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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敢回头
 他说:“结局取决于你。事在人为。”我问:“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他说:“没。跟你我已经放光了电,哪儿有劲儿再胡搞?”我问:“你喜欢我?”他说:“嗯。”我问:“喜欢我什么?”

 他说:“喜欢你高时候的样子。喜欢你能连续高。喜欢你的。喜欢你傻呼呼的样儿。跟你在一起特放松。”我问:“我比你大。你不在乎?”他说:“还就喜欢比我大的。”

 我说:“坏蛋,我觉得你比我成。真的。在你面前我好象回到少女时代。”我说:“我得回去一趟。”他问:“干嘛?”我说:“去拿两件换洗衣裳。”他说:“别回去。

 缺衣裳我给你买。”我说:“别担心,我也是成年人了,再说那儿也是我的家。我回去一趟怎不行?”他说:“我陪你一起回去。”我说:“不。”

 在黑暗中独行,遇到了一点点光芒,可我心烦意,我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我的希望。我犹豫,我彷徨。这些年我过得不开心,但离婚可是大事儿。我都这把岁数了,可得走好了,别最后飞蛋打,让人笑话。我想告诉他我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可生活有这么简单么?

 的一男一女就能携手走完下半辈子?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婚就是互相利用。男人用女人身体手,女人花男人钱。生活就这么无奈。生活就这样儿。我说:“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儿了。”

 他说:“永远别说你无能为力。永远别放弃。”谁的生活没遗憾?忽然感觉悲凉。改变谈何容易?谁能改变谁?

 有人用声嘶力竭掩盖心虚,有人用不断追逐的纷脚步粉饰逃亡。回了家,家里空无一人。畜生还没下班。我拿了几件内衣外衣,装包收拾好。拉开抽屉。黑驴不见了,原先藏黑驴的地方,现在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玩意儿我给扔了,望你自重。夫字。”

 我热血上涌,羞愧不堪,赶紧站凳子上查看大衣柜顶。还好,那盒小跳蛋还在,忽然烦了,腻歪了,忽然之间,想离开,想甩开属于我的责任、负担,离开熟悉的一切。远远地离开。

 忽然之间,想躲开,躲开家庭,躲开冷血畜生。给自己一点儿空间,给自己放个假。我给大坏蛋打电话。“嘛呢?”“想你呢,直挠墙,活受罪。”我眼前仿佛看到一头笼中困兽。我说:“胡说。”

 他说:“没。真的快想死了,你没事儿吧?”我说:“还行。你那散心计划怎么着了?”他说:“一直等你信儿呢。”我问:“你弄着车了?”他说:“!那还不玩儿似的?”

 我问:“你盗车团伙儿来的?”他说:“呸。我公司里车多了去了,哪辆不是我的?你到底能不能去?”我问:“你到底哪天走啊?”他说:“明天,你行么?”我说:“嗯,我想想…”他说:“要不今儿夜里?”

 听他这话茬儿,还真不像同时跟别的女人有染。斡旋于红裙绿袖之间的,谁能说走就走?我给老公留条:“我出门散心。勿找。”

 我带上换洗衣服和小跳蛋出门,砰地撞上门锁,叫电梯。电梯来了,电梯姑娘看我又进去,没话找话:“刚回来又走呀?”我说:“啊。”

 心话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电梯停。门开。我出电梯,走到楼门口,忽然看见畜生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外面光线强。楼道黑。他还没看见我。我的心跳立刻加快。怎办?我吱溜闪身回来,像受围捕的兔子,扭头冲上消防楼梯。

 电梯姑娘会不会又跟那畜生没话找话说刚看见我?那畜生会不会心血来爬楼梯?我怎么逃出这牢笼?***我给老公留条:“我出门散心。勿找。”

 我带上换洗衣服和小跳蛋出门,砰地撞上门锁,叫电梯。电梯来了,电梯姑娘看我又进去,没话找话:“刚回来又走呀?”我说:“啊。”

 心话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电梯停。门开。我出电梯,走到楼门口,忽然看见畜生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外面光线强。楼道黑。他还没看见我。我的心跳立刻加快。怎办?我吱溜闪身回来,像受围捕的兔子,扭头冲上消防楼梯。

 电梯姑娘会不会又跟那畜生没话找话说刚看见我?那畜生会不会心血来爬楼梯?我怎么逃出这牢笼?

 我家这是波形大板儿楼[豪华版筒子楼],八个单元,各层楼道平级相通,可从某单元上到任一层楼,横着走到任一单元。这种“大通铺式”的设计初衷可能是为了方便记不好、腿脚不利落的人[记错单元没关系…]。

 可总有老头老太嘟囔谁谁家又被盗了、这楼结构方便贼人。他们呼吁横向封堵楼道,只能上下,不能横串。这事儿一直黑不搭白不搭撂着。

 封堵说说容易,谁掏钱?一个恶计划瞬间在额叶脑成形。老天助我!小兔子心慌慌冲上二楼,毫不犹豫拐弯横着往左跑,咣一声,脸生疼,一看,撞铁栏杆上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干他娘!啥时安的?为了奥运?我住的高层还没动静,看来是从低层开始。

 咋办?一楼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电梯姑娘:“哟大哥下班了?我姐刚出电梯。是不是接您去了?”畜牲:“嗯?谁?!”电梯姑娘:“你没看见?不会吧?她刚出电梯…”

 剩下的对话来不及听。小兔子拔腿往上跑到三楼,扭身拐弯,一看,铁栏杆也安好了,瓷瓷实实,这时听见猎人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往上来,啪哒、啪哒,不急不慌,稳重阴险。

 今儿白天到的高太多,副作用现在开始了,酸腿晃,脚腕发软。上四楼?四楼会不会也安好铁栏杆了?我气吁吁,猛捶301的门。我知道301的猥琐男偷偷喜欢我,每次在楼下碰见,他老心怀鬼胎偷偷看我,眼神闪烁复杂。

 下边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我耳朵里,脚步声被放大,听上去是Kellerman,是Mahone。301的门终于开了,是猥琐儿子,十四、五岁,一个半大小子。猥琐儿子说:“阿姨…”

 我一步冲进门,顺手把门撞上、锁严,问:“你家停电了么?”猥琐儿子满脸无辜地说:“没停啊。”我说:“我家停了,我想冲个澡。

 我家热水器是电的,停电就不出水。”猥琐儿子有点儿发木,愣愣望着我。我问:“你爸呢?”猥琐儿子说:“我爸没下班…”他看着眼前这个惊魂未定、浑身大汗的成年女人,懵了,我说:“帮阿姨个忙,把热水打开,快点儿。”

 我把他推进卫生间,我站外边关上门,冲进厨房抄起一把炒菜铲子,从外边把卫生间的门把手别上。猥琐儿子被关在里边。现在301暂时归我用。我冲到南面窗台,推开窗户看外头。这是三楼,按说不高,可从这儿看小区地面还是眼晕。

 旁边树杈子倒是够,可离窗台太远[我从小最怕体育课]。还好,他家空调压缩机挂在窗外偏左手,201的空调压缩机偏右一点,对我来说就是上天赐予我的大台阶。咣咣咣,猥琐儿子从卫生间里往外推门。

 与此同时,301的户门也被砸响,暴野蛮,像霸王龙要进来。to跳ornotto跳?事已至此,我没的选择。对落入畜牲之手的恐惧过了我的恐高焦虑。

 我钻出窗户,下凉拖往一楼一扔,换洗衣服也扔下去,然后光着脚踩着301的空调压缩机往201的空调压缩机上斜着蹦。

 居民小区里连续十六年的模范太太,现如今大伏天光着脚惊魂未定气吁吁顺着楼体外挂空调压缩机一门心思要逃离自己的家。呼…还好,落稳了,201的薛老太九十岁,正站窗前浇花,冷不丁看见玻璃窗外跳下一人,我眼见她手一抖,眼珠更混,瘪嘴一松。

 空调猿猴停不住,紧跟着就往地面蹦。垂直跳下去。落脚处是一大摊水,空调压缩出来的,水下地面被沤出一层厚厚青苔。

 我落地以后,脚底哧溜一滑,身子失去重心,牙磕一三角铁上。37岁的红杏连滚带爬,顾不上形象顾不上疼,拣起衣服拔腿就跑,惶惶如败家之犬。

 光脚跑在居民区的路面。地面有烟头、有狗屎、有烤羊串的签子、有啤酒瓶子盖儿、有碎玻璃碴儿。脚底传来剧痛。我只顾往前跑,不敢回头,但意识到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等我狂奔到小区大门,发现老天爷对我还真不错,平时在我们小区大门口成串趴活儿的出租车现在一辆没有。[老人家已经用空调压缩机给我一大台阶,我还奢求什么?做人不能太贪…]天闷热,不上气。

 我越跑腿越软,越跑越没劲儿。绝望中,一辆轻型摩托车慢慢超过我,骑摩托的是一女白领,扭头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噌一下窜上她摩托后座,搂着她歇斯底里喊:“往前!快!”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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