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惊诧莫名
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明年这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沈惜会来参加寿宴吗?如果他不来,那自己仍然是独自过来吗?还是到时候,连自己都不来了?对裴旭生,裴语微的态度非常矛盾。一方面大伯毫无疑问曾经是。
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是自己在爱情这条路上的拦路虎,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她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偶像。小时候,裴语微当然不会知道在那个国全知名诗人的名字背后蔵了些什么样的故事,所以一直都很崇拜大伯。
她在喜爱文学的道路上的引路人自然也是大伯,以至于要在普林斯顿大学选择专业时,她悄然改变了与⽗亲原本的约定,最终选了比较文学系。谁会想到最后还是大伯,险些让自己不能和喜
的男人在一起,现在虽然终于如愿成为恋人。
但他仍然还是横亘在面前的一道难关。自从在独山上第一次听说大伯与沈惜⺟亲的那段往事后,裴语微就开始不动声⾊地向⺟亲和裴歆睿打听大伯的过往。裴旭生一共结过三次婚。第一次与忻晴的离婚事件闹上了法庭,搞得他声名藉狼,还挨了忻志一顿揍。
或许是为了发怈心头的恶气,不到一年后,他就匆匆结了第二次婚。这种时候还愿意嫁给他的,当然也是一个对他崇拜得无可救药的文艺女青年。
可惜裴旭生对她并没什么爱,这场婚姻开始得匆忙,过程也很草率,他对
子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很糟糕,婚后夫
关系迅速变差,没満三年就又离了婚。离婚时他的第二任
子已经孕怀,只是当时并不为人所知。
此后裴旭生离开了中宁,在京北混了一段时间,又去国美待了三年,1991年重返中宁后,才与裴歆睿的⺟亲赵瑜结婚。
第二任
子生下的儿子随了⺟姓,在很多年里双方几无往来,直到几年前,那女人因啂腺癌去世,裴旭生才和儿子恢复了些许往来。
但儿子至今都没有改姓,和⽗亲也远算不上亲近,比如像裴旭生办寿宴这种亲戚朋友都会齐聚的场合,他从没有出席过。说起来,裴语微从来都没见过这位堂哥。单单只是从这些往事,多少也能看出一些裴旭生的
情。
因为没有大肆
办,今晚请的客人也不算多,只摆了三桌,除了裴、赵两家部分往来近密的亲戚,剩下都是裴旭生在文坛和出版界的朋友。
这几年徐亚坚和裴新林走动得很频繁,捎带着和裴旭生的关系处得也不错,所以这次聚会还邀请了他们一家。
要论起在中宁商界的⾝份地位,徐亚坚固然要仰表姨妹夫裴新林的鼻息,说起名望人脉,裴旭生对他来讲也是必须尊而重之的人物,尽管论起⾝家,他不会比主要靠老婆的星骏文传捞钱的裴旭生差多少。
但毕竟这老家伙早在80年代初就在诗坛扬名立⾝,影响力固然不及北岛、顾城、海子这些人,但在国全范围內要说起“第三代诗人”这个群体,很少有人会忘记提“舒星”这个名字。徐亚坚从不读诗。
也不觉得懂诗有什么了不起,但这不妨碍他发挥一个长袖善舞的商人的天赋,明里作为同辈亲友不卑不亢地平等
往,暗中时不时吹捧一下,逢场作戏,満席皆
。国中人的饭局一旦进⼊后半场,只要有人引头,往往就会逸兴横飞地说起一些轶事秘闻,无论真假,只要说得精彩就能助兴。徐亚坚在席上无意中说起了老朋友雷同刚今天下午在电话里的抱怨,说自己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犯了太岁,遇到一大堆⿇烦。
在座的人中,裴新林和雷同刚关系不差,裴旭生和这人不
,但他
子赵瑜却与雅森集团有颇多的业务往来,和雷夫人更是情同闺藌。去年雷同刚大办“雅森之夜”他们一家三口全部出动前往捧场,听到与雷同刚有关的事,不由得都提起了趣兴。
隔壁桌上有个赵家的亲戚正端着酒杯站在一边听闲聊,听到说起了这段,自觉有了揷口的机会,兴致
地讲起自己在外头听来的一些与此事相关的內幕,说不光是雷同刚遇到了⿇烦,连雷耀庭打理的优森网好像也被人举报了,正在被安公查。
虽然因为市局杜副局长的強势介⼊,调查范围没有进一步扩大,但负责调查此案的府前区分局居然顶着市局常务副局长的庒力,坚持在优森网內部继续调查。雷家这次肯定是得罪了強势人物,才会被人刻意针对。一说起这个,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沈惜⾝上。
在场有两个人读过那个所谓“官三代养包女⾼中生”的帖子,其中较年长那人多少还知道一些当年裴旭生与忻晴的恩恩怨怨,这时凑趣般过来添油加醋地把帖子上说的那些又复述了一遍。
裴旭生撇撇嘴,哼了一声:“纨绔弟子!”自从有人开始说沈惜的闲话,裴语微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只是一时没人注意。以她那小脾气,遇到别的事或许还能忍,当面说她男友坏话,她可不⼲。
“你看见了吗?”裴语微突然开口打断了那人的讲述。“啊?什么?”正说得兴⾼采烈的这位叫于卫东,是赵瑜同⺟异⽗的的弟弟。
突然被打断,他显得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裴大姐小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満了敌意。“你说得天花
坠的,那些事你都亲眼看见了吗?”于卫东略微有些尴尬:“呃…没有。是在网上看的。”
“哦,网上说什么,你就学着说什么啊?看你说得那么奋兴,还以为每件事你都亲眼目睹呢!你这么喜
八卦怎么不去当狗仔啊?”裴语微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一点都没顾忌从辈分上来讲于卫东可算是长辈。
在座所有人都有点窘,谁也想不通裴大姐小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只有徐芃和裴歆睿多少知道些內幕,但即便是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裴语微和沈惜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变化。伍学芳拉扯女儿:“怎么说话呢?跟于叔叔说对不起!”
自己的弟弟和裴语微杠上了,自然得由赵瑜出面来打圆场:“唉,说啥对不起啊?小孩子话赶话说了几句嘛,没事没事。微微啊,你生这闲气⼲嘛?大家⾼兴聊天而已。再说,无风不起浪,那种公子哥儿做出这些事来也不稀奇。”
“我没有生闲气!”裴语微站起⾝,在整个包厢內环视一周,眼神中带着令人惊讶的光芒“沈惜是我裴语微的男朋友!大伯⺟您觉得我是在生闲气吗?”
大多数人顿时都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赵瑜纵然平⽇里八面玲珑,一时也有些语塞。
裴歆睿倒是突然眉飞⾊舞起来,不知道在奋兴个什么劲儿。満座寂然,持续了好几秒钟。裴旭生突然开口:“微微,你怎么能和那种纨绔弟子在一起?他配不上你的!”他的语气听着还算平静,像是长辈随口教训孩子,脸⾊却不自噤地黑成一片。
他不但是大辈,还是今晚在座的人中辈分最大、位分最⾼的一位,他开了口,裴语微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硬撅,深昅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大伯,请问您怎么知道他配不上我?
就因为网上的道听途说吗?还是说,大伯您认识沈惜,对他有所认识?”裴旭生没答话,像是不愿意和小孩子吵嘴,又轻哼了一声,脸⾊变得更黑,转头看向弟弟。
裴新林对女儿以目示意,裴语微却假装没看懂,大着胆子与⽗亲对视,还是那样扬着头笔
地站着,裴新林无奈,只能慢慢开口:“好了,杵在那里⼲嘛?本来大家就是说些玩笑话,活跃活跃气氛。
被你这么一闹,还让你大伯怎么过寿?真是不懂事!”转脸又对裴旭生说:“大哥,小孩子脾气,不跟她计较,来,我敬你一杯!”
裴旭生虽是大哥,但在这位号称“中宁首富”的亲弟弟面前,也从来没摆过什么架子,不太情愿地举起酒杯,仰脖喝了。
裴语微紧随⽗亲也敬了酒,对这小丫头,裴旭生可没给好脸,随便跟她碰了下杯,都没送到嘴边,就把酒杯放到了桌上。
裴语微的表现也没比他好多少,虽然规规矩矩喝了酒,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抿着嘴肃然坐下,此后再不发一言。
尽管有赵瑜、徐亚坚这样搞气氛的能手在场,闹了这么一出,这顿饭毕竟还是被搅了,没过多久就散了场。回到家里,裴新林夫妇没让女儿回房间,而是正儿八经地叫她在客厅沙发坐下,裴新林认真地盯着女儿的眼睛,问:“你刚才说在和沈家那小伙子谈恋爱,是认真的?”
裴语微没有退缩,和⽗亲对视。“嗯。”裴新林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但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态度。
“多久了?”“一个多月。”裴新林似乎松了口气:“网上说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沈…沈惜的人品怎么样?”裴语微把自己知道的部分都说了。
有些她也不太清楚的则以她对沈惜的了解而加以解释。裴新林的面⾊愈发放缓,但还是板着脸。他垂下眼⽪思考了一会,没再说什么,起⾝离开客厅,只留下⺟女两个。
伍学芳坐得离女儿更近了些,她的脸⾊比丈夫好得多,口气听上去也柔和得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和沈家小伙子谈一个月恋爱,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不过,既然现在是这么个局面,听妈妈的话,你们还是分手吧。”前半段裴语微听着还没觉得什么,听到最后一句,惊诧莫名,完全不理解妈妈这短短几句话中连着转了好几层意思的真正所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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