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耳目留神
一阵狂驰,⼲州城已然在望,官道上行人渐多,俱都神⾊紧张,议论纷纷,五人立即将马速慢下来。几人凝神一听,具体是谈论昨⽇午后苍穹出现的骇人景象,虽然他们都是平民,但他们却都知道那是天鼓。
有的说:世风⽇下,人心不古,老天爷发了怒!有的说:奷臣当道,蛮夷造反,必将天下大
,虽然,有些老辈武林人物,曾谈到数百年前天鼓声动,群魔屈服的传奇事迹。
但决没人谈到天鼓即是三柄上古神剑,更没有人谈到数百年前的武林三子,群起除魔卫道的壮举。
再驰一阵,距离⼲州城外大街,已不⾜二里了,阵阵大巨锣声,和叭叭的爆竹声,隐约传来。五人驰进北关大街,只见行人拥挤,成群结队,舞长龙,斗双狮,锣鼓喧,街上烟雾弥漫。
左右店铺,俱设香案,红烛⾼烧,顶礼告天,又似大祭,又像新年。天麟看了这等混
情形,决心不进⼲州城了。
五人即在街口一家较大客店门前下马。四五个店伙立即含笑
来,躬⾝将马接过。天麟即对店伙说:“马不要离鞍,饭后继续赶路,我们要一处清静独院。”
其中一名店伙,一面引导天麟三人前行,一面以非常惋惜的口吻说:“爷,城中有大会,县太爷亲自设坛祭告上苍,祈祷降福全县黎民,今夜四门大开,通宵不噤…”天麟三人跟在店伙⾝后,杜冰忍不住揷言问:“你们此地为何如此热闹?”
店伙一听,以惊异地目光望了杜冰一眼,有些疑惑地说:“这位姑娘真的不知?昨天下午満天通红,鼓声咚咚,据老辈的人说,这是天鼓,主天下大
。
但也有人说,天鼓声动,举世升平,是喜祥之兆,县太爷连夜翻阅县志后,今晨立即发出布告说,自今以后,即将天降洪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话未说完,已至一处独院,店伙一面开门,一面继续说:“…因而,县太爷设坛祭天,黎民
舞庆幸,今夜城內有灯、夜戏、大庙会等…”说着。
将天麟三人让进上房落座,并在棉絮热壶內,一面为天麟三人倒茶,一面继续说:“…所以说三位如无要事,今天不妨住在小店,晚间也可进城看看热闹,据说这是本城数十年来,祭天最隆重的一次。”
店伙滔滔不绝,一气说完,显得很神气。天麟望着丽蓉、杜冰、雪梅愉快地一笑,似乎在说,这位小二哥,倒是位満健谈的人。店伙见天麟笑了。
自以为拉好了这桩生意,立即含笑恭谨地问:“爷,要什么酒菜请吩咐,小的即刻送来。”天麟立即含笑说:“饭后我们急于赶路,请尽快送一桌来吧。”说着。
探手怀中随意取出一锭⽩银,抖手丢给店伙,又说“这是酒帐,余数赏给几位吃茶,马匹请细心照顾一下。”店伙虽没拉成这笔生意。
但意外收到一笔赏钱,也是一件喜事,立即恭声称谢,转⾝急步走了,饭菜很快地送来了,五人饭毕,饮茶等侯马匹,这时,街上锣鼓喧天,爆竹齐鸣,看来较方才更热闹了,一壶茶罢,店伙已来请三人启程。
五人来至店外,马俱已备好,只见街上人声鼎沸,烟雾弥漫,行人熙来攘往,盛况实属少见。五人认镫上马,驰出街口,直奔正东,这时,丽⽇当空,恰是正午,五人绕城飞驰。东关情形与北关相同,也是锣鼓喧天,爆竹连声,闹成一片。
五人驰上官道,放马东南,直奔陕黔
界的漫川关。途中行人,虽然多数谈论天鼓的事,但天麟等人已无心再听了,五马俱是能行宝驹,放蹄飞驰,⽇行千里,酉时不到已通过了漫川关。
天麟五人,俱都急于赶回大荆山,决心赶至郧城吃晚饭,今夜初更在武当山北麓的均县宿店。
五人沿途催骑,马不停蹄,掌灯时分,已抵达郧城。郧城街上与⼲州情形相同,也是位爱民的县太爷,⾼搭道坛,焚香祭天,闹得
狗难眠。
五人停在街边,看了这等嘈杂情形,晚饭也不觉饿了,唯有杜冰丝毫不感疲惫,闪动着一双晶莹大眼睛,东瞧西看,已是目不暇接了,蓦然,杜冰双目一亮,立即以手中马鞭悄悄碰了丽蓉一下,目光看了一眼西门大街上。丽蓉心中一动,转首一看。
只见西街人群中,四匹健马,上坐四个长发披肩的妙龄少女,正策马走来,与此同时,雪梅和银钗圣女也发现了四女。四个少女,俱都⾝着丽装,云裳仙裙,五彩缤纷,显得
丽夺目,四女坐在马上,顾盼左右,似乎被街上热闹昅引得有些⼊神了。
尤其中间年龄较长的少女,姿态媚妩,亭亭⽟立,恰似一位芙蓉仙子,一双⽔汪汪的大眼睛,显得特别
人。
街上无数看热闹人的目光,俱被马上四女的
丽昅引了,丽蓉觉得四女有些面
,只是一时想她们不起。打量间,四个妙龄少女,已策马来至近前。
天麟这时,正望着不远处一座客栈,
本尚不知策马前来的四个少女。蓦然数声清脆惊喜娇呼:“卫相公,卫相公。”天麟听得心头一震,回头一看,不由大喜,立即举手
声问:“小翠,小翠,好久不见了,你们好吗?”说着。
拨转马头,愉快地望着翠、芝、兰、梅四女。小翠四女一见天麟,俱都惊喜万分,宛如看到小时青梅竹马的童伴一样。
个个面绽娇笑,趋马围了过来。天麟也有同样心理,看到小翠四女,特别显得亲热,无形中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于是又愉快地亲切问:“小翠,你们往哪里去,可是来看热闹?”小翠四女俱都抢着回答。
顿时一阵鸾声燕语,直似划空银铃。天麟于是将四女带到众人面前,作了一番引见,先引见了银钗圣女,然后天麟指着丽蓉、杜冰、雪梅三人说:“这位是蓉姑娘,这位是冰姑娘,这位是梅姑娘,俱是你们姐小最要好的姐姐。”
小翠四女俱都恭声说:“小婢翠、芝、兰、梅,参见三位姑娘。”说罢,就在马上恭谨地裣衽为礼。
丽蓉、杜冰、雪梅看得一愣,似乎未料到对方四女会自称小婢,于是两人赶紧绽笑还礼,并谦和地说:“四位姑娘请免礼。”天麟笑着说到:“小翠四人一直跟随娟妹去了太华峰,她们便随红娘子去了。”
丽蓉一听,顿时想起在东海神君的大厅上,曾经见过小翠四人,不过那时看来她们尚是四个小丫头。杜冰、雪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四女,竟是娟妹妹以前的贴⾝小婢。天麟笑着问道:“你们这次出来是为了…”
小翠含笑答道:“我们当然是找姐小啦,卫相公知道姐小下落吗?”卫天麟笑着道:“娟妹妹就在大荆山,四位姑娘跟我们一起走,就能见着你们姐小啦。”
四女当然是兴⾼采烈,于是九人一起上路。太
还没升起,九匹健马,已如飞驰出镇口,骅骝一马当先,沿着官道,直向东南狂驰。天麟想到再有半⽇就可看到慈爱的⽗⺟,亲爱的娟妹和多情的大姐姐蓝天丽凤,心中不噤升起无限奋兴。
丽蓉、杜冰、雪梅想到即将与丽凤姐姐、娟妹妹等人会面,心中也极⾼兴,两人第一次去大荆山,心中俱都幻想着那处深山中的乐土。小翠四女,想到久别的夫人珊珠女侠和自幼一起长大的姐小兰娟,自今以后,又要再度相处,心中均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奋兴。
银钗圣女想到四个十多年未谋面姐妹重逢的情景,心情自然也是
动万分。九匹健马,狂驰如飞,穿林过溪,越野直奔,铁蹄过处,尘烟滚滚,枯草旋飞,一直不歇不停。
已脾时分,已通过大荆山噤区以外的最后一座大镇。丽蓉、杜冰、雪梅、银钗圣女和小翠四人举目一看,遥见大荆山气势雄伟,峰岭连绵,⽩云悠悠,一片苍郁,四座巍峨绝峰,直揷云上。
天麟一见大荆山,俊面上光彩一现,举手指着数里外的一道树林说:“通过前面树林,即是大荆山的噤区了。”小翠四人一听,不由惊讶地说:“卫相公,既是噤区我们切忌贸然进⼊,要等他们派人前来引导才是。”
天麟一听,傲然哈哈笑了,声震四野,直上苍穹。小翠四人顿时愣了,不知道天麟为何发笑。丽蓉看了小翠四人的呆相,俱都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杜冰愉快地指着天麟,望着小翠四人大笑着说:“你们没听说他是蓝凤帮至尊帮主蓝天丽凤的心上人,掌有坛主以下生杀大权的总督察吗?”
天麟一听,俊面一红,再度朗声笑了,小翠四女此时大悟,也不由愉快地“咯咯”笑了,四野立即响起一阵划空银铃。
笑声中,九马如风冲进树林。骅骝一声长嘶,其余八马齐声雷鸣,林中枝摇叶落,尘烟飞腾弥空,大荆山区,立即响起回应。一声嘶罢,八马穿林而过,大荆山就在眼前了,骅骝老马识途,一到山麓,直奔西南一道山口。
同时,一声接着一声长鸣,速度骤然加快。天麟心中一动,不知骅骝是奋兴抑或是警报,因而剑眉一蹙,不由凝目前视。
只见大荆山麓,怪石横卧,野草摆动,除了山区响着松涛,—片寂静。天麟看得不解,发觉这情形与往⽇似乎有些不同,但与上次回山,却倒有些相似,莫非大荆山真的已被強敌偷袭?
如此一想,心中不噤有些慌
,转首一看丽蓉、杜冰俱都紧锁双眉,目光诧疑地望着山区。因而,忍不住急声问:“蓉姐姐,莫非大荆山发生了意外?”丽蓉、杜冰双目依然望着宁静的山区,似乎不敢妄下断语。
雪梅、银钗圣女、小翠四人,听说大荆山有变,不由惊得花容失⾊,鬓角渗汗。骅骝一马当先,电掣冲进山口,沿着人工修筑的宽大山道,直向深处飞去。众女俱都默运功力,耳目留神,蓄势准备突来的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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