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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儿子向母亲求婚,怎办?没有母亲会遇到这种事,她亲生的儿子要娶她,成为夫。做母亲也不会想过,下半生会做了儿子的子,不过,那是我亲身的遭遇,而我不是个没主见的人。只怪我在一段日子里,头脑没保持清醒,容让儿子几个月来不住的追求和暗示。

 当他提出婚事时…我己有点情不自了,他单刀直入的求婚了,如此,我下嫁了给他。这是一段惊世骇俗的婚姻。和亲生的儿子,结为夫妇,确是匪夷所思,为世所不容,但是在我教内,不单容许。

 而且可以隆而重之的庆祝,不过,至终,还是需要与教外人一起生活,这个偏向虎山行的做法,由我那个自小怯懦、怕事、内向的儿子提出来,教我不敢置相信。没把握的事,我很少作,我真的有点昏了,才甘冒世人白眼和父老不谅解,拿我的清白和终身幸福一注押在儿子身上。

 我那个儿子,是个最放心不下的。母亲总是不愿意对儿子放手,总是替他打算,从读书、恋爱,事业和婚姻。我这个优柔寡断的儿子,是个裙脚仔,我打算一生带着他,想不到,是以夫的关系,身体和灵魂永远结连起来。

 一段历万水千山,重重波折的婚姻,细说从头。从一个微妙的心灵感应开始。人类的天父有个美意,要我和儿子,走在一起,永恒地作祂的仆人婢女。要为我们信奉的宗教辩白。世人说我们信“魔”教,鄙夷我教教义。

 甚至有人传言我们败德,事实上我们是最严守礼法的人,我们的教规比世俗道德规范更严格。我们尊重婚礼,比世人更甚,而且我教给女人在婚姻里的地位,比任何宗教更高。

 世界上没有一个宗教主张“永婚”即由有一种神圣婚仪所撮合的夫关系,能超越时空,存到永恒,让女人永为男人的眷属,今生如是,永世一样。

 永婚并非般世俗的婚礼,是教内神圣的礼仪,由本教教长祭司认可,并在庄严的圣殿里祝圣。一般人伦关系,死了就终结,只有永恒的婚仪不变。天父的孩子,在荣耀的国度里,不分阶级、辈份。

 但是,只有一种关系和名份可延续下去,就是由教祖先知所默示,在圣殿里缔结的婚姻。他们将在永世里复生,永为夫,不住做,生儿育女,永无穷尽。儿子和母亲,父亲和女儿缔结永婚,据本教教义,并无不可。

 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信守永恒婚约,都为天父喜悦,并受教友祝福。教会其实鼓励信徒追查家谱,教内兄弟可以和祖上未曾行过永恒婚仪的女冥婚,成为他们成为亲属永恒的眷属,灵魂能藉以荣升天界。

 在教内微末的我,是少数与儿子在生前,结成夫妇的人。我和儿子的婚礼,是教内当时是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教会的大祭司,隆而重之,在圣殿内秘密的仪式中,把我俩永恒地结连在一起,并嘉奖我们的勇气。

 大祭司说,在进升天界的道路上,我们是先行者。世俗的法律止多重婚姻,将近亲结合视为和罪恶。

 但教祖曾娶了三十个子。妾群中,有些是姐妹,有些是母女,共事一夫,相安无事。有些先贤曾遵教规,与继母、同胞姐妹、姑母,婶母,缔结永恒的婚姻。

 他们的婚姻也是美满的,是我们的典范。今天,为了避免世俗人干预,寡居了的母亲,纵使极需要儿子的照顾和爱情,鲜有儿子敢承担义务,娶母为

 当然,永恒的婚姻与体的结合是两件事。冥婚的夫妇,阻隔,不能。所以夫的关系是名义上的,要到永世相会时,才可以圆房。如果相方都在生。

 而且仍有的话,永婚的近亲可否有生活呢?当然可以,丈夫就是丈夫。无论他是谁,如果要求和子在体上有亲密的关系,甚至期待藉体的结合,生养儿女,是他应有的权利。

 并且合乎天父向教祖先知启示的旨意。这是我对我教教义的理解。登上祭坛,我们母子盟誓,彼此相爱。步下红毯,进入新房,我们母子分享爱的愉,互作委身的明证。

 按教例,我们是正式的夫妇。儿子声明纳我为正室,因为从前多有多重婚姻的习惯。从此,我亦亦母的与儿子共同生活。***

 母亲不轻易下嫁儿子。儿子向母亲求婚也不简单。我比别的母亲更呵护儿子。他是独子,体弱多病。丈夫不信教,找人替他批命,说他命薄。

 但克父,可能养不大,离开家庭生活会好一点,丈夫要子承父业,儿子却以传教为自任,为此,我曾与亡夫争持。

 我常常要把他保护在翅膀之下、维护他。我去外国读神学,我想飞去陪他,当然不容许。飞去探望他,但他不愿意我常去,他说,没有母亲会陪儿子去读神学的。

 而且打扰他潜修苦行,对他太好照顾会坏了他的灵魂,但见他形容更为消瘦,做母亲的痛在心头。他不愿归来。

 不过丈夫急病去死,他回来奔丧。进修回来,他好像变了另一个人,脸上着一份从前所没有的自信,精神也满了,虽然形骸仍是单薄。在律师向我们宣读亡夫遗嘱时,我眼角斜睨他一眼,看见他以奇异的眼神,打量着我。

 他并不关心遗嘱的细节,只注意着我。以后,素来寡言鲜语的儿子,开始和我谈论他的宗教理想。三年的苦读,他明白到我教的髓,不是克己。体不是暂住的躯壳,都要在永恒转化而为不朽。

 他说,他开始享受人生的每一时刻。他回来后,一直都在我身边,但不是我留住。他爸爸遗留的生意,他没兴趣打理,信任我和他舅父替他管理。

 他大部份时间都奉献作传教工夫,而且,请我陪他同去。那是我心里愿意做的事,谅我在他身体,照顾他保护他。他和我谈的都是信仰的问题,我虽然笃信圣教,并世代为教友。

 但很惭愧,对经书是一知半解,由于丈夫是教外人,不方便经常与教友集会,有点生疏。儿子简直把我当作他的学生,把他的见解,一一分享。跟随他传教的日子,我看到他不为我所知的一面。他实在为圣神所用。平时不善辞令,谈起道来就口舌便给。

 我看见教内许多女孩子都上他,借故亲近他,其中一个,是我哥哥的小女儿,才十多岁,整天腻住他。

 我开始在她们当中替儿子找媳妇。他知道了,对我说,他只想念天国的事业,心无旁骛。我并不警觉,他另有追求的对象,就是我,当然,他的言谈举止都很含蓄。

 后来才明白,在在都向我表示关怀,体贴,而他最主要的话题,是永婚的教义。丈夫去死一年之内,我陪他跑过大江南北。他令我很快就忘记了丧夫之痛,因为他悄悄地就补了那个男的空位。

 我开始盼望他出门传教,我可以离开公司的办公室,那不是我最愿意留在在那里的地方,而与他上山下乡,去那些从未去过的小城,和乡郊,见不同的人。茶淡饭,并不讲究旅馆的设备,能歇一宵就满意。

 儿子对我说,想不到妈妈可以过这种简朴的生活。或者是为了传教,又或者是有儿子相陪。你要相信,刻意营做的浪漫的情调,女人都会享受,但也会叫她有戒惧。儿子并没有采取这种求偶攻势,这是他的弱项,他从来就不苟言笑,十分拘谨的。

 而借故的亲近,会吓怕了我,就误了我们的好事。他只是以他的诚意,和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有的气质和魅力,吸引着我,打动我。在相处的时光中,我们无所不谈,并无芥蒂,却不说儿女私情。我留意到他打量我的眼神里,筹谋着一件大事。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我们的终身大事。我其实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已经对他神魂颠倒了,我已经做了他的信徒,他一说话,我就留心听,觉得他有道理。他传教是成功的,他说一切有关经书所言说的,我毫无疑问地相信。

 他要我许以芳心,我会怎样?他说,是圣神的感召和经书的教训。在一次下乡传教途中,他终于说出那放在他心底的话。圣聚会后,他和我留在教堂里。他煞有介事的,说有要事商量,要我留心听他说。

 在指着圣坛前,向我发表爱的宣言。他翻开经书,讲解神圣的婚仪,永婚的教义。我明白,然后,他要我和彼此相视,四目投,单刀直入的问我,说:“你是本教信徒,可有没有进升永世的把握?”

 我愣了愣,不懂回答。他说,你没想过吗?你是教友,不致打入地狱,但你与教外人结婚,不能举行永恒婚礼。将来,在体复活的黎明,谁把你从尘埃里唤醒呢?谁会牵着你手,进升永世之国度里?我给儿子亲切而关怀的语调怔住,脑海里一片空白,茫然。

 儿子随即用慎重的语调,请我听清楚,恐怕我误解。他说的是认真的,是关乎救赎我的体的神圣作为。

 他说,你只欠了一个愿意和你永婚的丈夫,我愿意和你在圣殿里立下永恒婚盟,并在永恒国度来临时,认你做我的子,随我进入天界。这话,把我吓死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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