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不许进来
⻩镜一笑,脸上略带点尴尬之⾊,他低着头径直来到瑞和的面前,微微一鞠躬便坐了下来,这⻩镜可以说是礼仪周到。瑞和亲自为⻩镜満上一杯酒道。
“⻩大人,你找到他了吗?”⻩镜闻言,眼中带着一种哀伤和凄凉,他半天才道:“还没有,这孩子的命可真苦!”瑞和一愣道:“难道本宮的皇儿命就不苦吗?”⻩镜端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洒出不少酒。
瑞和看到⻩镜惊慌失措的样子,咯咯一笑道:“没想到深蔵不露、机关算尽的⻩大人也会失态。”
⻩镜抬头看了瑞和一眼,无奈的道:“有太后在,皇上怎么可能会命苦呢?”说这话的时候,⻩镜的眼中闪过一丝异⾊。瑞和却不以为然的道:“没有⽗亲的孩子都是苦命之人。”⻩镜闻言,満是刀疤的脸上有点內疚之⾊。
他站了起来道:“太后,已经到了这一步,你我都没有回头路可走。”瑞和的美目一暗,忽然道:“真怀念我们的过去,如果本宮没有遇见你,本宮也许还是个天真的小丫头。你改变了本宮的一生,还有皇儿。”
说完瑞和从怀里拿出一块绣帕,递到⻩镜的面前道:“你还记得这个吗?”腹中愁不乐,愿作郞马鞭。
出⼊擐郞臂,蹀坐郞膝边。瑞和看着发愣的⻩镜,黯然道:“你还记得这首诗吗?这是你教会本宮写诗之后,本宮就将这首‘折杨柳歌辞’绣在你送我的绣帕之上。”⻩镜接过手帕看了半天。
然后转头深望着瑞和道:“没想到你还留着。”瑞和自嘲的笑了笑道:“本宮是不是很傻?”
⻩镜不敢看瑞和,心虚的望着杯中之酒道:“是我害了你,就算我欠你的吧!下辈子如果有机会我会补偿你。”
瑞和摇了头摇,眼中闪着泪光道:“今生做不到的,你下辈子依然做不到,因为我始终无法取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镜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这模样,已经不敢奢望再得到你的垂青了。”
瑞和伸出⽟手摀住⻩镜的嘴道:“不,你在本宮的心中,依然是十年前那个风流倜傥、文才飞扬的靖哥。”
⻩镜苦笑道:“我的复仇大计还没有实现,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如果现在放弃一切,我不可能甘心。”“你牺牲了本宮,现在连你唯一的希望都生死未卜,你难道还不想停手吗?”
“不!那孩子不可能这么容易的死了,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老天爷不会这么忍残。”说到最后⻩镜恍惚的坐了下来。
瑞和的眼中带着一丝嫉妒,冷哼道:“本宮已经照你的意思,给了他机会,只可惜他没这个福气,这可怪不得本宮了。”
⻩镜疑惑的望着瑞和,沉思了半天道:“你们一起遭到刺客袭击,你能全⾝而退,难道你在其中做了手脚?”⻩镜的话令瑞和心中很不是滋味。
事实上当天在树林里是瑞和提出分头走,但是瑞和明知道王立文的那条路是死路,却没有告诉他,这其中多少有点希望王立文消失的意思,即便是如此,今天被⻩镜说出来了,她心中依然有点翻腾。瑞和瞥了一眼⻩镜,笑道:“是又怎样?”
⻩镜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原本驼着的背一下就直了,原来这⻩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装驼背。
他指着瑞和狠声道:“这孩子他是无辜的,要恨我,你就冲我来。”瑞和眼里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她咬着牙道:“本宮难道就不是无辜的?
十年前你把本宮献给了天佑帝,十年后,本宮为了让皇儿成功登位,还要出卖自己的⾁体,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说完,瑞和歇斯底里的坐了下来,俯桌痛哭。
⻩镜背过⾝去,没有理会瑞和,冷冷的道:“哈扎特暂且不说,博尔特,还有你的那些太监都没有净⾝,全是你养的男宠,难道这些也是我
你的?”瑞和捂着自己的耳朵,站了起来。
一把抱住⻩镜道:“不!他们本宮都可以不要,本宮只想跟你一生一世。”⻩镜掰开了瑞和的⽟手道:“太晚了!”瑞和闻言往后退了两步。
忽然喊道:“你不会了解的,本宮在这皇宮之內是多么的孤独。本宮也是个女人,也需要男人的温柔,既然在你那里得不到,本宮为什么不能去别人那里得到。难道只有你们男人可以三
四妾,我们女人就不可以?”
⻩镜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了,他望了望瑞和道:“我来是跟你商量几件当即之事。”瑞和瞥了一眼⻩镜,落寞的坐下来,凝视着池塘中的鱼,失神的道:“有什么话,你说吧!”⻩镜道:“三河王朝的和亲使臣就要到天京了。长乐公主的婚事迫在眉睫。”
瑞和眼神一凝道:“你怎么看?”“此事绝对不能成,否则这顺王有了三河王朝的支持,恐怕就不会乖乖听话了。”
“当初本宮就想除掉这个眼中钉,万一让他们知道天佑帝真正的死因,恐怕整个胡国都不会放过我们,这是你的失策之处。”
“留着顺王,是为了牵制哈扎特,否则这哈扎特要是坐大,对你我来说也不是件好事。今天你我坐收渔利,就是留着顺王的好处。”
“但是本宮得告诉你,行刺本宮和杀王立文之人很有可能是他的部下,只有他才能渗透胡国的军队,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埋伏。”⻩镜一咬牙,双拳一紧道:“先让他得意些时候,只要阻止长乐出嫁,看我怎么收拾他。
还有那个哈扎特,现在躲到了乐州老巢。”“长乐出嫁之事,是先帝的意思,已成定局,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回天不成?”
“所以下面的事就是赶紧找到那苦命的孩子。
据我的观察,长乐的心全系在了他的⾝上,只要他出现,长乐才会心甘情愿的拒绝,到时候顺王和三河王朝只能吃哑巴亏。”
瑞和双眼一亮,然后望着⻩镜道:“没想到他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样是那么的风流,只是苦了那些愿意跟随他的女人了。”说到后面瑞和感怀自己,美目暗了一下。
⻩镜当然明⽩瑞和的话中之意,无奈的道:“有些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对于我来说,他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说完,⻩镜伸手摸了摸他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瑞和用略带嘲笑的语气道:“你们牺牲的恐怕都是⾝边的女人吧?你今天的模样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没有任何人
你,你心中的仇恨已经令你失去了理智。”
⻩镜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道:“不要再说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所有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当然也可以不在乎手段。”⻩镜的眼中放着寒光,杀机陡现。
瑞和看到⻩镜的眼神,芳心却有点寒意,十年前⻩镜把她送给天佑帝之时,就是这种表情。她心中更奇怪的是,一向少话的⻩镜今天却对她说了那么多,在这十年里,这还是头一次。
她既感觉有点
悉,有点怀念,又感觉到一丝恨意。瑞和轻笑道:“你看,这池塘里的鱼,牠们有人饲养。
也不用担心被人吃,整天游来游去,你说牠们快乐吗?”瑞和没有等⻩镜回答,便自顾的道:“牠们很可怜,因为牠们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自由。没有了自由跟一个死人也没区别。”
⻩镜知道瑞和的心思,只好岔开话题,微微一弯⾝道:“那八千多人的文王军,我们要留着,这对他们、对我们都有利益,说不定这将会是我们的奇兵。”
瑞和头也不回的道:“你拿主意吧!”⻩镜瞥了一眼瑞和道:“臣告退!”说完⻩镜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几乎令他窒息的花园。
瑞和躯娇微微一震,她也没有挽留⻩镜,当一个男人吝啬一个拥抱的时候,一切都可以不用多说了,瑞和独自一人呆坐在那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忽然她大喊了一声:“你会后悔的!”***
就在天京城舂⾊渐散之时,关內的雅特京城却依然舂⾊妖娆,
光灿烂,和风轻拂,
丽的⾊彩四处绽放…坐落在雅特京城繁华闹市街的翡翠楼,今天一反常态,把里面所有的客人都给请了出去。号称“京城首富”的⻩埘正在门口来回踱着脚步,翡翠楼的伙计们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大气也不敢
一口。
这时,一个家丁在路口抬着脑袋摇晃了一下,便匆忙跑到⻩埘的面前道:“老爷,人来了!”⻩埘一听立刻招呼家丁们道:“快!快!快!
别耽误了老爷的事,都站好了。”众家丁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抬头
,好像个军人似的。
⻩埘整了整⾐衫,拍了拍他那満是油⽔的大肚子,然后跑到了路前,只见在他的不远处,有一顶明⻩⾊的轿子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正缓缓而来。
⻩埘的脸上挤満了笑容,小跑了几步,
了上去。别看就这么几步路,这⻩埘拖着肥胖的⾝体也不容易,脸上也挂満了汗,只见⻩埘贴着轿子边上,赔笑道:“明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说话间,轿子已经到了翡翠楼的门前,只见轿夫们把轿子一斜,从轿子里钻出一位⾝穿四团四爪云龙王服的中年人。
这人浑⾝散发着一种贵胄之气,眼睛里好像目空一切似的甚是⾼傲。他的长相与太子王立仁近似,此人便是太子的胞弟,建兴皇帝第六子,明王…王立明。明王的目光在⻩埘的⾝上扫了一下,确定他只是个肥头大耳的商人以后,便伸手在自己的袖口上掸了掸,看都不看⻩埘道:“⻩先生,我们里面说吧!”⻩埘连连弯
,笑道:“当然!当然!王爷请。”⻩埘做了个请的动作。明王満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众亲兵们冷喝道:“你们在这给本王守着,谁也不许进来,否则本王拿你们是问。”众亲兵都慌张的跪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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