不七胳膊碰了下凤鸣,想,他该消气儿了吧,凤鸣眼睛还闭着,却也小声开了口。“今天有个糟老头儿对我起了
念,他摸了我的体下。”不七一下就扭头望着他!
凤鸣还是那样闭眼⼊定的模样,非常⼲净,非常沉静“我饶不了他。”不七望了他许久,挪动了⾝子从后面抱住他,脸蛋儿挨着他的脸蛋儿挲摩着,凤鸣这时睁开了眼,微笑起来“你想和我一起去?”不七连连点头。
凤鸣想了想,双手向后拥住了她,相当于象背着她,歪头问她“不七,你不怕?”不七一手托过他的脸颊吻上了他的
,却是轻轻挲摩,头,在摇,眼睛里,亮晶晶的,很美。凤鸣任她用这样别扭的势姿吻着他,慢慢,点了点头。没想,俩人这一去,却是世劫的开始,掀开了一幕多么惊心动魄的佛殇之旅,何其罪过,罪过啊!***真是世风浇漓,江河⽇下,官大法小,伪善横行。此老贼竟然还是市委某一常委!叫人寒心,看起来文质彬彬,竟然人面兽心,此贼信佛,常来宝通种愿还香,跟净一也相当
识。
其实,早在凤鸣初到宝通,此贼就起
念,只不过这⽇,再见凤鸣…许是凤鸣近段儿一直与不七鬼混,⾝上更现风流靡魅,那老贼闻着味儿实在被
的齁不住心!
竟然,动了手…难怪老百姓常说,我是公民,有选举权,但从没投过票。我是依法纳税,有知情权,可从来不知谁花了我的钱,花在什么地方。
想来无非几个去处:或为杯中酒,或为盘中馐,或为赌台豪博之资,或为姐小舿下之费,反正没人敢过问,花钱的理直气壮,掏钱的忍气呑声。咳,现在的官儿啊…搞一搞这类禽兽,也是活该!
不七跟着凤鸣从大殿旁门抄一无人小巷溜了出去,原来凤鸣吊着那老贼在离宝通不远一店酒见面,老贼
心心切,竟然答应咯。
下午两三点钟,正是烈⽇骄
,凤鸣戴着草帽,不七⼲脆就把一件⾐裳罩在头上只露两个眼睛,反正小孩子遮
想咋样都成,谁还在意这?
进⼊店酒房间前,凤鸣和不七先后进了一间洗手间,出来时,就见凤鸣扛着一个⿇布袋出来,不七不见了。
“咚咚。”凤鸣轻轻敲了下房间门,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不过,叫凤鸣心一动的是,这人的眼神蔵鄙夷。侧⾝让他进去。房间是个套间,外面客厅,那人面兽心的老东西就坐在沙发上,见到凤鸣,
动地都站起了⾝“你来了。”
又看见他旁边轻轻放下的⿇布袋“这是什么?”凤鸣涩涩地看了眼他⾝后那年轻男人,老东西连忙说“你先出去吧。”
那男人瞧凤鸣一眼出去了,凤鸣这才又看向他,还是那样青涩模样“这…这是我姐姐,我们家穷…能不能给双份钱…”
这老贼,看见凤鸣早晕头转向咯,这一听说他把他姐姐也带来了…有什么疑心?现如今,这“
良为娼”的事儿多了去了。
几多象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躲不过外面花花世界的
惑,自动献出自己幼嫰的⾝体,妄想“鲤鱼跳龙门”…老贼也没想表现出那样急⾊的模样,还是装模作样官样儿“慈爱”地点了点头,凤鸣“可怜见儿”地瞅他一眼,又盖下眼帘,状似“非常不自在”地侧⾝去解他⾝旁的⿇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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