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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听师傅说
 因为‮合六‬门一向以剑术驰誉武林,却没有人知道‮合六‬门的擒拿术“三指功”也是武林一绝。卓少华连发两招,都被绿袍老者轻易避开,心头自然十分惊凛。他曾听师傅说过:“如论武功,江湖上比为师強的人,何止千百,但论擒拿技巧,江湖上能闪避得开的,只怕是寥寥无几。”

 就因为师傅说过这句话,他才说出和绿袍老者比拳掌的话来,这时他才感到绿袍老者果然武功奇⾼,连师傅最得意的擒拿手法,竟然连对方半点⾐角都没有沾到。

 一时不噤动了逞強之心,一声不作,突然双掌一变,掌势开阖,洒出一片掌影,错落如云,重叠而生,使出“‮合六‬掌”中的一招“横弥‮合六‬”

 这一记掌式,当真玄奥无比,蕴蔵了许多变化,掌势乍发,随着⾝形旋转如飞,几乎把绿袍老者上下、前后、左右六方,一齐封住。不,这一招虚实互用,双掌翻飞之际,虽然只有两支手掌。

 但却可以先后袭取对方上下左右前后,六处要害,正因可虚可实,使人无从招架,可以说已把绿袍老者圈⼊在双掌之下了,绿袍老者依然左手垂着,右手捻髯,原式未动。卓少华心中暗喜,忖道:“这回看你如何再不还手,就能避让得开?”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只见绿袍老者忽然斜刺里向后一滑,脫出了他的掌影圈外。卓少华急忙回手一掌,横扫出去,但自己掌势已经用老,对方闪出之处,好像就是自己为他留的空隙,自然够不到了,绿袍老者冷然道:“三招已过,现在你该接老夫一招了。”喝声出口,右手缓缓提了起来。

 卓少华迅疾后退一步,左掌右掌叉当,目光凝注着绿袍老者右手。耳中突听一缕极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招“双峰当户”虽可中途变招,进为“连环三击”以封代攻。但绝破不了我的“九转一掌”

 此刻速以“秋⽔横舟”推出右掌,再使“月移花影”、“烘云托月”两招,庶可化解,但你使出这三招之后,⾝必前倾,必须再使“喜鹊转枝”的手法,方可避过震力,好了。

 你快使吧,不用看我的招式,依言施为,决不会错。”卓少华听得又是一怔,心想:“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化解的掌势呢?”

 其他说出来的三招掌法,一记⾝法,却都是自己‮合六‬门的手法、⾝法。如以常理来说,自己这招“双峰当户”可守可攻,转化为“连环三击”侧⾝进招,更是以手拆代攻的手法,远比他说的三招手法,更具威力。

 这原是心念一动之间的事,卓少华因对方一再传音示警,而且经过方才三招抢攻,已知对方⾝手,⾼出自己甚多,从许多小节看来,他对自己似无恶意,那么他之所以要传音示警,好像是不愿他手下人知道了,卓少华人本聪明,这一想。

 顿时若有所悟,忖道:“我就姑且依着他所说的手法试试,如果情势不对,再变招也来得及。”一念及此,立即使了一招“秋⽔横舟”右掌竖立,向右划出,这一划果然给他划对了。

 但觉绿袍老者从他宽大的大袖中伸出来的一支枯⻩手掌,刚到⾝前,就被自己向右划出的掌缘,格个正着,那知对方伸出来的手掌,竟然柔若无骨,一格之后,自己右掌已然向右出,而对方的手掌,却依然往前推来。

 卓少华暗暗吃了一惊,他手掌明明被自己格出,怎会如此?一时无暇多想,⾝子急忙向左一个轻旋,右手随着转⾝之际,倏然收回,双掌在前划起半个弧形来,左前右后,朝左前方推出,这招使的正是“月移花影”他虽然没有见招拆招。

 只是依照绿袍老者告诉他的手法使出,但却比见招拆招还要精准,双手先后推出,正好和绿袍老者推来的手掌相遇。这回是左手先推上,而且正好推在对方手腕上,就是说,既然推上,应该把对方手掌推开了。

 但事实上,竟然并非如此。这好像菗刀断⽔⽔复流,卓少华的左手,就像是刀,朝流⽔中砍去,一刀砍下,⽔还是流了过来,他随后推出的右手,竟然又和对方的手掌接触上了。

 这真是怪事,对方这一掌,好像永远格不开的一般“九转一掌”这大概就是他说的“九转一掌”了。

 卓少华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如果使出“连环三掌”侧⾝进招,第一记推不开对方掌势,此时早已被对方的掌势击中了,他既已试出绿袍老者说的不假,紧随着“月移花影”之后就脚下斜退,⾝形微蹲,赶紧使了一沼“烘云托月”双手往上托起。

 这一下,双手果然托住了绿袍老者的腕底,一时但觉庒力奇重,虽被托住,在对方掌力一震之下,几乎站不住椿,急忙双脚连移,⾝形轻悄往左闪出,使的也正好是“喜鹊转枝”

 这一闪出,正好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和绿袍老者对面而立。卓少华⾝为‮合六‬门弟子,对‮合六‬门的手法、⾝法,也已苦练了十一、二年。

 但他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到,自己依照绿袍老者说的三记掌法,一记⾝法,不仅轻而易举的接下了对方神妙无方的一掌,而且还毫厘不慡,又回到了原地,一时不噤怔怔的望着绿袍老者,说不出话来。

 绿袍老者已经收回掌去,朝他微微颔首道:“很好,你己经接下老夫一掌,可以走了。”说完,转⾝回到上首椅子上坐了下去。

 卓少华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叮嘱道:“你记着老夫刚才的话,尤其今⽇之事,更不可和任何人提起,快些走吧。”卓少华一时之间,敌友难分。

 但他可以确定一点,绿袍老者对自己手下留情,一再催自己快走,尤其和自己说的话,似乎不愿他手下知道。

 他是兰⾚山庄庄主,他手下的总管,副总管,对他不但恭敬而且十分惧怕,他何以又似有顾忌,要瞒着手下人呢?这又是谜。他遇上的都是不可以常情忖度之事,心头积庒的疑问,自然越来越多了。

 但他相信绿袍老者对自己没有恶意,他说自己爹、娘不在这里,似乎也应该可信。既然他一再催自己快走,那就走吧。卓少华望了已经回到椅上坐下的绿袍老者一眼,抱抱拳道:“在下告辞。”

 转⾝往厅外就走。副总管吉鸿飞虽然口不敢言,心中也暗暗觉得奇怪:“庄主怎么轻易放过姓卓的小子走了?”绿袍老者徐声道:“杜鹃,你吩咐下去,放行。”站在他右首的绿⾐使女躬⾝“唷”了一声,莲步细碎。

 随着卓少华⾝后,走出大厅,娇声道:“庄主有令,卓公子离开本庄,一律放行,不得留难。”

 卓少华跨下石阶,听了绿⾐使女传出庄主的命令,但却听不到有人答应,心中暗觉好笑,忖道:“这位严庄主的口气,当真托大得很,好像他手下有着千军万马一般。

 自己是从他虎帐中走出,要经过无数军营和岗位,才会要他手下一律放行,不得留难,现在自己只要走出他兰⾚山庄大门就好,何用说这些排场话?”

 心中想着,人已穿过天井,跨出二门,只见一名看门的青⾐大汉看到自己出来,迅快的开启了右首一扇边门。

 卓少华朝他略为点头,就举步走出,那汉子又迅快的关上了门。卓少华仰首看看天⾊,还不到午牌时光,这就洒开大步,往山下奔去。从昨晚到今天,他经历了许多事故,这些事情,有的和他切⾝有关,有的和他毫无关系。

 但都使他无法解释,他必须尽快赶到九眺峰去找师傅,因此回到山下,就一路往西奔行。兰⾚山庄和九眺峰,相距不过五十来里路程,以卓少华的脚程,不消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九眺峰南麓,溪流潺缓,⽔清林秀,竹篱茅舍,在啁啾鸟鸣声中,愈发显得幽静绝俗,这里就是九眺先生隐居之所了,卓少华奔近房舍,脚下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伸手轻轻推开篱门,踏着药畦小径,还没走到门口。

 两扇木门便已呀然开启,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青⾐童子,一眼看到卓少华,欣喜的道:“卓师哥,你回来啦。”

 卓少华朝他点点头,悄声问道:“师傅还在练功房里?”‮合六‬门练的是子午功,此时已快接近未牌时候,师傅坐功练气,照说也该完毕了,那青⾐童子笑了笑道:“师傅到‮合六‬去了,不在家。”

 “师傅去了‮合六‬。”卓少华想起假冒万大叔的褚彪曾说过爹和娘是到‮合六‬替掌门人祝寿去了。

 现在师傅也去了‮合六‬,可见爹娘去‮合六‬该是不假了,想到这里,心里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落下来了,青⾐童子看他沉昑不语,忍不住问道:“卓师哥,你在想什么?”

 “没有。”卓少华笑了笑,举步走⼊,一面问道:“师弟,你吃过饭了么?“青⾐童子笑道:“我早就吃过了,卓师哥,你呢?”卓少华道:“还没有。”

 青⾐童子道:“饭在锅子里,还是热的,你快去吃吧。”卓少华走⼊厨房,掀起锅盖,装了一大碗饭,青⾐童子替他从菜橱中端出一盘青茶,一盘竹笋,放到桌上。卓少华边吃边问道:“师傅几时走的?”

 青⾐童子道:“走了已经有三天了,我听师傅说,这次掌门人五十晋五大庆,本来并不想有什么举动,还是大师伯发起的。”卓少华奇道:“是我爹发起的?”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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