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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赵蕴移开视线
 玉嬷嬷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刺穿的口,复又抬头,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怜爱:“小姐,快松手,莫伤到了自己。”林熹摇着头,眸子瞬间和玉嬷嬷前的鲜血一样红。她既惘又不解:“为什么?”

 玉嬷嬷难抵心口不断蔓延而上的刺痛,一张脸渐渐变白:“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林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嬷嬷,为什么金管家这样,你也这样?你们打小就是林家的家奴吗?还是林玉壑对你们有救命之恩?或者他私下另外给你们银子了吗?”玉嬷嬷这才明白林熹所问,道:“我的好小姐,咱们姑且不谈弑父带来的后果。

 小姐自幼丧母,大人既是您的父亲,也是您的天,无父无兄关照的孤女怎能在这世道上过的好?何况小姐天人之姿,需精心护在后院。

 我的好小姐,万万不可犯下此等大错,今夜大人错一半,您错一半,如此,两厢抵消了…”说了这么多话的玉嬷嬷再难支撑的住自己的身体,颓然往后倒下去。

 因为剑柄还握在林熹手里,刺在她心口的剑就这么一寸一寸的了出来,鲜血如水柱般涌。

 她瘫在林玉壑的腿上,已经意识开始朦胧,却还在担心,断断续续的道:“…小姐…快,快换上衣裳,莫让人看出端倪…再让…再让金甲过来…把…把大人…抬走…老奴…老奴…”

 她还没代完,却张着嘴再也发不出音了。***林熹紧握着剑柄的双手开始颤抖,眼眶里聚集的泪水教她不能视物,瓣动了动,哑声道:“…嬷嬷?”“…”漫长的死寂中,她听到夜空传来的打更声。

 她听到了夜风拂过屋檐和门窗的声音,她听到自己烈跳动的砰砰声,可是,她没听到玉嬷嬷的应答声。

 她怀疑自己又聋了,不然嬷嬷怎么会不应声呢?长睫一眨,蕴在眼眶里泪珠滚落,她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清楚的看到玉嬷嬷毫无声息的歪在地上,慈祥和蔼的脸上,一对眼珠子还在不甘心的睁着。血在石砖地上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不一会,已经到她脚下。

 林熹惊慌失措仿若碰到毒蛇猛兽般退后一步,血却还在继续往她脚下蔓延,无处落地的脚再退一步,她痛苦的低吼一声:“不!”

 然后转身冲出了厢房这间要将她没的厢房,这间她亲父亲凌辱她的厢房,这间她亲手刺死玉嬷嬷的厢房。远远的被她丢在了身后。元宝久等不着林玉壑回来,忍不住寻了过来。

 正巧看到衣衫不整的小姐提着一把长剑从他眼前跑过“小姐!”他追了两步,想起小姐一直对他爱答不理,便停了下来,返回去,站在林熹大敞的厢房门口轻唤:“大人。”房内静悄悄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出来,元宝大着胆子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尖叫出声:“大人!”

 他冲进去踢开玉嬷嬷,扶起林玉壑,手往他鼻下一探,松了口气,还有气息!再一瞧林玉壑腿上的鲜血,他又慌了,起身跑出门外,用他的嗓子震响后院:“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保护大人!大人遭刺啦!府衙有歹徒!”

 一时间,下人房里纷纷亮起烛灯。今轮到玉嬷嬷守夜,所以茶茶早早睡了,这会来不及穿好衣裳就奔了出来:“小姐呢?小姐有没有事?歹徒可伤到了小姐?”

 守门的贵伯跑到天井里:“元宝,速速去通传大人一声!小姐用剑老头儿开锁,这不,眼下已经跑了出去—”闻言,金甲把靴子一提,冲出了衙外。

 夜空中月似白玉盘,繁星璀璨耀眼,将沉寂的长街照映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那个提着剑在道路上狂奔的少女,长发与宽大的袖子裙袍随风飘扬,美的不似凡人。一条街道跑到底,发现居然是个死胡同。

 她犹如困兽般举剑砍向墙面,一下又一下,利刃与砖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嬷嬷会以身救林玉壑?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她不该反抗?应该不动,由着林玉壑侮辱吗?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着男子焦急的呼喊声传来:“小姐…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小姐…小的是金甲啊…”脚步声停在林熹的身后,金甲气,担忧的道:“小姐,这么晚了,咱们快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林熹猛的转过身,口大片雪白的肌肤瞬间暴在金甲的眼底,球的弧度清晰可见,金甲立刻别开眼,心脏如雷般跳动起来。

 他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暗恼自己怎么出门没带件衣服或者披风,也好教小姐遮一遮,就在他闪神的当口,林熹已经越过他,往另一条街道上狂奔。

 金甲连忙追了上去,轻轻松松的跟在她的身后,冷风拂过林熹,将她身上的香味带进了金甲的鼻间,丝绸般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偶尔扫过金甲的面颊。

 他一阵心驰神摇,求她回家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拦住她强行将她拖回家的打算也抛置脑后,他隐隐的渴望,这条街道没有尽头。

 他可以追着她到天荒地老。嬷嬷死不瞑目的脸庞不停的浮现,林熹跑的更快,更急促,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这张脸远远的抛到后面,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落。

 她蓦地忆起十年前,那是一个清晨,太阳还不曾出来,丫鬟们在院子里放轻了脚步,她再一次不经下人通传,直奔爹娘的内室,绣着大红鸳鸯的帐帘合闭着,隐约可见爹娘睡的两道身影,她笑弯了眉,轻轻的开帐帘,娘亲睡在外间。

 正僵硬的侧躺着,总是对她出一脸温柔的脸庞已经青紫,眼眸不甘的半睁着…玉嬷嬷的脸和娘亲的脸重迭,林熹终于崩溃嚎啕大哭,停在原地哭的不能自己。

 这世间再无人忧她冷暖,怜她瘦弱,愁她将来…这世间…再无人爱她疼她。金甲急坏了:“小姐怎么了?可是歹徒欺负了你?金甲回去定将那贼人碎尸万段!”

 他刚才直接冲出了府,只听了元宝的一两句,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真以为有歹徒。阿四话传了下去,立刻有三十个兵站了出来。

 其中十个身上还有重伤,简直可谓中饿鬼。阿四直接将他们骂回去了,别骑马到一半生生把伤口颠开,死在半道上!

 众士兵们心生不满,阿四给出承诺,定会买最美花娘回来,才安抚了这些人,如此,赵蕴带着二十个亲兵骑马一路赶往县城,因他身上有伤,难免放慢了行程,弄的已经半夜了才临近县丞。

 先是听到了一阵宛如幼兽般的悲鸣,女子的哭声如诉如泣,婉转悲伤,教人听了心情跟着低沉。阿四勒停马,奇道:“这么晚了,野外怎么会有女子哭声?”

 百户长王青若遐想一番:“莫不是遭到抛弃的小娘子,或者遭夫家赶出门的可怜妇人?”赵蕴的马前行了数步,遮住月亮的云飘了过来,银辉撒在地上,照亮了那月下遮袖哀哭的身段婀娜的女子。

 王青实力极好,探头一眼瞧见了那女子袒口,白的发光,教他这种三年的男人一看就口干舌燥,只想直接将这女子拖进一旁草丛里,被他在身下哭!

 便无的道:“将军,属下不要大家闺秀,也不要官家千金,就眼前这样的小女子,属下,就极喜欢。”

 赵蕴神情一怔,抢大家闺秀或者官家千金确实是他亲口说的,可真的,到了要强抢民女的时候,他却心生了抵触。王青若却是等不及赵蕴的回答。

 毕竟将军下过军令,答应带他们抢小娘们的,他感觉手里捏着了圣旨,急躁的下了马,直接冲过去,马鞭一挥,林熹上猝不及防被卷上一条鞭子。

 她惊呼一声,已经落到了一个臭兮兮的怀抱,属于男人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背脊。林熹吓的花容失,捶打着此人的口,尖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金甲迅速捡起林熹落在地上的剑,劈了过劳:“大胆贼人!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还不速速放开!”

 王青若有一身好功夫,搂着林熹一个躲避,一脚踢在金甲的膝盖,趁着金甲疼得不由自主跪下的动作,又添一脚踢在他的脑后,只两脚,金甲便晕了过去。“金甲,金甲!”

 林熹唤不来金甲的应答,更觉孤立无援,从这个人男人的口挣扎捶打到他铁一般的手臂,把自己的掌心打疼了,这人都未动分毫。

 她又害怕又恨又怒又,抬起含泪的水眸:“你是何人?想干什么?”她因为跑了许久,又使劲力气挣扎了许久,漾着水润泪痕的面颊浮现了丝丝酡红,桃夭之尽显,动人得不可方物,王青若都看愣住了,本以为只是个肤白的小女子,没想到竟是拥有一张芙蓉脸蛋的美人。

 “王青若,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阿四过来瞧了眼倒在地上的金甲,先看了眼他的身量,想的是这个年纪应该可以参军。下马的有数十人,皆目光的打量着林熹。

 王青若心里一个咯噔,搂紧了抢来的美人,走向赵蕴的马前:“将军,这美人属下抢了来,自是先给将军享用,只求将军莫忘了小人。”

 林熹不蠢,已听出了言下之意,这群人是想先让这所谓的将军强了她,然后再逐一欺辱她?难道这就是属于她的命吗?

 在家里林玉壑欺辱她,逃出门这群恶人欺辱她?她一时之间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绝望的仰首望向这位面带寒霜的将军。

 绝望中带着哀求的水眸与冷硬如铁的戾眸无声的汇。半响,赵蕴移开视线,冷漠的道:“本将军不需要,你且自己收进帐吧。”王青若喜不自:“属下多谢将军!”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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