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此在临终前
聂小香道:“因为找经常在园中走动,看到假山前面,有一座坟墓,墓碑上好像写着:“显考凌公讳千里之墓”这几个宇,可见这座庄院是姓凌的产业了。
相公方才自称姓凌,不是这里的主人是谁呢?我不该早就想到了么?”凌⼲青道:“姑娘说得是。”聂小香又眨着眼道:“凌相公是这里的主人,我怎么会没有见过你的呢?”
凌⼲青道:“在下今晚刚回来。”“啊。”聂小香道:“那你一定还没吃饭了?凌相公不嫌弃,就在我这里随便吃一些可好?”凌⼲青道:“在下怎好打扰?”
“不要紧。”聂小香已经站了起来,甜笑道:“你是主人咯,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再说东西都是现成的,我这里只有一个人住,有时弄了些吃的,一个人吃不完,今晚,就留了几样菜。
本来,准备明天吃的,所以我说凌相公如果不嫌弃,我就去端来。”她说话像连珠似的,又娇又脆,她行动更快,就像一只⽩蝴蝶。
随着话声,翩然往外行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嫣然笑道:“凌相公请坐一会,我去把菜热一热就好。”凌⼲青道:“姑娘不用费事。”
聂小香已经走了一半楼梯,她娇脆的声音却传了上来:“这又不费事,都是现成的咯。”凌⼲青只得由她,回⾝在椅上坐下,拿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茶叶果然是上好的龙井,⼊口清芬,余香隽永。他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奇遇,会在自己家里遇上这样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姑娘。
她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呢?楼梯响了,聂小香已经端着一个小盘走了进来,盘中有四碟菜肴两副杯筷,和一小给酒。
她把四碟莱从盘中放到桌上,然后取出两副杯筷,和一把精致的小酒壶,甜甜笑道:“这壶酒还是上次我姐姐和姐夫来才买的,我不会喝酒,一直留着,没想到今晚正好用上了。”
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这里,怎么会有酒呢?但经她这么一说,就解释了这壶酒是招待姐姐、姐夫剩的了。
小菜虽只有四碟,却有熏
腿、板鸭、半条糟鱼、和一碟五香排骨,都是下酒的菜。聂小香在他对而坐下,纤纤⽟手拿起酒壶,给凌⼲青面前斟了一小杯酒,然后也给自己斟了半杯,腼腆一笑道:“我本来不会喝酒。
但凌相公是此地主人,我的房东,今晚在这小楼上,我又是主人,凌相公变成我的贵宾,我如果不陪凌相公喝一些,就不成敬意了。”她举起杯子,鲜红的指甲,纤细的⽟手,微微翘着小指,手势优美极了,嫣然一笑道:“凌相公,我敬你。”
樱
沾着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凌⼲青也很少喝酒,但她喝了,他不能推辞,连忙举起酒杯,说道:“在下如此叨扰,真是不好意思,应该谢谢主人,这一杯在下应该先敬。”说着一口喝⼲。
聂小香秋波滚动,咭的笑道:“看来我们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很难分得清了。”她举起牙箸,夹了一块板鸭,说道:“这是我姐姐从南京带来的,凌相公尝尝看。”
凌⼲青忙道:“聂姑娘不用客气,在下自己来。”聂小香又替他斟了一杯酒,抬目问道:“凌相公不住在家里,是在外念书么?”凌⼲青道:“不瞒姑娘说,在下是在外学艺。”
“在外学艺?”聂小香道:“凌相公学什么艺呢?”“学武。”凌⼲青道:“在下是为了要替先⽗报仇。”
“啊。”聂小香道:“凌相公,令尊是被人害死的么?”凌⼲青举杯一饮而尽,说道:“是的。”聂小香道:“那么凌相公的仇人是谁呢?”凌⼲青道:“是一个妖女。”
“妖女?”聂小香吃惊道:“是一个女的精怪吗?”凌⼲青笑道:“不,她是一个人。”聂小香道:“既然是人,凌相公怎么会叫她妖女的呢?”凌⼲青道:“因为她是个杀人不眨跟的妖女。”
聂小香又执壶给他斟酒,一面问道:“她本领很大么?”“是的。”凌⼲青道:“这人叫柳凤娇,不但武功⾼強。
而且心思毒辣,先⽗就死在她掌下的。”聂小香忽然关心的问道:“她武功有这么⾼,凌相公打得过她么?”凌⼲青道:“从前我不是她对手,现在我不怕她了。”
“啊。”聂小香脸上绽起舂花般的笑容,说道:“这么说,凌相公的武功,一定比她⾼了,来,凌相公,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成功。”她这回居然把半杯酒一口喝⼲了“谢谢你。”
凌⼲青和她对⼲了一杯,他平⽇很少喝酒,这一连喝了三杯,脸上就有些热烘烘的酒意。聂小香果然也是真的不会喝酒,只喝了半杯酒,一张粉脸,已经泛起桃花般的晕红,一双眼波,流动之时也有些⽔汪汪了。
她站起⾝,歉然说道:“真不好意思,这壶里只有四杯酒,凌公子吃些菜,我给你装饭去。”说完,正待转⾝。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似要绊倒。凌⼲青吃了—惊,急忙一个箭步,掠到她⾝边,伸手一把她扶住,低低问道:“姑娘怎么了?”聂小香“嗯”了一声,她整个人忽然软了。
软绵绵的倒在凌⼲青怀里。凌⼲青但觉她一个⾝子又香又软,她张着檀口,呼昅十分急促,一缕带着淡淡甜味的口脂幽香,从她檀口噴了出来,一个喝了酒的男人,怀里又抱着这样令人动心的女人,若是还不动心,那他就不是男人了,凌⼲青当然是男人。
而且还是⾎气方刚的少年,他只觉全⾝⾎脉噴张,心头狂跳,双臂一紧,一颗头情不自噤的低了下去,聂小香口中“嘤咛”一声,螓首巧妙的一歪,正好避过他气息咻咻好像要噬人的那张嘴,把樱
躲到他耳
子边上,他还在轻轻
息着。
但却细声焦急的道:“凌相公,快闪开,有人在背后暗算你呢。”这声音轻细得只有凌⼲青可以听得到,凌⼲青在心旌飘飘
之际,闻言矍然一惊,他毕竟反应极快,双手搂着聂小香躯娇,人已一个轻旋,飞闪开数尺之外。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耳中但听室內响起一阵极细极轻的洒洒之声,落在楼板上。凌⼲青迅快松开抱着她的双手,倏地转过⾝去,大喝一声:“什么人?”人随声发,快若箭
,一下穿窗而出。耳中突听有人低喝一声“打”
紧接着“嘣”的一声机簧轻响,一大蓬细碎青芒,当头罩落。这人好像算准凌⼲青会穿窗而出,因此躲在窗外,等凌⼲青追出之时,他从⾝后发
暗器,而且
出来的,又是
面极广,一发就是七十二支的“夺命⻩蜂针”心思可说毒辣之至。
凌⼲青耳中听到机簧之声,人已一个筋斗朝屋檐翻了下去,但听一阵“嗤”、“嗤”之声,紧接着从自己背后像急风骤雨般掠过,心中暗暗叫了声:“好险。”⾝形一
,再从檐牙下翻⾝上屋之时,手中已多了一支三尺长青光莹莹的软剑,目光迅疾一掠,园中静悄悄的那有什么人影?
明月在天,月光如⽔,附近十丈之內,连树枝、花林都没有一丝动静。凌⼲青真不相信此人会有这么快速的⾝材,在自己翻一个⾝的时间,就会没了影子。
窗口忽然探出聂小香的脸来,月光之下,她本来舂花般的脸⾊,显得有些苍⽩,娇急的问道:“凌相公,你没事吧。”凌⼲青重又回⼊小搂,俯⾝从地上拾起一支细得只比牛⽑略耝的钢针,针尖隐泛着暗蓝,分明还淬过剧毒。
聂小香就像受了惊的小鸟,轻盈的扑⼊他的怀里,幽幽的道:“吓死人了,他…是什么人呢?你…没追上他么?”凌⼲青轻轻抚着她披肩秀发,柔声道:“真该谢谢你,聂姑娘,方才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就死在他的针下了。”
他忽然想起方才聂小香一定看到了人,不然她怎么会说有人暗算自己呢?这就问道:“聂姑娘,你方才看到了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聂小香缓缓从他怀里直起⾝子,举起皓腕,轻轻拢了拢乌黑的秀发,犹有余悸的道:“我只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他手中拿着一管黑黝黝的东西,从窗口伸进来,对着你后心,我想他一定是害你的了。”
她接着轻哦一声,又道:“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侧影,那时我心里好害怕,才叫你的,没看清他是男是女咯。”凌⼲青点着头:“一定是她。”
聂小香睁大眼睛,问道:“你说的是谁呢?”凌⼲青切齿道:“一定是那妖女,我正要去找她,她倒已经找上我来了。”聂小香吃惊的道:“你说的是柳什么的女人么?”
“柳凤娇。”凌⼲青道:“不是她还会有谁?”聂小香盯着他,忽然问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你手上拿着剑咯,怎么不见了呢?”凌⼲青笑道:“我收起来了。”
聂小香好奇的问道:“你收到哪里去了呢?”凌⼲青道:“就在我
里。”他
里束着一
青丝结成藤纹的丝条,
本没有剑。聂小香伸出纤纤⽟手,摸着他
上的丝条,不信的道:“这是
带咯,你骗人。”
“没有骗你。”凌⼲青一抖手,就从
间解下了丝条,再一抖手,只听“铮”的一声,他已从丝条中菗出支青光晶莹的细长软剑,含笑道:“这柄剑就叫做青藤,是一柄软剑,它是我师⽗昔年好友的随⾝兵刃,他一生没有传人,也只有师⽗—个朋友,因此在他临终前,就把这柄剑送给了师⽗,师⽗就传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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